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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蹊跷

石闵抬出的步子微僵,却再未上前,寒眸微紧,看着那面色难看的女子,直觉告诉他,定是出事了。

婧弋站在原处,对上那黝黑却划过阵阵担忧的眸,只觉手脚冰凉,她不敢再看对面的人,只转过眸,对着身旁的人道:“你们把城门打开吧!”

那些将士亦是一愣,似未听清婧弋的话,他们刚刚是违背军令擅自打开的,只因刚刚可能是自家兄弟被北燕之人追杀,可眼下事情已然解决,为何还要打开城门?

他们视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石闵,却没有一人敢动,将军在此,未下令,城门如何能开。

“到底出了何事?”石闵袖间的手已经紧了几分,深眸熠熠紧紧落在那女子身上,她从不是莽撞的人,此举定是有事。

婧弋侧眸,对上那双幽深的眸,那眸中的担心丝毫不掩饰。

婧弋缓缓垂首,她虽不愿说,可若没有缘由,石闵定不会放她离开的,更何况,此事瞒不住。“我不敢确定……可应该是疫症。”

婧弋的声音很轻,可疫症二字却是铁锤般重重的敲击在场人的心,他们或许不懂医术,可这两个字却是知晓的,光熙元年,宁州频岁饥疫,死者以十万计,永嘉年间大疫,流尸满河,白骨蔽野,这二字与催命无异。

即便是石闵,神色亦难看了几分。

婧弋看着他,每一眼都带着流连,声音却带着无力。“他的脉象和身上的红点很是异常,而和他近距离接触的人手中已有了红点,这不是巧合,此病该会传染,我虽不清楚这病性,但军中不容有一丝冒险,现在,让我们出城,还来得及。”

而身后的几人面色亦是难看,尤其是罗林,他撩开衣袖看着手臂处点点红疹,猛的跪在地上,道:“末将该死!”

刚刚强行出城门的人亦跪在地上,道:“末将等该死。”

“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你们也并不知晓他如此,只是现在还来的急,只要开了城门,我们出去……”

“不可能!”

低沉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

婧弋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不是滋味,可还是道:“若真是疫症,一旦蔓延,便一发不可收拾,这军中还有这么多将士,不能出乱子,不能让我们几人威胁到整个大军,算我……求你。”

石闵眼眶泛着丝丝赤红,手指更是咯咯作响,却未言半句。

婧弋嘴角无力的扬起一个弧度,对身后的人道:“开城门吧!”

虽无军令,这些将士不敢开城门,可也分的清孰轻孰重,他们看了一眼自家将军,便也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正要开城门,却不想那地城的声音传来。

“东南方向,地处偏僻,四处并无什么人烟,也并非驻守重地,我可空出一片空地出来,任何人都不能接近。”

石闵的声音低沉的可怕,说完,未再看婧弋一眼,便也大步离开。

婧弋身形一顿,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心中有几分苦涩,可却连多余的话都说不出了。

这处并非石闵说的那般荒凉,而是特意腾出来的,只是好在这里如石闵所说并非驻守的阵地,所有将士也调离了一些距离,于他们来说,也还算安全。

不过即便如此,石闵还是留人防守了的,更有军医的人在安全的距离外候着,大致需要的药也都备着,没有任何人敢放松,毕竟‘疫症’这两个字放松不得。

婧弋将用药物侵染的丝巾让罗林等人带上,也将法子告知了军医营的人,让其守卫的将士带上,又让刚刚一同进来的悍名军将士用木炭和艾叶等在附近消毒。

婧弋看着面前的人,他们面色皆不是太好,四周一片死寂。

“怕吗?”婧弋看着面前的人。

那些人一顿,却没有说话。

婧弋却道:“你们也不必这样,我暂时还不清楚病性,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而且你们也不一定会传染,只因你们之前与他近距离接触过,所以才需要如此,但该做的还是要做。”

“诺。”

他们是将士,生死之事早已是考虑过的,婧弋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掀开帐帘,举步走了进去。

之前同罗林一起回来的将士有无人,包括谢言知在内的有六人,她把他们安排在两个营帐中,其中两人还未发现什么症状住一营,罗林他们一营,也是为了方便观察照顾。

婧弋刚进营中,却见罗林等人已然跪在地上,婧弋微微蹙眉,道:“你们这是作什么?”

“末将等并不怕死,只是不想连累兄弟们,还请你送我们出去,或者杀了我们。”

罗林本也是好男儿,只怕眼下心中的自责不比要了他性命痛快。

婧弋的声音不大。“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此事怨不得你们,起来吧!”

