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假装什么事没有,漫不经心的朝前走时,后面的轻微脚步声变成了皮球落地一上一下的咚咚声。此种情景,就像一个顽童在黑夜里溜出家门,在这黑漆漆的巷子里玩皮球。
而这颗皮球邪性,包括那轻微的脚步声也只有,有着敏锐听觉的我听得见。我站定在原地,听那咚咚咚声越来越近,眨眼间已经到了脚后跟位置,一个极速转身,我一把抓住那颗上下跳动的皮球,迅疾一张符贴在皮球上。
“有两刷子。”皮球说话,裂开一张大嘴,嘴里一排细齿,我冷笑一声把贴了符的皮球顺势塞进时不离身的布袋里。
那颗人脑袋变成的皮球在这布袋中横冲直闯也是枉然,老子现在没有闲工夫跟你墨迹,等把胖子的事弄好确定他没事了再来收拾你这个浑球东西。
现在已经是九点钟,街道上没有几家铺子是开的,我必须要到米店才能买到糯米。然后不容一刻的停留直奔米店,没想到去的时候米店已经关门。无奈之下我只好硬起头皮拍打店门,希望有人听见给我开了,我买点糯米。
噼啪噼啪拍打好几下,店门没有动静。我不甘心,恐怕时间耽搁久了,胖子毙命,所以再加重手劲儿拍打。
店门依旧没有动静。
布袋里的那颗皮球又说话了:“米店东家是钟红山,你去找他一定能行。”
又是钟红山?莫非跟他还真有扯不断理还乱的屁事理不清了。
不过目前而今眼目下,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权且听这颗皮球的话去找钟红山。当下问明白钟红山的住家地址是尹鸿路八十一号时,来不及多想,就急匆匆的赶了去。
来到尹鸿路八十一号我才发现这是一大房子,一道暗红色大铁门,铁门里边是一栋三层的筒子楼房子。筒子楼的窗口有灯光,我有点怀疑像钟老先生那么有钱的土豪,怎么能住在这种貌似小作坊加工店的筒子楼?
疑问中我也没有停止拍打门,也不知道拍打了多久,门里终于有人在问:“是那个?”
“我来找钟老先生的。”黑夜中,两人的对话传得很远,惹得筒子楼的窗口探出一个个跟皮球似的人头来。
“钟老先生不住这,你找他有什么事?”
皮球撒谎,我照准布袋一拳头打去,皮球在布袋里一里哇啦大叫疼,稍后才老实交代说这里是钟老先生租住给别人的厂房,他曾经是这里的一名小工人,有一天去办点事被一辆车碾死,头跟身子分家。
他想我帮他找到肇事车,报仇,还是那辆车该死,晚点出来自己也不会被碾死。
我去,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是一拳头。打得布袋里的皮球,伤心的哭,边哭边骂骂咧咧的说我凭什么打他。
我说就凭你潜入别人梦境中做不好的事就该打,第二,你故弄玄虚搞得老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也该打,第三,你把人胖子弄伤,害得老子瞎忙活,还来打扰人家休息更该打。
搞清楚胖子并没有危险,都是这颗烂皮球搞鬼,老子真心想把这颗烂皮球放地上狠踩他狗东西几脚。不过,现在不是打他出气的时候,关键是怎么自圆其说来找钟老先生只是误会。
可没有等我解释清楚,门里的人已经把门开了,一眼看见我稍微一愣,然后就热情得不得了,把我请进去一杯茶送上,还喋喋不休说钟老先生如何如何赏识我,还说我我真有本事的人才能得到像钟老先生这样德高望重老人的看得起。
一杯热茶下肚,肚子里暖呼呼的,我打断看门人的话说:“你不会只是想在我面前说这些,到底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这是感谢他的盛情款待,一杯热茶,还把我请进来如此恭敬的举动,是人都不好拒绝的。
“嗨嗨,其实也没啥,就是想请师父帮我们开口,这里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隐隐觉得看门人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了,不由得问道:“你指哪方面?”
看门人朝陆续走来的工人望了一眼,很诡秘的表情压低声音说:“我们这自从出了那件事,就经常听到奇怪的声音。”
“你说的这件事该不会是跟钟老先生侄孙的事有关吧!”
看门人好像有所顾忌,东张西望在怕人听见的样子,答非所问道:“也有关系,也没有,总之很奇怪。”
“要不你把门关上,就我们俩说话?”我忘记了布袋里还有一颗皮球,看门人把门关上,门外的那些人只好离开,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等人离开了,看门人这才神神秘秘的告诉我说:“在钟老板侄孙出事之前,我们这一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小工人也出事,是被车碾死的,那晚上他去跟人玩打牌,半夜三更没有回来,第二天有人来核实情况,我们才知道他被碾死了。”
布袋里的皮球听看门人说他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气得咬牙切齿,那细齿发出吱吱嘎嘎的咬动声,我轻咳一声,皮球安静了。我想说的是这看门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要知道这个年代能成为一名不用付出任何劳动,就能每一个月领到一笔可观想薪金,也就是看门人这个职务了。
所以我断定,看门人跟钟老先生也有亲戚纽带关系。他故意这样诽谤一个出车祸死了的工人,一定别有用心。
当然这是我单方面的猜测,不过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还得看后续。
果不其然的是,接下来这位看门人讲的事就有点苗头了。
看门人说他是钟老先生远亲的一个表舅的姐夫,看这多扯,扯得不清楚,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是钟老先生的那个亲戚。
接着,看门人说钟老先生侄孙出事之前,最爱来跟这个出车祸的小子一起鬼混。
皮球听看门人这么一说怒道:“XXXX你大爷,要不是那混账成天来找我,拉我去玩赌,我特娘每一个月的工钱怎么可能顺进他的包里?”
听皮球的不满抱怨,再听看门人的恶意诽谤,我只是觉得没趣,然后坐了一会,郑重其事的告诉看门人,我不是阴阳先生,不懂得捉鬼,如你家里有丢失的人口,确定无生还可能的,你大可以来找我,我就在钟老先生安排的旅店里落脚,如果迟了,恐怕我就要走了。
这话气得看门人一张脸难看得很,我心里却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