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外索桐被陈浩说出的高价惊得是失了神,对于酒壶掉落在地竟然尚不自知。索桐未曾想到这茶铺中的青衣公子,竟为了一只不起眼的杂毛狗,宁愿花费八百两银子。此刻索桐一双耗子眼不停的转动,他似乎察觉到什么。
茶铺之中女将军目瞪口呆的我看着陈浩,仿若看到怪物一般。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观瞧眼前此人也不似信口开河之人,怎么会出此天价欲买这杂毛小犬。此刻勿要说她想不通,即便在座的诸位也不明就里。只有易成天坐在一旁摇头一笑,自顾的饮着茶水。
“你当真要买下此犬?不是在与本将军开玩笑?”女将军抱着怀疑的语气试探问道。
陈浩不假思索的满口答应,观其神色似乎得到宝贝一样。就在二人就要交易之时,索桐急忙从铺外走了进来,随后客气的将陈浩请到了一旁。一脸谄媚的笑问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呵呵!免贵姓陈,不知阁下为何阻扰在下……”陈浩面露不解之色,略有不悦的反问道。
“哦呵呵,原来是陈公子,幸会幸会!方才鲁莽之举还望多多海涵,索某心有所惑还望陈公子解惑!”
“哦?有话还请直言,陈某还有急事要办!”陈浩心不在焉的说道,眼神始终未有离开女将军怀里的杂毛狗。
索桐见陈浩如此在意那只杂毛狗,心中更是认定自己的推测。那只不起眼的杂毛狗定是有着重要用途,否则眼前的男子不会开出此等高价来的。想到这里于是恭敬笑问:“陈公子,那位将军怀里杂毛犬不过是劣等品种,您有何必为此花费高价购买。索某家中尚有几只上等品种的宠犬,不如……”
“非也,陈某可以如实的告知与你,阁下家中所有宠犬加在一起,也不抵它一根毫毛!”索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陈浩断了,随后陈浩指着那只杂毛狗感慨道。
什么?不抵那条杂毛狗的一根毫毛?索桐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心道自己难道真的看走了眼,那只杂毛狗是什么稀有品种不成?
索桐面露怀疑之色想陈浩询问其中缘由,陈浩对此也未作隐瞒低声道:“阁下有所不知,此犬看似平平无奇,但若是到了陈某的手中岂止千两?”
“哦?”吃惊的索桐见陈浩欲言又止,心知这其中必有玄机,于是便从袖中取出一张面值五十两的飞钱,面带笑意道:“还请陈公子直言解惑,索某不甚感激!”
陈浩面露为难之色,稍稍犹豫片刻这才沉声道:“此事说与你也无妨,陈某有亲戚在宫中办差,曾闻当今晁妃娘娘身旁有一爱犬常伴左右。然天有不测风云,犬有旦夕祸福。那只娘娘的宠爱的爱犬不幸溺水而亡,娘娘很是哀伤每每想起必是忧思难眠。故此久而久之便积郁成疾,一时之间宫中御医也是束手无策。所谓心药还需心药医,于是便分派众人出宫搜寻相似的宠犬,而陈某不才,就是那搜寻宠犬之人……”
索桐越听越吃惊,以至于最后喜上眉梢,精于算计的他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好处。于是面露惊异的神色一指那杂毛狗低声问陈浩:“陈公子所言,此犬便是形如溺水而亡的宠犬?不过这杂毛犬也……”
“阁下此言差矣,你观此犬虽非雪白一身但却杂乱有序,犹如麒麟鳞甲纹路一般,再观此犬额头白毛之中一撮红色,可谓是:万白丛中一点红,落雪梅花映堂中……”陈浩指着女将军怀里的杂毛狗,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索桐听陈浩如此赞美,突然觉得也颇有几分道理。仔细观察之下,似乎觉得此犬的确与众不同。这时陈浩又在耳边赞叹道:“此犬低调奢华,高雅而不孤傲,这才是犬中之极品。阁下试想一下,若非如此娘娘也不会……”
陈浩刚要往下说,却被索桐紧张的拉到了一边,随后神情激动低声道:“陈公子稍安勿躁,既然今日你我二人相遇那便是缘分。实不相瞒,那只杂毛……额,不对,那只犬中极品是索某的……”
“可是如今却在那位将军的怀中……”
陈浩说着便欲要上前与女将军交易,却被索桐又拦了下来:“陈公子勿要动怒,你看这样如何,索某将那犬中极品要回,届时无需陈公子出价八百两,只需七百两索某便让与陈公子。只希望能交陈兄弟这个朋友!”
“既然索兄如此盛情,陈某也不便推辞!只要将那犬中极品交予陈某,七百两纹银如数奉上!”
