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点点微弱的光芒,依然让顾惜惜十分不自在,她忍不住拍了拍他,指了指那对蜡烛说:“去把蜡烛也吹灭嘛……”
“不行!”他断然拒绝。
“为什么?”她不依地叫嚷,僵直的身子不安地扭动。
“只有红烛亮到天明,新人才会一辈子幸福美满。”顾妈妈那天对他说过,顾惜惜渴望一个幸福完整的家,所以他知道,只要他这么说了,无论她有多害羞多不自在,依然会答应。
果然,顾惜惜听到这句话后,不再说要吹灭蜡烛的事。
可这样一来,也给易枫带来了新的难题。幸好她不是主导的那个人,否则今晚的洞房夜,会变成教学夜。
她躺了好一会儿,直到力气被抽空的身子又有了一点点微薄的力气,才轻声说:“易枫?!”
“嗯?”他懒洋洋地回以一个鼻音,继续轻轻地摩挲她的细腰。
“我爱你!”她用比往常更加软糯甜腻的嗓音小小声地说。
“嗯。”他回她一个稍微加重一些的鼻音。
不满他的慵懒和敷衍,她咬了咬唇,又甜甜地说:“谢谢你!”
这一次,易枫终于有动静了。他身子猛然一翻,再次覆上她,全身重量重重压下来,把床压陷进去一角,身体再次起了变化。“没听清,再说一遍!”
她调皮地咯咯轻笑,弓起身子,贴在他耳边再说一遍:“谢谢你!”
“这话我爱听!”
易枫还意犹未尽地借着灯光打量怀里脸颊绯红的小女人,目光烁烁,不知脑子里正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咬了咬她的耳朵,轻问:“现在可以告诉我,易桦送那个蛋糕是什么意思了吗?”
“唔……好困,睡觉了啦!”顾惜惜不满地撒娇,满心都想赶紧睡觉了。
可惜易大少不肯放过她,又在她耳边呵气,啃咬她敏感的耳垂。“老婆,我们都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这么点事都不告诉我?”
“人家会不好意思。”她下意识地回答。
“这样就不乖了,快告诉我,听话!”他诱哄地声音中加入了几分平日惯有的命令调调。
顾惜惜即使是在半睡半醒间,也还是有点奴性,一只他的语调变了,下意识地就不敢再反驳了,嘟嘟喃喃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易枫听了,忽然眼前一亮,全身突然又兴奋叫嚣起来。没想到易桦那家伙的点子,也有这么对他胃口的。他低头端详着缩成虾米靠在他臂弯要睡未睡的小女人,悄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某个小女人本来还一副迷糊状,大脑在接收到他话里的内容后,骤然清醒过来,猛地在他怀里抬头,头顶撞了他的下巴一下也不自知,兀自瞪大眼,羞赧不已地嚷嚷道:“我才不要,呆会儿又得洗澡!”
“反对无效!”易枫酷酷地说。
顾惜惜的睡虫一下子被驱逐出境,整个人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涨红着脸瞪着他,“你怎么能这么霸道!我还以为你是一丝不苟的人,没想到骨子里坏透了!”
“一丝不苟是用在工作处事上的,跟床笫间没有半毛线关系。”他扬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微弱烛光下她那两片因为羞涩而红透透的耳壳。
“不要啦,易枫……”她开始撒娇攻势,可怜兮兮地瞅着某只人狼,“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不要去理那个蛋糕了。”
“难得易桦这么有心,我们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美意。”行动派的易大少决定不再磨蹭,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那个让顾惜惜尖叫不已的大蛋糕走了过去。
易枫发现她一脸又羞赧又好奇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乖,等着享受吧!”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原本已经有些转移注意力的她又把全部心思集中到离自己越来越新的大蛋糕上了,下意识地又哇哇大叫起来。“别,咱们还是回去睡吧,天都快亮了。”
天的确已经微亮了。
整间新房,只有烛光和晨曦欣赏此间的春意盎然。两人心和心贴得更近,如果说昨天之前多少还有点儿隔阂,那么今日之后这点隔阂也不再有了,因为他们已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他们心有灵犀,共同达到了肉体和灵魂的极致契合。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彼此最亲密的人。
同样的曙光下,有人恩爱缠绵不知时间流逝,有人熟睡香甜无梦无扰,也有人和新人一样彻夜未睡,却是因为孤难眠。
易家别墅的另一处卧房阳台上,徐谦雅独自坐在阳台的椅子里,凭栏远眺晨曦微光下别有韵味的别墅园林一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整夜睡不着,回来快一个月了,时差早已经调过来,前些日子的睡眠质量也不差,可就在临近易枫结婚日期的这几天里,失眠了好几夜,尤其今夜更甚。
那个人曾经和她有过婚约,现在却成了别人的老公。他会深情款款地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而不像以前,她想和他一起吃蛋糕,他却冷冰冰地告诉她没空,她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半个多小时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他却捧着厚厚的法律典籍看得津津有味,在她忍不住打断他时才恍然抬起头问她什么时候来的,然后等她回答完,又继续把她晾在一边做自己的事。身为他的未婚妻,她却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她受够了被他忽视的每一次,受够了他总是在她忍无可忍时还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所以她选择了出国,选择了暂时离开。离开前她对他说:“等我回来。”他答应了,她以为两家的婚约已经板上钉钉,加上他的承诺在,迟早他们还是要在一起的,所以放心的出国了。可当某一天听说易家单方面取消婚约时,她不敢置信,好几次向家人求证,那个信守承诺,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失过约的易枫,竟然没有遵守和她的约定。她恼了,取消了回国的打算,留在大洋彼岸工作,一留这么多年过去,直到今年思乡情渐重,又听说他至今未婚,于是萌生了回来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