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从我脸上滑落,洞中如此阴冷仍不能掩饰我内心的恐惧,它那对眼睛仿佛能穿透眼珠直击我脆弱的灵魂。
“它在影响你的思维,踹它呀。”
杨东这道声音在我脑里如同指路灯塔,是我暂时失去分寸时的救命稻草,当下我猛然向前狠狠踹了一脚。
对方倒飞出去十几米,我突然清醒过来,刚才与它对视时大脑一阵迷糊,此时老僧受伤的身体还在一旁蜷缩着。
看他这幅样子我心里不是滋味,刚才的恐惧感一扫而空,现在我只想赶紧击败它带大家离开这里。
“冷帮主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别人离我这般近,本能反应而已。”我冲前方喊道。
“俊仔,你想好再说啊。”胖子惊慌的声音从我耳边穿来。
那家伙从地上爬起看不出任何表情,“你们中有人能打败我,我就让所有人离开。”
尼玛,它脑子有病?可我状态不好,连忙看向楚天,此时他回敬我一个奇怪的笑容。
“你要和它打?”我低声问道。
“当然,知道它是什么身份吗?”楚天反问道。
“他是冷云飞冷帮主啊。”
“别装了你是冷云飞儿子,而它,你听过那套僵尸的等级分类吗?”
前半句我听着还好,后半句我脑瓜子一阵轰鸣,“飞僵!”
这词从我嘴里说出来,难得的看到楚天一副惊讶表情,这也让我锤实了可怕猜测。
“这小扑街确实有资格当你对手,现在只能选择与飞僵战斗,最好不要有逃跑的想法。”杨东淡淡道。
“你们是不是疯了,一只僵尸的话也信,你特么早就知道他是飞僵,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陈俊,因为它情况比较特殊,这万人墓本来没有明确的墓主,你说它为何能在这里称王?”
这问题我答不上来,杨东不告诉我可能有其用意,而本来说好要帮楚天的,此时只能让他一人应对。
我期盼着飞僵别把楚天打死,没了他就找不到老扑街与王木匠,老扑街身体中的恶灵可是有危害华夏民族安定的前科啊。
可楚天看着太不靠谱,我不是没和他打过交道过,他要是有本事当初就不会请我出手给楚昭男移坟了。
眼看楚天举止怪异起来,居然大步流星的直接走过去,勇气可嘉,可是这样确定不是自杀?
飞僵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楚天过来,提起太刀闪电出手,迎面砍在他的腹部。
我看到鲜血狂涌,尼玛,这孙子真是在找死!
诡异地是楚天没有马上倒下去,而是咧开嘴大笑道:“哈哈哈,今日我能亲手屠杀平南王也算三生有幸!”
接下来我看到的并不是他轰然倒地,或者飞僵大口吮吸其鲜血的场面,而是他的伤口奇异地愈合,就是那种快速的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化成了结痂。
我忽然发现他的枪不知何时就指在飞僵的心口处,我知道他那武器的威力,之前对我这大活人都有压制作用。
“砰砰砰!”
连续三声闷响,飞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四肢绷直,难道就这样死翘翘了?
楚天俯身把那柄写着“胜天”的太刀捡起来,然后没事人一样向我们走来。
尼玛,难不成我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楚天根本就是个高手?
“平南王是什么鬼?”我沉声问道。
“呵,冷帮主还有心思关心闲事,出去后随我重整幽冥帮如何,这个就当是见面礼。”
一边说着,将此刀递给了我,刀重六十斤左右,我拿起来感觉依旧有些轻了。
“走吧,出去的机关应该就在前头的圣药湖底。”楚天说罢头也不回直接向里头走去。
我感觉气氛怪怪的,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眼直挺挺地飞僵,依旧不敢确信那个长得和“父亲”一模一样的僵尸就这样挂了?
不过他活着总比那僵尸活着要好,我们毫无异议跟随他向深处走去。
“杨东知道什么就快说啊,一会儿出了万人墓你就魂飞魄散了!”走了不远我心里憋气道。
“罢了,你想听我就说,从平南王开始说吧,这身份我一开始是不确定的,所谓平南王是大清没落那几年道友们对一位道士的尊称,他叫一真道人,因他三十岁时击败过毛家道术传人,后来大部分人只记得平南王这个称号。”
听着还挺厉害,难怪它能死后变成强大飞尸,然而事情显然没这么简单,此时我的耳朵里动了一下,似乎有动静,不过甘心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平南王年轻气盛,到了北方自然要挑战茅山道术以正他的道行,然而却在川蜀之地遇到一生宿敌。”
他的故事后来被我大致整理了一下,这也是杨东对我讲述的最后一个故事。
19世纪末的某一年,平南王北上云游,于崂山一代击败数名道人,遭到当时道门中人不满,时年海军打败日寇,当地沦为德国租界,有道人称:平南王道法超然何不从军战洋人,国难当头何必欺于我等?平南王大笑道:一切自有命数,尔等若有雄心不如投身海军,我便服了。
见东部动荡平南王西行,期间听闻茅山传人在戈壁出没便动身前往,途径川蜀一带,此地多山,常有山精出没,一日山头遇一小道顶着烈日打坐修行,其二十出头气宇不凡,平南王问道:你师承何派?
那小道掐指一算道:“来者可是平南王一真道人?贫道门派微小何足挂齿。”
平南王见这小辈口气不小便想出手教训,几回合下来他发现竟拿他不下,交战半日竟输了一招败下阵来。
至此平南王止步川地,消失在众人视线,有传言称其已疯,又有人说那小道乃正宗茅山传人。
“我说东哥,这平南王怎么就成了墓主了,那小道到底是谁?”
“至于它怎么成了墓主你得问它自己,不过那小道不是别人,正是你那发疯入魔的捡尸门祖师爷!”
“这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我心中充满疑惑。
“我爷爷听你爷爷讲的,不过冥冥中自有天意,你们父子也卷了进来。”杨东道。
不自觉的我将手里的刀握得紧了些,通道比我想象中的长,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身体恢复了大概,一路上小心提防楚天,现在终于松了口气。
“啪嗒。”
“停!你们听到声音没有?”我说道。
“老弟这里只有石壁上低落的水声啊?”胖子接言。
“甘心,你脚程快速速回去查看。”我默道。
我心里慌慌的,尤其是听了杨东的讲述后,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我做了个抚而倾听的动作立在原地,楚天则一句话不说站我旁边。
甘心身影归来的很快,她的声音传进入耳:“俊仔祸事啦,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