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打起精神,我的视线仍旧逐渐模糊,没有六指与杨东在脑海里的声音,在这安静的井水中我失去了意识。
“俊仔,俊仔快醒醒!”
不知被人叫了多少遍,梦中那个可爱的女子终于将我叫醒,阳光刺眼,我赶紧用手遮住眼睛。
刺痛双眼的阳光难以阻止我内心的喜悦,终于特娘的出来了。
“这是在哪?”
我能听到潺潺流水声,也能听到喜鹊的叫声。
“俊仔我们从大墓出来了!”黑叔说道。
我这才仔细打量着这里,正处森林之中,旁边有一汪溪流汇成的潭水与刚进来时的小戈壁区别很大。
“我观这地貌,从墓下到这里横跨了近百里,谁能想到这潭水底下能通到那鬼地方。”黑叔又道。
“我这是昏迷了多久,胖子他们还好吧?”
“阿弥陀佛,你昏迷不过一个时辰,其他人都很好,只是要想从这潭水回去已经不可能了,中间有一段浮力极强,几乎阻断了回去的路。”老僧说道。
回不去更好,谁愿意再去那种鬼地方,此时我的右手还握着那把太刀。
看起来并不锋利,刀身却坚硬无比,回想起之前杨东似乎有句话没说完,他让我保存好这把刀,至于原因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就在这时凌乱的脚步传来,楚天与胖子还有红毛走在一块,大老远红毛就抱着一团东西跑来。
“大哥,刚才树上打得水果。”
看到这红澄澄的苹果我连忙大吃起来,实在太饿了。
楚天将这些东西发下去,黑叔与老僧吃相不比我好,在一阵狼吞虎咽之后我与老僧对视一眼,接着同时大笑起来,我也不知为什么,这一笑持续了很久,笑到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很久没哭过,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哭,等我哭完太阳都有些偏了,这时楚天说道:“冷俊,在下面时可是答应过要加入我幽冥帮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有些尴尬,在底下的时候我没多想,现在想来如果跟他回到丘县,那里很多人认识我,甚至包括很多幽冥帮余孽。
“容我再想想吧。”
“我说你小子,这位可是码头帮的前任帮主,说话注意点。”黑叔怒喝道。
“码头帮?我只认济贫帮,而且他现在已经不是帮主了,我幽冥帮接触一些常人见不到的东西更加适合他发展。”楚天冷声道。
“二位别吵了,先从树林出去,总不能晚上在这里过夜吧?”我说道。
黑叔焖哼一声扭头便走,我们几个连忙跟上,我很想跟着楚天找到老扑街,可是就这样去一定会被认出,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
下午我们出了这块山头,在山下找到了一条公路,不多久就有几辆车路过,打听好了大致方向,众人决定步行前进,因为没有车愿意搭载我们几个脏兮兮又没有钱的家伙。
“冷俊我跟你打赌,一进市里立马就会有我派成员迎接我们。”楚天得意道。
“你这小子这么爱赌,我就赌我们码头帮的人最先发现我们!”黑叔道。
“赌就赌,到时候输了怕您老面子上挂不住!”楚天气道。
我有些纳闷,望着这俩人说道,“不是都被解散了,还有这么大势力?”
“俊仔你有所不知,他们一时之间还无法融入社会,短时间内想改变他们很难。”黑叔道。
一路慢行我们进了市里,此处有通向省城的车,我再次感到腹中饥饿,只听胖子说道:“胖爷我出了牢笼还得受累,真怀念以前的日子,老实说我有点想那个贪财的死人脸了。”
“胖子说到贪财你俩一个德行,你还想他作甚,都死多少年了。”提到杨东我心里就不舒服。
我没想到胖子竟然愣愣地看着我,“俊仔,还没想起来呢,当日在那座山上你昏死过去,他用法术救活的你,后来这孙子性情就变了,你也变了!”
本来压制着情绪,听到这里我死死地摇晃胖子肩膀,“你丫的怎么不早说!”
接着我像个垂头丧气的孩子失落地蹲在一旁,心中暗骂:好端端地瞎接什么单!
“呗……”
是汽车的鸣笛声,接着车前灯有一道光线直直照射过来,一辆黑色轿车在我面前缓缓停下。
车灯熄了,我看到两个人从里面下来,皆一身黑色,我第一反应就是楚天的人。
果然那两个家伙在楚天面前躬了躬身,说道:堂主。
楚天很满意的点头,笑道:“可能某个和我打赌的人要失望喽。”
黑叔一脸不屑道:“你的人来了,那就滚回去好了!”
那俩人从怀里掏出匕首嘴里骂骂咧咧就要攻击黑叔,被楚天制止。
“你再考虑考虑,三天内给我个答复。”
他在手下那里拿到纸和笔随手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我,接着就坐上了车。
“那红毛愣着干什么,走啊?”楚天又伸出头吆喝了一声。
红毛看了我一眼,冲我点点头这才上了车。
盯着人家的车屁股走远,我的肚子又咕咕直叫。
黑叔叹道:“我都是说给他听的,咱们哪还有这般势力,倒是这幽冥帮很是猖獗,对了俊仔,红毛不会多说话吧?”
“管他呢,身份泄露也没关系,那老扑街早晚也要面对。”
“哎呦,我说陈俊老弟,刚才你不跟幽冥帮的要点钱,接下来咋办?”胖子抱怨道。
“胖子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你别打它注意啊,前些年我从道馆求来救命的。”胖子紧张道。
“看起来值些钱,拿来用用急!”我坏笑道。
经过一番拉扯,在老僧他俩不厚道的笑容中我轻松战胜胖子。
夜里九点,在一家中低档餐馆里我们风卷残云,胖子含着泪吃完盘中鸡腿。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别难过哈,护身的玉佩又不是家传宝贝,我有空再给你开光个新的。”
“当初花了胖爷好多钱,典当行里才值五百大洋,我不管,服务员再来一份酱肘子!”
酒足饭饱之后钱还有富余,找了个最便宜的旅馆,刚好有四人间,旅馆里有澡堂子不过要另外收费,我们就不在乎这个小钱了,一人找了个隔间洗去污秽再说。
澡堂子其实就是只有淋浴的那种单间,隔音也差,我在胖子和老僧中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听着“哗哗”的流水声,我觉得有些冷,不免打了个寒颤。
“甘心是你吗?别害羞想出来就出来吧?”我心念道。
乌木鬼珠就放在一侧的椅子上,此时却突然震颤起来,我忽然感觉背后有个人!
那人离我很近,我脊背上的寒毛一根根地竖起,刹那间回头,竟然什么都没有。
再看向鬼珠,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尼玛一定是太紧张了。
匆匆洗完澡我从单间出来,黑叔他们还再继续,澡堂子出口那有一面大镜子,我走过去拿起吹风机开始摆弄头发。
随着吹风机发出“呼呼”声,我哼着最近挺火的小曲,“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突然镜子后面多出一个女人,是我唱歌太投入了吗,我有些不好意思换个姿势接着吹。
从镜子看去,那人穿的是一身红色连衣裙,微低着头,刘海刚好遮住眉宇,诡异的是她就站在我背后一动不动。
我的手一下僵住,将吹风机的开关关上,就这么通过镜子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