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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凌厉的风吹过,无数把利剑如狂风扫落叶般,众狼妖还没来得及反应,早已血溅三尺,身首异处,放眼望去,满地狼藉。

“上官昊!是上官昊——”不知是谁大叫一声。

疯狂的嘶叫声遍布刑场,他看见了娘亲刹那间怔住,美丽眼角缓缓淌过清澈的泪,朱唇含笑,魅惑妖娆,仿若盛满了全世界的幸福。

他顺着娘亲的视线望去,好像看见了长大后的自己。

眉眼如画,眸如珠玉,棱角分明,唇薄如剑,丰神俊朗,潇洒飘逸,高贵优雅,竟无一丝肃杀之气。

剑过,闪亮灼人,滴血无痕,完美若天神,尊贵高雅。

那一瞬间,他呆了……

上官昊?上官昊?昊?

这不是娘亲午夜梦回时,醉如软泥时,清泪满脸时,喃喃呼唤的名字吗?难道就是他?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上官昊的小孩?

不会的!他不是——

云城上官家的少主,上官昊,天生的光明之子,以除魔保家为己任,与妖乃是死敌。竟然会爱上了身为蛇族女王的娘亲?甚至,甚至还生下懦弱不堪的自己。

半妖!生下了他这个半妖!

耻辱,肮脏,排斥,厌恶,唾弃,悲哀,落寞,忧伤,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他的脑子恍如灌了一桶浆糊,混乱不已。

四目相对,上官昊如玉的黑眸撩过一丝歉疚,他听见了什么碎了的声音,轰然筑起的高墙,倒塌,粉碎,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哼,上官昊,没想到你这个懦夫还敢来?今日我就取你狗命!”夜枭狂怒的咆哮着,连空气都震颤了,凛冽的杀意蒸腾,狠厉的黑眸死死盯着上官昊。

妖光异闪,云海翻腾,招招狠辣,出其不意,缠斗相接,狼王夜枭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可依然无法撼动上官昊分毫。

上官昊恍若脱尘于世俗之外,袖袍轻挥,单手便将那些凌厉的杀招点化开来,不费吹灰之力。

终于,剑招一晃,狼王夜枭抵挡不住,一招攻心,败下阵来,嫣红的血喷涌而出,溅到上官云的脸上,滚烫灼人。

原本还乱作一团的群妖,煞那间安静下来,大家都睁着惊慌的眸子,不敢抬眼看上官昊,似乎一眼就足以夺走自己的性命般。

“蓝儿……”声调喑哑低沉,恍若悬崖上刮过的风。

“我知道,你会来。”蓝绮唇角微扬,勾出淡而幸福的笑,仿佛流星滑过,美的璀璨耀眼。

“很抱歉,我来晚了。”上官昊的大掌轻抚上蓝绮苍白的脸。

他第一次听见男子如此呼唤自己的娘亲,语调自然无比,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那般。

惊诧的睁大了双眸,高傲倔强的娘亲,蛇族女王,居然当众淌下了清泪?

怎么回事?娘亲从来都不当着众人面哭的,为何今次落泪了?

“我们回家。”

上官昊解开蓝绮身上的绳索,脱下外袍,小心翼翼的将她裹住,仿若无价的珍宝般,双唇微动,似有千言万语尽诉其中。

“昊,这是我们的孩儿。云儿,叫爹爹。”蓝绮催促道,满脸欣喜,似在期待着什么。

上官云倔强的别过小脸,撅起小嘴,没有理会。

下一秒,被揽进一个宽广的怀抱,陌生好闻的熏香味涌入鼻间,他好奇的盯着抱住自己的上官昊,意料之外,没有挣脱。

这就是爹爹和娘亲怀抱的不同吗?娘亲的怀抱温暖而柔软,好像涓涓的溪流淌过心头,无比舒服。爹爹的怀抱宽广而博大,好像整个天地都被拥在其中,广袤无垠。

云城。上官家。

四方朱瓦,罗漆红柱,阁楼林立,玉石白径。翠林修竹,茂木繁盛。

上官云抬起头,愣了,这里与他居住的蛇宫简直天壤之别,娘亲笑着摸摸他的头,温柔的好像天山上的泉水,舒适摄心。

“别怕,云儿,我们回家了。”

