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差人虽然等得心急火燎,但见熊绥出来,居然也知道利害关系。敢怒不敢盲。熊绥自是明白,赶紧向二位差人抱拳说道:“实在对不住二位公差爷。让你们久等了,不过你们是知道的,皇上这毒疮,可不是随便什么草药就能医治的,因此,我们爷儿俩可是忙乎了大半天。好在总算弄到了最重要的十八味新鲜药材,它们是生地、赤芍、丹皮、怀牛膝、苦参、蒲公英、紫花地丁、花粉、当归、连翘、黄芩、甘草、黄芪、黄精、鸡血藤、秦艽、女贞子、川连。”
熊绥一口气就背出了十八味治疗红斑狼疮的中药材,那两位公差如听天书。头儿模样的公差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也向熊绥抱拳还礼道:“熊大夫,这天都快黑了,你报那么多药名我们也不懂,也知道你们爷儿俩辛苦了,赶紧跟我们回县衙吧。”
熊绥哈哈一笑说:“两位差爷不必性急,常言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功。你说,要是我们峨眉县的郎中治好了皇上的病,峨眉县衙的好处还会少吗?到时候二位差爷可别忘了感谢我们。”
差役头儿道:“那是那是,借你老的吉言,若你真能治好万岁爷的毒疮,朝廷肯定大大有赏,但熊大夫你的好处自是最多的,别说那官位了,光那赏金也许就能买下好几个峨眉城了。”
熊绥自是胸有成竹,又哈哈一笑。心想,官不官钱不钱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有救了,媳妇有门了。笑过之后,熊绥又正色道:“好,我们期望那一天早日到来,眼下我的儿子熊山正在后面收拾行头,你们先派人通知京师方面,沿途多备一些快马,力争十天之内赶到京师,迟了恐药性失效,那我们爷儿俩被诛杀事小,皇上的安危才是大事的。”
头儿模样的公差道:“请大夫放心,我们早有安排。万岁爷的病情也是一天也耽误不得的。你准备完后,我们就立即动身。”
熊绥道:“这就好。我去我的师弟牛峨那儿打个招呼。就说我们要去几天,这家里的一切,就先托付给他了。”
牛峨的家离熊绥的家并不远,转过一处山包绕过一条小溪就到了。
两名差役似乎有些不放心,头儿模样的差役留在了熊绥家。另外一个则跟在熊绥身后去见牛峨。
牛峨得知情况后,心里自然也很高兴,只是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差役后,先是大声说:“你家就是我家,我会替你看好门的,你就放心地去为万岁爷治病吧。”随后,他又忽然压低嗓门,小声提醒熊绥说:“那姬无不光荒淫无度,还是个猜疑心极重的人,得小心一些才是。你们进宫后要和牛眉取得联系。最好能够与她配合着一起应对姬无。另外,也请师兄转告她,我在山中一切都好,能吃能睡,请她不必挂念。”牛峨说到这儿不由得有些伤感,眼里已是泪珠闪烁。因为师兄和贤侄这一去,伴君如伴虎,要是再也回不来了,偌大的峨眉山上不就只剩下孤零零的牛峨了吗?换了谁也会潸然泪下的。
熊绥明白师弟的意思,虽然他胜算在握,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太多的未知在等着他们,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便勉强笑了笑,拍拍师弟的肩,安慰道:“放心吧,保证不出一月,你的女儿就会漂漂亮亮地和我的儿子拜堂成亲的,那个时候我们就不光是同门师兄弟,还是儿女亲家了。”
牛峨向熊绥抱拳,微微颤抖的身躯弯了弯,以拳掩额低着头说道:“师兄和贤侄走好,恕不远送,一路顺风!”
熊绥也躬身还礼,道:“师弟也请保重,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团聚的。”
熊绥说完转身跟在公差的身后走了。
回到家里,这会儿工夫,熊山已经收拾好了两个包裹,爷儿俩一人背一个,无非是些换洗衣服和少许银两,熊绥肩上的褡裢里自是装满了那十八味新鲜药材。而熊山手里提着的那只凤头鸡,考虑到路途遥远,已经放进了一个透气性能更加良好的竹篓里,只不过,那鸡被一些鲜绿的中药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了中间,外面自是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以后在路上,每天只在夜里悄悄给凤头鸡喂一些水,十天半个月没有蜈蚣给它吃,相信它也死不了。
一切收拾停当四人就上路了,此时,两个公差并不知道,那传说中神奇万分的凤头鸡,现在居然就在他们的身边了。
四人一走进县衙,新上任不久的县令许大楚已为他们办好了相关文书,并为熊绥父子准备好快马干粮,包括六名全副武装的衙役,负责将父子二人安全送进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