也许你会奇怪,为什么是桥南橡木,因为我忘记听谁说的,有这么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姑娘,爱上了一个男子,可男子说,你等等我,等我建功立业后,我便回来,十里红妆,娶你入门。她便说好,用了所有的青春和时间,去等她自以为的良人。可她不知,远离她的良人啊,早已为了功名,娶了别家的姑娘,她还在那桥南的桥头,等着,都变成了一颗橡树,百年千年。这个故事像极了我和他,可即便是如此的负心人,外人看的通透,可我自己却栽在这个男人身上,七年。
今天是我和乔南分手后的第四天,是我说,分手吧,我累了,累到不想再想未来,不想再等待,不想去承受你的冷暴力,也不想去猜忌你的生活。他说好,他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真心,也对不起我的爱,是他太渣了,可是也因此愧疚,也觉得给不了我幸福。
我想都是借口罢了。
晚上我走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的时候,就格外的想念两个人的温暖。好在这场疫情,给我带来唯一的温暖,便是这不怎么透风的口罩,可也闷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走在路上,想了想,还是给他拨了个电话。“晚点吧,我在外面,等下给你回。”这是他急冲冲的,接了电话,又挂了电话,我知道了,是因为旁边有人吧。我苦笑着,大概我才是最多余的那个。
早上一大早,我打了电话,我们说了四个小时,说了的什么美好的,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说,他除了我,还有别的女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也没有断过,这一刻我才了解到,曾经我预感到的,原来只是我不愿意去面对而已,其实,什么都发生了,什么都改变了,除了我的自以为是。
我还回想着,第一次那个关心我,怕我晚上冷,给我送外套的学长呢?那个笑起来总是很羞涩的,跟女生多接触都会害羞的他,大概死了吧,在三年前,我第一次感觉到他变了的时候,就死了吧。所以说,永远不要陪一个男人长大,因为他长大,你就老了。原本以为这句话我永远用不上,没想到最后我只是死在这个棺材里面的其中一个而已。
我回了家,我不敢让爸妈看出我的情绪,我难过,崩溃一样的难过,却要忍住所有的泪水去笑,开心的笑,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跟我聊着家常:“向穆,你今年都27了,也该考虑一下自己吧,不然今年回去相个亲吧。”从我和他分手起,妈妈一直很愧疚,她说要不是当初她那么阻拦,也许我们早就成了,她不应该那样做的,她后悔了,可我不怪妈妈,该发生的,什么也挽救不了,特别是那个人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已经不是他了,他如同魔鬼一般。
“等过年看看吧,有合适的再说,现在想赚赚钱呢。”我有些疲惫,不愿意接这个话题,便假装回复客户消息去了,当没再听见。我害怕我再说,眼泪控制不住。我又转移了话题,说到远房的弟弟,还有舅舅家的孩子,总算是憋住了眼泪。
爸爸做了一个凉菜,一个炒菜头,切了些爷爷家里寄来的腊肉,还有炖的腊鸭子,“边吃边说啊,都几点了,小穆都饿了。”爸爸总是家里最口是心非的一个,一个劲儿的说我不好不好,可回来总是做各种我爱吃的菜,担心我这不够那不够的。
我们坐在那,话了些家常,我便以没有带隐形眼镜盒为理由,说要回来了,回到我自己的小窝里面,承受我自己的痛。一路上开着我的小车,听着陈奕迅的《我们》,“我最大的遗憾,是你的遗憾与我有关……”我最大的遗憾,是想白头的那个人,一不小心就找不见了。眼睛就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滴滴的,模糊了我眼前的灯光。
停好车,逆着风,又向前走。厦门这个地方啊,春天的时候,风却更凛冽,这个春天明明不冷,我却犹如刺骨一般,痛的,扎到了心里了。我停下来,看着那昏黄的灯光,闪闪烁烁的,就像1月13号,我们在关帝庙的山上,面对着山下点点星火许愿,愿余生我们都有彼此,愿我们长情能被成全,愿我们余生都安好,不再有折磨。我们笑着拥吻,我却忽略了,我们早已没有了那些年的激情,忘记了我们不是曾经的我们,所有的许愿,都是我们讲给对方的安心罢了。
“哥哥,你要答应我,这辈子再不负我了,要好好对我,这辈子都是。”
“好。我答应你。”
“那我们要不要把刚刚买的蛋糕拿出来点了啊?”因为这天是我们的七周年纪念日,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次总是要点起蜡烛,为我们的爱情许愿。
“回去吧,回去再点,这里好冷,我怕你着了凉。”本应该心里暖暖的我,却没有丝毫的感动,笑了笑,回他,“好。”
那天,他说他有个朋友结婚,所以不能和我过纪念日。因为是朋友结婚,所以不能带我,所以只能让我一个人吃晚饭。他说“小穆,真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还要你晚上一个人过。”我当然难过,我带着满满的期待,请了一周的假,到这里来,他没有准备住的地方,也没有准备礼物,也没有准备和我一起过这样一个日子。可我转头,“没事,去吧,你不方便嘛。”我走啊走,明明是第一次到这里,却每一个地方都是回忆。
我一个人吃完了两个多小时的牛排,被人家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没有交谈,只有眼泪边吃边掉在那个热腾腾的牛排上,味道有那么些苦涩。等了两三个小时,他开车来接我了,我们顺道买了个纪念日唯一的标志,小蛋糕,就离开了我第一次来,却带着眼泪离开的地方。
不知不觉,我到家了,麻木的拿了钥匙开了门,甩下包包,躺着床上,盯着天花板的白色,全身的细胞,就像是死了一样,唯独泪腺,却静不下来。哭吧,哭吧,为这段死去的爱情,哭吧,哭完了,也许你就活了,向穆,你到底得多软弱才会这样?明明说好的,你的坚强勇敢呢?你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向穆……曾经那个积极乐观,天真无邪的向穆,在那次死心的时候,便死了。现在的,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分手的第四天,天气还没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