绿眸晶亮,青丝如缎,桃花拂面,眉眼含笑,自记事以来,他还未曾见娘亲如此欢愉,仿佛拥有全世界最极致的幸福。

只是他后来才知道,幸福原来是那么短暂,遥不可及,虚无缥缈,镜花水月,触手即碎。

云城城主上官云清,以及满堂的宗族长老们早已静候大厅。气氛沉重紧张,冷冽如冰。隐隐约约,鼻间涌入了硝烟的味道,战火悄然蔓延,似一触即发。

“孽障,你竟带妖孽回来?破了祖宗定下的百年家规,还不跪下!”云城城主上官云清率先喝斥道。

“蓝儿不是妖孽,爹,她是我的妻!”上官昊单膝跪地,语调平稳,隐含愤懑。

“荒唐!我们上官家世代以除魔卫道,护天下苍生为己任,怎能与一介蛇妖,**荡妇同流,当日抓奸在床,难道你已经忘了?昊儿,你当真被迷了心智?”

“还请爹莫要再提当日之事,蓝儿清清白白,云儿也是我上官家的亲骨肉,是您的亲孙子。”上官昊的脸色发青,声音阴沉含怒,黑眸幽光暗闪,整个人锋利如刀。

“住嘴!我上官云清何来一半妖孙子?今日你不亲手将蛇妖杀死,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上官清明显动怒,虽年事已高,可声音中气十足,浑厚震天,似乎连房子也摇摇欲坠,震颤不已。

“爹——”

“无需多言,我只问你,杀,还是不杀?”

嗜血的杀气迸射开来,整间屋子如冰冻三尺,寒意逼人,危机重重。

“公公非要如此逼人吗?”蓝绮难以置信的望着上官云清,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他的性情依然固执如顽石。

“哼,谁是你公公,蛇妖,你迷乱我昊儿心智,生下孽种,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来人,猎妖阵!”

虎韬、卧龙、轮违、大妄、虎乱、乱剑、云龙、飞鸟、松皮、猎妖九使刹那间凭空而出,将他们围个水泄不通,各式武器亮出,泛着嗜血寒光,如猛虎下山,海啸翻腾。

猎妖阵?难道真的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上官昊利落的拔出御风剑,牢牢将其母子二人护在身后,目光如炬,俊容一凛,幽眸陡暗,恍如暴风雨来临前,平静的可怕。

猎妖九使纷拥而上,气势汹涌咆哮,浓烈杀气翻腾,如万马奔驰,让人猝不及防。剑花一闪,上官昊凌空而起,青袍飞舞,虎虎生风。

百招下来,猎妖九使已有伤亡,而上官昊稳如泰山,面色如常,似乎脱于尘世之外。

“昊儿,你当真要为了这蛇妖断了我们的父子情谊?”上官云清软硬兼攻,见硬的不行,该换柔招,痛心疾首的凝望着上官云。

“孩儿不敢。”望着上官云清痛心的眸,上官昊隐约萌出悔意。百行孝为先,此乃云城上官家自古以来的祖训,身为上官家少主,自己又岂能违抗,

铛——

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剑者,剑同于命。

那一瞬间,他看见娘亲眼中簇然的火焰熄灭了,无尽的温柔化作刺骨的冷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忽的,上官云清手一扬,猎妖九使飞快的结印,速度快的难以置信!而且那些结印为死结!