“可是此事的确是我的错,若非是我不够警惕,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罗林自责喝道。

婧弋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回身看他,道:“那你觉得,眼下的情况,你又该怎样挽回呢?”

罗林垂在身侧的手咯咯作响,似乎丝毫都未在意身上还依旧鲜血淋漓的伤,久久才吐出一句。“只要我们死了……”

“即便你们死了,刚刚那些冒险出去救你们的兄弟们也一样可能被牵连,与现在的结果并没什么不同。”婧弋打断他的话,道。

“可是……”

“没有可是,你既是悍名军的一员,悍名军便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将士,所以要惜命一些,即便不相信你们,也该相信将军,相信我,我会竭尽全力,但在此之前,你们也要好好配合我,你之前便协助过我一次,现在可愿再帮忙?”

婧弋说完,便也拿过一旁的剪刀,剪开谢言知身上有些褴褛的衣物,看到伤口时亦是蹙眉,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她没再说话,只小心的处理着他身上的伤口。

罗林跪在地上,看着那消瘦的背影,她的医术,自己是知道的,她的胆识自己也是见识过的,可却没想到这般情况下她竟还有这般心性,没有惧怕,甚至如此从容的行医,似乎在她面前的,只是寻常病人。

罗林微楞,却不由因刚刚自己的态度赶到惭愧。

他缓缓站起身,却没敢太靠近婧弋,毕竟自己现在也有一些症状。“需要我做些什么?”

婧弋并未回眸,只认真的处理着谢言知身上的伤,道:“你们伤的不轻,但精神貌似比刚刚要好些,旁边有药,简单的伤口你们先互相处理一下,其他的等我处理完这里再说。”

他们毕竟是习武之人,而谢言知却是等不得,不仅是因为他有活下去的必要,还因他真的伤的不轻疫症又那么明显,再不处理,只怕小命休矣。

罗林未再多言什么,只是依照婧弋的话做。

帐中一时间很是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林才道:“苏将军他,没什么事吧!”

“伤的不轻,不过命是保住了。”

“哦,那便好。”

婧弋替谢言知包扎好了最好一道伤口,清洗了一下手上的血迹,喂他服下了一粒药丸,这才转身看着罗林,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苏亥说他让人带着此人先走,为何你们现在才回来?又如此打扮?”

罗林闻言,亦是一楞,神色间有几分黯然。“当时战况已定,兄弟们本是虽苏亥将军一起来此汇合的,却不想途中碰到一行踪诡异之人,心生疑虑,便也将其抓来,之后苏亥将军将此人密审了一番,也不知说了什么,苏亥将军当时的神色并不太好,只说让人好生看着,不能让任何人接近。”

婧弋举步走近,罗林坐在床榻旁边,身上一些伤口已然处理,毕竟是军中将士,战场之上难免受伤,自行包扎的事早已司空见惯,包扎的到也不算差。

“可不想在回来的途中,我们遇到了截杀,这些人人数不少,且各个武艺高强,而他们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为的此人,我们本是从战场上下来,身上大都带伤,并不是他们的对手,无奈,苏亥将军便命我誓死将此人护送到这里来。”

“我本想留下来掩护,但苏亥将军下了军令,我亦不敢不从,更猜到此人干系重大,不敢怠慢,便与数十名兄弟带他撤退。”

“可未走多远,我们再次看到了黑衣人的身影,无奈,只得乔装,却不想遇到北燕之人,未怕身份被识破,只好跟他们走,我们被关在一个小屋里数日,不知外间情况,也是今夜趁其不备才逃了出来的。”

婧弋替罗林处理伤口的手微顿,道:“燕兵?你们撤离的路线皆在羯赵境内,怎么可能出现燕兵?”

“我当时也觉得蹊跷,可他们的的确确就是燕兵,可能当时战况过激,有些燕兵被打散了,来不及撤离,那里本是前线,本就没有什么人,他们要想藏匿不难。”

“说来惭愧,我等身为悍名军,本不该纵容燕兵至此的,可当时情况特殊,若只是我们几个,便是身死也会同燕兵一搏,可是此人的性命却比我们重要,我们必须将他活着送来这里。”

婧弋眸色微沉,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谢言知。

“没有谁的命比谁重要,乱世之中,唯有活着才可言其他。”似想到什么,婧弋道:“即是留兵,他们定不敢在这里放肆,又为何会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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