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艳红拢拢耳边的碎发,侧过头去看向窗棂外的绿柳,不愿意自己露怯的眼神被轩辕无心看见。
“赵艳红,前几日你让人送来的字条应该不是你写的吧。”
“公主何必管谁写的,我委屈于此地不过求你治好苒苒的脸。”
“刚才我去见了下米培来。”既然赵艳红不想说便换她说好了。
“你见他做什么?”赵艳红唰的甩回眸子看向轩辕无心,发髻微微震动挂在耳珠上的耳环摔了出去,发出细碎的破裂声,她坐起了身子,没有了刚才的一派轻松。
“聊天,我们相谈甚欢。”
“轩辕无心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已经听你的话在十八巷安身,你还步步相逼,兔子急了还咬人了,别以为你逼我进了十八巷就可以为所欲为。”
“觉不觉的现在你的处境就像当年我娘的一样,而如今的我好比曾经的你。”有压迫才会有反抗,世间万物都是有前因后果的。
想到轩辕敏的赵艳红焉了脾气,心中哀叹真是风水轮流转,她明白自己气数已尽,被如今气势高涨的轩辕无心报复那也是她自己活该的。
“我已经被你逼到如此地步你还想怎么样?”赵艳红没了主心骨,怏怏的问。
“看你的样子可不像无路可走,你果然很适合十八巷的。”老鼠要逗弄才有意思。
“你找死!”赵艳红拍案而起,她本就不是忍得住气的人,一再被轩辕无心压制早就怒不可遏,进十八巷是身不由己,被轩辕无心揭了她和米培来关系更是意料之外。惊慌失措之下赵艳红忘记了伪装,一心只想杀了轩辕无心忘却了她掌中的绿鞭。
赵艳红脚下乘风脚步变幻出虚影,单臂探出五指成爪,一股阴气黑雾聚于掌心,浑身杀意浓浓朝着桌边扑射而去。
轩辕无心坐在椅子上摸摸下巴:原来赵艳红是会拳脚功夫的,在章家还没看出来。
她坐着不动,任由赵艳红的尖尖五指曲成利爪带着阴风朝自己的面门扑来。这种关键时刻是留给英雄的,以利于英雄救美的剧目顺利开展。程之浩也没动,不过眨眼冲上来赵艳红却飞了出去,似撞上重物还在半空中回旋半圈,如脱线风筝拦腰跌落在榻沿边,清脆骨裂响起,赵艳红啊一声惨叫,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薄而出,血雾染腥了房间的空气。
轩辕无心点点脚尖隆重的介绍:“这位就是我未来的夫君,程家堡的当家程之浩,打个招呼吧。”居然还是没看到他出手的动作,这人怪的异常。
赵艳红扶住受伤的腰死活爬不起来,只能随手狠狠的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原来眼前颀长玉面的男人就是程之浩,冷笑着道:“你……还是嫁给他啦?”“我以为你多厉害,能解决程家堡,最终还不是靠爬男人床,仰仗鼻息过活。”
赵艳红话刚落,脖子上噗嗤出现一条血痕,血红流遍半边颈项,一颗棋子差两分就能隔断她的大动脉,轩辕无心笑的牲畜无害:“接着说,别停,你要能说到重点,我也好割到重点。”
赵艳红鼻子里哼唧一声,总是在生死边缘徘徊让她崩溃的眼圈顿红:“你若是来杀我的就给我个痛快,别磨磨唧唧的。”用手捂住伤口狠狠的用眼神剜轩辕无心的脸。
“章家话事人易主为章炳川了,你知道吗?”轩辕无心起身,顺手从桌巾撕下一块碎布然后朝着赵艳红走去。
“知道!”赵艳红微微的发抖,忌惮轩辕无心的动作。
“可是我觉得此人不可信不想让他接手。”轩辕无心蹲下身将碎布缠上赵艳红的脖子。
赵艳红声音发颤:“那是你的事何必知会于我。”无力阻止轩辕无心的动作。她真的要动手索命了吗?
“我要你儿子接管章家。”包扎好伤口,打个蝴蝶结完美无缺。
“我儿子?”赵艳红不解,发现轩辕无心只是替自己包扎伤口不由松了一口气,“熙杰没那本事。”
轩辕无心伸手帮赵艳红整理一下杂乱的鬓发,温柔的说道:“我说的是你儿子,不是章炳望的儿子。”
“你……你什么意思?”赵艳红弹坐而起慌了心神,因为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口不由再次惨叫,然后死死盯着轩辕无心:难道她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了吗?
“还不明白吗?娘是你,爹不是章炳望的那一位。”
赵艳红屏住呼吸,胸中窒息憋的眼中金星一片:“你如何知道的?”她手中的底牌一张张的被轩辕无心带着笑翻开,为什么才十三岁的人可以这么的可怕!
桌边的程之浩端坐于椅面之上,犹如一株清濯的君子兰。他将一切看在眼中却一直没有做声,看着轩辕无心将赵艳红玩于股掌之间,寥寥数语却字字诛心,一句话便能翻天覆地,她知道太多别人总想极力隐藏的秘密。
随着时间的流逝,程之浩的心中对轩辕无心的认识有了越来越清晰的脉路,她不是一个只会逞凶斗恶的人,她的每一步都精于算计做了准备,她的狠毒永远都能戳中别人最痛的软肋,她的有恃无恐靠的是万全的准备。环环相扣的计谋完美的设计着她所有的敌人。
即使白纱遮面也掩不住轩辕无心浑身的傲世风华,她唇边再绚烂的笑容也融不化眼中的流雪飞舞,程之浩感觉心口被利刃划出了一方深不见底的创口,心跳遗失在黑暗之中。感觉生平第一次有人能蛊惑了他的心智,而且还是个女人。
原来当日在皇宫中的那盘棋,她的路数勇猛的毫无顾忌,不是因为她要殊死一搏,而是因为她只在数步之间就摸透了他的棋路,所以才选择了那样的方式进行对弈,轩辕无心——其实是天下最有心的人。
被程之浩研究的轩辕无心正面对着赵艳红和善的俏笑,喜看困兽挣扎:“你可别怪米掌柜,这事……不是他漏的风。”
赵艳红见事情被戳穿,脸色黑的难看:“你休想!”
“我开始一直在想,为什么你那么多人不挑来合作,偏偏挑了米培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郎情妾意,你和米培来有个儿子这就是他听命于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