他的爷爷,打算杀死自己吗?上官云惊诧极了,他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

无数道幽蓝色的火焰凌空焚烧,快如闪电,将他紧紧包围成圈。炙热的温度仿佛连骨头都要融化了,皮肤火辣辣的疼,好像有岩浆淌过,冒着阵阵白气,剧烈的酸痛从心肺一寸一寸的蔓延,直至腐骨裂心,狠狠啃噬,尖酸难忍,几近崩溃。

耳膜处嗡嗡作响,脑中仿佛万针锥刺,他几欲站立不稳,喉咙干涩如木,仿若卡了一根长刺,一个字也说不出。

“昊,公公要杀云儿,你真的无动于衷吗?”慌乱中,他听见了娘亲凄厉的呼喊声,冲进了灭妖圈,温柔的双臂紧紧的将自己搂在胸前,死死的盯着所谓的父亲。

“半妖惑世,天下大乱,蓝儿,这个孩子,不能留。”上官昊声音冷漠如冰。

“住嘴!结果……结果你都是在骗我?骗我带云儿回来,是为了取云儿性命?只要我蓝绮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动我的孩子!”

哗——

一滩嫣红的血水触目惊心,他看到娘亲倒在血泊之中,无力的瘫软在地,眸中的冷笑,化为了无底的绝望,仿似冬日深夜的枯枝,肃穆哀渺,无限唏嘘。

“咳咳……咳……没想到我一时大意,竟被你封了内穴?上官昊,骗我一次还不够,你居然还想骗我第二次?哈哈哈——人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我与你,夫妻情谊,自此,恩断义绝!”字字珠玑,咬牙切齿,好像来自深海底端,无比沉重。

“蓝儿,你以后会明白的,云儿的命,不可留。”

言毕,闪亮的剑锋直搭他脆弱的脖颈,四目相对,上官昊漆黑的眸掠过一丝伤痛,不忍,百味杂陈,百感交集。他听见父亲无言的唇语。

云儿,原谅我……

“不——上官昊,他是你儿子!是你的骨肉啊——”纤纤玉指死死抓住上官昊的脚踝,水眸含泪,盈盈凄楚。

“他是半妖,不应存活在世间,危害世人。”言语冰冷,淡漠,不带一丝温度。

刹那间,他听见了骨头裂碎的声音,直直的插入心肺,锐利准确,疼的淋漓尽致。

亲生父亲,才初见,竟要自己的性命?走遍天下,也不会有如此荒唐的笑话了。

利剑割破皮肤,丝丝嫣红的血悄然溢出,他真的很想看看,看看他的血是不是黑色。

半妖?半妖?一生下来就是半妖难道自己可以选择吗?

我可以选择吗?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你们给的吗!是你们的结合才有的我啊——上官云突然很想大吼,可他却唇角微扬,勾出凄冷苍凉的笑,完全不像个孩子该有的笑容。

悲哀的命运,无尽的白眼,暗夜的无助,隐藏的泪水。

到底该如何,我才可以存活?

“爹爹,别杀……杀云儿……”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无助的哀求声,死亡面前,他舍弃了所有的尊严。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死在眼前男人手里,娘亲一定会发疯的。

“云儿,云儿会乖乖的。”

疼,好疼,喉颈越来越凉,气管好像被割裂了,血一滴一滴的淌下,温热烫人,竟是别样的鲜红,挫骨的疼痛直直的逼近脑髓,他小小的身子毫无气力,几乎快要倒下去了。

“昊儿,还在等什么?动手!难道要留妖孽在人间吗?”上官云清见此,急忙大声催促道。

嚓——

手起,刀落。喷薄而出的血纷纷扬扬,溅在脸上,灼热烫人,似乎要把肌肤烤焦一般。

恍如久入沉夜的大地,忽然地平线上升起一万个太阳,耀眼的光芒灿烂夺目,将空气里面所有的水分都蒸发殆尽。胸前干涸难受,沉闷酸涩,心肺胀痛的几欲爆裂。

世界静止不动,一切仿佛只是场无言的哑剧,没有丁点声响。

血淋淋的人头滚落了一地,不多不少,正好九个。

虎韬、卧龙、轮违、大妄、虎乱、乱剑、云龙、飞鸟、松皮。

满身鲜血的上官昊彷如地狱修罗,鬼面恶刹,黑眸泛起凛冽蓝芒,杀气浓厚,冰寒慑人。

见状,宗堂的长老们早已瑟缩成一团,唯有上官清仿似傲然的古松,阴霾的眼死死盯着眼前的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眉毛都不眨。唯有那双眼睛,深埋着无穷的落寞,惊慌,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你不杀他,我杀!”

