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陈浩,这些时日在家中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自从担任太和县幕僚之后,陈浩才深深的觉得自己的古文功底是多么的不堪。与其形露于人前,不如有自知之明苦读一番。
因此这近一个多月来,陈浩在书房内可谓是悬梁刺股一般,每日必是苦学到深夜。就在早晨吃罢早饭之时,偶尔听到仆人说起本县井中抛尸这一案件,倒是让陈浩来了兴趣。于是便换好行头来县衙一探究竟,谁知道在大门口就听到刚才的这一幕……
陈浩来到公堂向王百川深施一礼道:“大人,可否允卑职近前一叙?”
王百川一听嘴角不由一动,眼带笑意道:“近前一叙!”
陈浩移步上前来到王百川近前,在王百川耳边细语几句后,彭公初始眉头一皱,随后点了点头,随后一拍惊堂木严斥道:“徐广源,你被屈含冤,本县责打了你几下,本县赏你几钱银子,把你妻埋葬,候本县给你办凶手报仇,你好好做生意,不准生事。”遂连李氏一并开放。
二人忙磕头感激道:“老爷恩典。”说完二人便匆忙的离开县衙。
待两人离去后,王百川面露迟疑的问陈浩:“此举虽好,然是否有些……”
陈浩郑重道:“大人,隔墙偷闻,梁上取证……此等虽非君子所为,若能够将歹徒绳之于法,做回真小人又何妨?”
王百川听闻陈浩的言辞,觉得言之有理,于是对郝英俊道:“郝捕头,你有些许功夫底子,又知他二人媾合之处,今夜便辛劳你,做个隔墙人了……”
郝英俊点头应是,出了衙门,暗暗地跟随徐广源二人,见那二人直奔四定街黄永家中去了,于是便尾随而来。候至初更之时,翻身上房,来至黄永住所,见屋内还有灯光,郝英俊便附耳贴于窗边。要说这郝英俊能够当上县里的捕头,自然不是无能之辈。自身有着些许功夫,重要的是眼睛敏锐与耳朵的灵动。
郝捕头附耳过去,正听到房中两人在说着闲话,听里面那妇人说话的声音,正是李氏。他先用舌尖湿破窗户纸一瞧,那屋内炕上放着一张床桌儿,桌上摆几碟菜,徐广源在东首坐着。
李氏在西首坐着,眉眼含笑地说:“你多喝两杯吧,无故的今天挨了一回板子,打得奴家心里怪痛的。”
徐广源有些不悦道:“明日把后院树下那个东西扔了,就去我心中一块大病。你真下得手,会把他一刀就杀了,这般我的心病也去了。”
李氏妇人说:“你我这可作长久的夫妻了,你害一个,奴家害一个,幸亏我们把那物什藏起来了,要不然,那还了得吗?”
说着笑着,感觉甚是得意,手托一杯酒,送在徐广源嘴上暧昧的调情道:“徐郎,喝这杯酒,你我就安歇了吧!”说着便自个的开始宽衣解带,眼神暮茹秋水甚是勾魂。
徐广源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的李氏,抚摸着滑如绸缎的肌肤,一时间神魂颠倒不能自抑,鲸吞般的饮下杯中酒便如饿狼一般扑向李氏……
郝捕头看罢,知道是奸夫**,便大嚷一声推开房门,进屋内不辨分说把二人绑住。至次日天明,叫地方里正万福与里胥刘生,挖开后院松树下有些蓬松的泥土,果然见一刻血迹斑驳的首级藏匿其中。郝英俊不敢逗留,于是用其马车将犯人与首级送往县衙。
郝英俊带上徐广源与李氏这对奸夫**之时,两人仍旧衣冠不整,甚是滑稽。陈浩一看便知,这定是在抓获之时,二人正在行苟且之事。想到这里,陈浩不禁看了看郝英俊,又无语的摇了摇头。
郝英俊不明觉厉,自己难道做的不对吗?于是抱着疑惑来到陈浩近前,低声问道:“陈兄弟,见你摇头,莫非是兄弟我做得不对?”
陈浩与县衙的几人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已经熟稔了很多,私下里与郝英俊等人便称兄道弟。
陈浩见郝英俊问及,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随后很不自在道:“真的要说?”
“快说,怎的如此不痛快?”郝英俊有些焦急道,心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周全,不讨大老爷的喜好。
陈浩近些时间的作为他是看在眼里的,大老爷曾多次当众赞赏过,因此被他们这帮捕快们私下里称之为小老爷。因此,陈浩的意见,他郝英俊还是值得参详的。
陈浩见郝英俊执意让自己说,那就只有之说:“郝大哥,你说你做的这叫啥事?人家两情人幽会,正是干材遇烈火之时,你来了一盆子冰水,这不是棒打鸳鸯吗?”
郝英俊一听,不由眼珠子一瞪:“可是……”
还未等郝英俊解说,陈浩又道:“再者,昨夜一幅活春图,你怎么就不知道观赏呢?作为县里我辈杰出人才,就该观图不语,静观其变,赏心悦目,探其玄机……暴殄天物啊,实属不该……”说到这里,陈浩无语的拍了拍郝英俊的肩膀,眼中尽是失落之意。
额……
郝英俊被陈浩的玄机妙理说的是犹如轰鸣,最后略有笑意道:“陈兄弟言之有理,是兄弟太过心急,还是陈兄弟觉悟高,受教了……往后关于此种事情,定会事先与兄弟请教一二……”
“额,请教不敢当,共同研究,共同精进……”陈浩见郝英俊眼神中有些笑意,便尴尬的搪塞道。
二人的谈话之余,公堂之上王百川已然开始审问徐广源与李氏二人。
“还不实招吗?”王百川一拍惊堂木断喝道,事实摆在面前也不容二人不招。
一听县令大人问他,徐广源慌忙叩头道:“大老爷,小人罪该万死。只因小人不知事务,与黄永之妻通奸。李氏与我说,‘是作长久夫妻,是作短头夫妻?’
我问她,‘作长久夫妻是怎么样,作短头夫妻是怎么样?’。她说,要作长久夫妻,就让小的将妻子害了,她将她相公害了,便可作长久夫妻。如不依她这话,从此便不再相约……
小人因胆小不敢应承。昨日她相公回家,便叫我请她相公喝酒,我也不知事务,请她相公在她家吃酒。我二人吃到初更之时,黄永便醉了。李氏让小的拿刀杀黄永,小的下不去手,是李氏手执菜刀,把黄永杀死,把首级藏匿在后院松树下。接着她叫小的把妻子勒死。小人一时糊涂,把妻蒋氏勒死,随后乘夜色把两个死尸扔在井中……
当问及李氏之时,李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停的磕头请罪!
“给二人画押!”听了徐广源的一番叙述,王百川脸色阴沉示意给以画押签字。
见二人俱已画押,便提笔判决备案,只等开春之时,俱以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