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苏薇仍在昏睡中。凌烨在床边守了一夜，眼皮渐渐有些发黏，见她状态一直不好，他心急如焚。他攥紧她的手，眉头深锁而不自知。
他没好好摸过这双白皙漂亮的手，本以为她的手应该跟其他娇生惯养的女子一般幼滑软绵，不料手指根部却是长了几个薄薄的茧子，不认真抚摸还真看不出来。
他纳了闷，她之前过什么样的生活，见她也不是吃苦长大的人，会有这种小茧子呢？她的手一定是长期重复做什么东西了吧。
咔哒一声门轻响，主治医生跟一个小护士进来了。
小护士手上端着一个医用盆子，里面放着针管，碘伏，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苏薇还没醒，小护士不敢擅自上前抽血，便立在床边候着。
在这种高端私立医院工作得四处小心服务，得罪了这些权贵人士很可能分分钟丢了高薪工作。
主治医生问了一些苏薇昨晚的情况，凌烨一一答了，他一整夜没闭眼看着她，连她呼吸的次数几乎能数出来。
“凌总，那我们先给她抽血做个检查好吧？”主治医生就是苏薇做产检的那个妇产科女医生王学珍。
“上次产检不是抽过血了吗？”他犀利的眼神扫了一下王学珍略显苍白的脸。
“这，凌总……”王学珍吓得面如土灰。
上次产检结果一切正常，时间才过去多久，又要抽血？在她细细的胳膊上扎一针，他想一想都觉得疼。
莫名地替她感到疼。
小护士握着盘子的手不由得抖了几下，那些瓶瓶罐罐因为轻微的碰撞而叮叮咣咣地叫唤，听在凌烨的耳里十分刺耳。
他说：“不抽血就不能检查出头疼的原因？”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没有传达出任何的情绪，他的神情亦是十分淡然。可王学珍跟小护士已是吓得不轻。
“也可以做脑部CT检查……”王学珍的声音小小的。
“我看该做脑部检查的是你！她是孕妇……”他的声音不怒而威。
“顾——元贺？”病床上的人儿动了动脑袋，她想坐起来，可浑身没劲。
头疼着，只是没昨晚那般痛苦了。
她醒来念着顾元贺的名字，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出口了。她的梦里没有凌烨，竟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顾元贺。
凌烨瞬间怔在那里，他听力一向好的不得了，她刚才叫的是顾元贺的名字没错！
她跟顾元贺很熟吗？
不，他记起以前陪徐玉华女士在商场扫货，碰到她跟夏橙被别人羞辱，顾元贺就站在那里，夏橙和甘绮儿还有顾元贺似乎有过节，而她与顾元贺并不认识。
“苏小姐，你醒啦。”王学珍忙凑近床边，“身体感觉怎么样？”
“还好。”她柔然一笑，表示感谢关心。
凌烨说：“你们先出去吧。”
他还是不忍她抽血检查。
王学珍有点为难，对患者进行例行的医学检查是医护职责。
“要抽血吗？”苏薇记得上次产检抽血也是这个小护士，她笑着伸出手臂，示意小护士给她抽血。不过是抽点血，有什么痛的，这种小疼痛远远比不上昨晚那种头疼。
苏薇大大方方地让小护士抽了血，凌烨默然地看着她平静的神色。
她太过平静，他反而感到不习惯。
“你昨天吃坏东西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