上官云清苍劲的大掌猛如猎鹰,忽的死死扣住上官云的脖颈,随着他浅浅的挣扎,那股力道愈加沉重,胸前堵塞难受,呼吸变得分外困难。

结果,不是被父亲,而是被自己的爷爷杀死吗?

半妖,半妖?就因为我是半妖吗?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是半妖我的命就得停在这一刻……

为什么带我来这个世间,却又要结束我?

不解,不懂,一千个不懂,一万个不懂,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娘亲,云儿好难受,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娘亲,云儿不要爹爹,不要爷爷,不要……

上官云体内血液慢慢的翻滚,奇异的光束升腾,好像挤压已久的火山,突然之间爆裂,滚烫的岩浆倾覆了大地,毁灭了所有的一切。

黑暗的潮一浪接一浪,耳边似乎听见了锐利的尖叫,好像青鸟划破天空时的声音,凄厉、决绝。

血!血!血!

待他反应过来,整间屋子变成了尸场,满目淋漓的鲜血浸红了眼,掐在喉间的大掌碎的只剩嶙峋的白骨,触目惊心。仿佛硝烟过后的战场,一片安宁的死寂。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爷爷……

“不!这不是真的!”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他痛苦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却感觉不到悲伤。身后一道绝望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颤抖的回过头。

“云儿,终于,你还是控制不住那股力量吗?”血泊之中,蓝绮笑容极其苍白无力,却极尽妖娆。

“娘亲,我……我没想要……。我没想杀人!我没有!!呜——我没有!!”上官云发了疯般冲过去,像儿时被欺负那般,整个人缩在蓝绮的怀中,仿佛受伤的幼兽般,瑟瑟发抖,恐惧不已。

黏稠的鲜血附在脸上,芬芳而甜美,有着烫人的温度,他体内那股躁狂再一次轰然而出,好像等这一切等了很久般。

“娘亲知道,云儿是天底下善良的孩子。你听着,从此你就是云城的少主,上官家的未来,担在你的身上,明白吗?”

他点点头,心中的慌乱愈加增多,怀中的娘亲就好像一缕青烟,随时会消失不见。于是,他抱得更紧,紧的几乎挤不进一丝空气。

“没用了,娘亲中了九思蛊……活……活不了多少时日了。云……云儿,你并不孤单,虽情路坎坷,但终将会遇上命定之人,好……好的守护她,你会得……得到幸福。”

“不,娘亲不能丢下孩儿,不能!娘亲不能狠心的抛下云儿一个人!不能——”他紧紧的拥住娘亲柔软的身体,一点一滴的温度在悄然逝去,拼命的伸出五指,却什么也抓不住。

“别……别怪你父亲,他……他是不得已的……”蓝绮小手挣扎着想要抚上他的脸,却硬生生的悬在半空,轻轻的颤抖着,恍如漂浮的羽。

“在,孩儿在这。娘亲,我不怪,我谁也不怪,我们回家好不好?娘亲,我们回蛇宫,回蛇宫好不好?呜——”他的声音喑哑,夹杂着祈求,嶙峋的泪水在眼圈打转,酸涩难忍,随时有可能倾涌而出。

“家……这里就是家,我……我从来都……不曾后悔……爱……爱上你父亲。”

“不止父亲,娘亲还有我啊,您还有云儿啊——您不要云儿了吗?”悲伤的黑眸水雾弥漫,双肩虽极其控制,却仍旧剧烈颤抖着,似那冬日的枯叶,苍凉落寞。

“可惜……可惜不能携手一生,云儿,你以后……以后一定要狠狠抓住……抓住所爱之人。”