“那好,陈兄弟稍等片刻,索某去去就来!”
索桐见陈浩终于被他的话所打动,他也放下心来,随后便向女将军近处走去。边走边盘算着账目,当初这只杂毛狗十文钱将其买下,染上白色染料卖与女将军三百两。如今若是能够转卖与这位陈公子,那他此次可是赚翻了……
想到这里索桐来到这位女将军近前,面带笑意的拱手道:“李将军,此事皆因索某的不是,不该诓骗与你。如今索谋已经痛悟自身的过错,故此将三百两纹银如数奉还……”
说着便取出三百两飞钱亲手交予这位姓李的女将军,但是女将军却不乐意了,冷哼道:“既然已经钱、物两清又岂有反悔之理,方才你可是一口咬定卖于本将军的乃是狮子雪。况且如今已有人出高价欲要买下此犬,本将军莫非与银子有仇不成?”
“李将军莫非真以为,那位公子会出高价买下这杂毛列犬?方才锁某亲自摸了他的底细,不过是一位行人过客而已,一时兴起才会口无遮拦。况且此人有些痴傻说话言不由心,若是让世人知晓原州的李家李大小姐,竟然诓骗一位痴傻之人,岂不是成了原州城的笑柄?”
“这个……”
女将军闻听此言不禁陷入沉思,虽然她不可能听信索桐的话。但是他也认为对面的轻青衣公子有些愚痴,否则不会花费天价欲买这劣犬,于是目光复杂的看向不远处的陈浩。
然而却让她惊讶的是,陈浩却是主动地冲她露出些许微笑,继而有意的将目光瞥向索桐,最后又轻轻的点了点。这一连串的举动均在一瞬间完成,在等索桐转身而过时,陈浩已经扭过投去看向别处。
女将军秀眉微蹙,双眸中已有几分疑惑,但沉吟片刻之后却露出深意一笑。见索桐苦苦纠缠,最后很是无奈的答应了他。索桐终于得偿所愿心情可谓十分的舒爽,抱着杂毛狗一脸欣喜的来到陈浩身旁,欲要兑换他的七百两银子。
“陈公子,您瞧这犬中极品多么精神……”
“嗯!让陈某仔细瞧瞧……”陈浩微笑着用右手抚摸着杂乱无章的狗毛,手势极其轻柔犹如抚摸一件艺术品。
待陈浩刚收回右手,索桐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陈公子,既然这犬中极品已然在此,那……”
见索桐不停搓着手指,陈浩恍然大悟于是笑道:“瞧陈某这记性当真是差,陈某这就给你准备七百两的飞钱……”
就在陈浩转身之际,突然一声呜咽从索桐的怀里传来。索桐不明其因低首观瞧,却见方才还精神抖擞的小狗,此刻竟然开始萎靡不振。待陈浩回过身来时,小狗一眼奄奄一息。
“这……”索桐何曾想过会发生这等事情,一时之境有些神色慌张。他知道这杂毛狗若是死在他的怀里,那也就等同于七百两银子打了水漂。
陈浩看着奄奄一息的杂毛狗,很是痛心疾首的悲叹道:“哎!陈某寻遍千山万水才得见与其相似的宠犬,却不想陈某如此时运不济……”
“可是这……索某已经……”索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你要让陈某拎着它回去做香肉不成?”陈浩面色一寒又露出不悦之色,旋即一甩衣袖回到了一旁坐了下来。
此刻姓李的女将军还未有离开,不时从身后传来几名女兵的讥笑声。索桐此刻立于茶铺之内极为尴尬,此次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未能卖得高价钱,反而将之前赚得三百两全部吐了出来。不仅如此还倒贴了几十两银子,当真让索桐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
既然如今寄于赚钱的杂毛狗已经奄奄一息,索桐也知道今日注定是空手二货。此刻他只能认为自己时运不济,他实在搞不明白这杂毛狗方才还好好的,为什么到了他的手中就变得如此模样。此时他唯一怀疑的就是观望的女将军,因为杂毛狗是从她的手中接过。心道定是这女子在杂毛犬的身上做了手脚,否则不会如此巧合的发生这等事情。
虽然如此认为但也只是怀疑,并未有真凭实据。因此索桐此刻只能自认倒霉,将杂毛狗往桌案上一丢便愤然离去。一时之间本来喧嚣的茶铺有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此刻天色已暗陈浩等人便要起身起开。然而此刻久未搭话的那位姓李的女将军领着两名女兵,来到陈浩等人近前拜谢今日相助之恩。
“多谢陈公子今日机智相助,李月娥在此多谢了!”
陈浩闻听眉头一动,心道原来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竟有如此雅致的名字。随后一摆手未作在意道:“李将军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