“云儿谁也不要,谁也不爱,只要娘亲在身边!”怀里的娘亲温度一点点的消失,从未有过的恐惧,覆盖了他的全身。打记事以来,不管遇上多不堪,不管被多少人唾弃,不管被多少人厌倦,他都不怕,哪怕刚刚快要被父亲杀死了,他也不怕。

可现在,他好怕,怕的肝胆欲裂,怕的撕心裂肺,怕的天崩地裂,好怕,好怕。怕失去了这世间唯一的眷恋,唯一的牵挂。

“娘亲,您不能丢下云儿,不能这么狠心啊——呜——”滚烫灼热的泪水浸了满脸,肆意奔涌,他终于明白了。

他也会流泪,哪怕他是半妖,他也会流泪,他的泪是热的,是咸的,是酸的,是苦的,是涩的,与娘亲的没有不同。

撕心裂肺,全世界毁灭是什么感觉?所有的光明刹那间消失是什么感觉?痛苦的快要死掉了是什么感觉?

“傻……傻孩子……娘亲会……好……好好守护你的……”

“不,娘亲要等到云儿长大,云儿会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不让娘亲受半点委屈!”

“乖……”

闭上眼,好安静,静的可怕……

青烟终于飘散而去,最后的温度化整为零。好像天地瞬间寂寞了,安静的不成样子。

蓝绮的记忆恍若断线的风筝,飘啊飘,飘到了他们的从前,第一次相遇,上官昊锦衣玉袍,冷寒如冰。而她,一见倾心。

第一次亲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一次哭泣,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苍天不作美。

第一次背叛,蝶飞不过沧海,矢志不渝,只是空话。

第一次情爱,纠葛万千,抵死缠绵,恍若全世界都融化了。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娘亲……娘亲……醒醒,太阳出来了……呜……”颤抖的小手轻轻抚上蓝绮冰凉的脸颊。

“……”

“娘亲……天亮了,别睡了……呜……”黑眸中的泪水,拼命的下落。整个世界,崩溃碎裂,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的心,像被一刀一刀的凌迟。

“……”

“娘亲……您怎么又喝醉了,快起来,地上会着凉的……”他努力的笑,笑的那么天真,那么美,美的让人心碎。

“……”

“娘亲……呜……醒来啊……别睡了……”泪打在手背,滚烫灼人,他心痛的无法呼吸。

“……”

“娘亲不睡了,好不好?睁开眼睛,看看云儿啊……呜……只看云儿一眼好不好?”

“……”

“呜——醒来!醒来啊——!!”

“……”

“啊——!!!”

仰天长啸,凄厉啼血,青烟飘散,化为灰烬,纷纷扬扬,连痕迹也触不到。

撕心裂肺,腐骨蚀心,痛得肝胆欲裂,鲜血潺潺,满目疮痍。

天空安静的连浮云都不再飘动,明明狂风肆意乱舞。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最后只剩下我了?

为什么我是半妖?为什么我不可以得到幸福,为什么我不可以快乐?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指责、唾弃、屠杀、虐待、伤害我?

为什么娘亲也要离开?为什么?

为什么要有生离死别?

为什么……

仿佛世界过了一千个光年,徒留了一地的怅惘。他抱着没有温度的娘亲,躺在血泊之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所有,甚至,忘记了自己。

光明是什么?正义是什么?爱是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他的脑中好乱好乱,仿佛一团找不到头的麻,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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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解放冲回家,打开西房门朝床上看了一眼,就扣上门,从堂屋刀架上抽出一把刀,走到屋外。磨刀,刀贴着磨石铮的一下过去,滋的一下回来,干磨。干磨伤刀,他这样想时站了起来,随手拿盆子舀了水淋在磨刀石上,吃了水的磨刀石磨起刀来轻快多了,他一点一点挪着磨,磨了一边儿,再磨另一边儿。伸出食指在刀口荡,嘴角抽搐了一下,刀快!再将刀伸进水里荡了荡,新磨的刀看着有点青乌,不像吃过木头的刀看着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