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凌晨了，顾氏大厦一片灯火通明。
楼下忙碌着取证的警察快要收队了，而楼上的员工却才开始他们的征途，而且他们的忙碌还不会太快结束。
洛珈来到这儿的时候，顾念和王凯正一人搬了把椅子坐在走廊里进行设计图的筛选。
顾念手里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那画面……实在喜感，很有种苦中作乐的感觉。
“怎么样了？”洛珈走到顾念身边，把她微乱的头发抚顺了。
顾念烦躁的又揉了揉头发，破坏掉了洛珈刚刚捋顺的发型，一脸崩溃的仰头看他：“完全记不住当初我选的都是啥！这细节太多了！怎么看起来都一样？？？”
洛珈轻揉了下她的头：“慢慢想，别急。”
这些建筑设计图大体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各处细节不同，也正是这些细节，才是最为重要的。
顾念他们第一次筛选的时候，用了足足三天才全部搞定，现在再来一遍，就算心中有些印象，却也没那么容易。
毕竟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她的脑容量也是有限的。
顾念苦哈哈的看着他，叹了口气问：“你示威回来了？”
洛珈点了点头：“给你们带了宵夜，先去吃点儿东西。”
“行吧，换换脑子。”顾念叹了口气，关掉了手里的平板电脑。
王凯也跟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咯嘣声。
“王叔，你先回吧，这边我盯着。”顾念猛然意识到，这一屋子的人，只有王凯年过半百，早已不是能跟着他们这么不要命熬夜的年纪了。
王凯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回去了也睡不着，这边不稳定下来，我也放不下心。”
“可是……”顾念微微皱眉，还想再劝劝他。
这一熬就是两天，她真担心王凯的身体。
王凯摆了摆手：“没事，我吃点儿东西，等会儿去沙发上睡一觉就行。”顿了顿，王凯看着办公室里忙得热火朝天的人笑着说，“在这边心里踏实。”
顾念劝不动他，只能说：“那等会儿王叔你去休息室睡，那边有床。”
“成。”王凯点了点头，他现在是真的睡不着，他虽然很累，但似乎只有在这儿，心才能放下来。
“什么休息室，你个老家伙赶紧回家！”正这时候，顾海的声音在走廊的尽头响了起来，“还当自己是小年轻呢？赶紧走！”
“爸，你来了。”顾念抿着唇轻笑，“快把王叔带走，我劝不动的。”
顾海也是一脸疲惫，他忙碌着应付警察，也是到现在才能松口气。
顾海和王凯共事多年，也很了解他的性格，那边忙完了，就立即过来抓人。
“我没事。”王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还干的动。”
“你快别磨蹭了，”顾海一把把他拉走，“弟妹自己在家，你快回去吧。”
王凯是个妻奴，他和顾海公事十几年，出差的次数绝不超过三次，他拒绝出差的理由永远都只有一个——“我老婆自己不敢睡”。
顾海这话说出来，王凯也有些犹豫了，皱着眉毛很不放心的看着顾念。
顾海拍着他的肩膀：“交给这些小家伙吧，咱们走。”
“但是……”
“念念，注意休息。”顾海回头嘱咐了顾念一句，半拖半拉的带着王凯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顾念朝他们挥着手，目送二人进了电梯，顾念才松了口气，倒是有些如释重负了。
洛珈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吃东西。”
“嗯。”顾念应了一声，但却没有动。
她伸手挽住了洛珈胳膊，眼底有些许泪花。
她仰头看他：“珈哥，我想哭。”
洛珈反手把她抱住，声音柔的能挤出水来：“好，但是只能哭一会儿。”
“为什么？”顾念不解的看着他。
“哭得太久，我可能会心疼得受不了。”洛珈揉着她的脖颈，“体谅我一下？”
顾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底的泪花彻底消散了。
“好吧，看在你心疼得不行的份上，我就不哭了。”顾念抿着唇轻笑，踮起脚尖在洛珈腮边印下一个吻。
“可以发泄一下。”洛珈却皱起眉头，“有助于减压。”
他真怕顾念憋的难受，她的心理健康在洛珈这儿是顶重要的大事。
“你平时是怎么减压的？”说起这个，顾念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洛珈犹豫了一会儿，皱着眉仔细想了想才说：“会去练拳。”
顾念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用寒哥当沙包吗？”
“想什么呢。”洛珈轻敲了下她的脑门。
天地良心，他哪一次揍洛寒不是事出有因？
顾念一脸怀疑的看着他好半天，见他表情完全没变化，这才说：“好吧，我选择用吃来解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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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忙碌，次日。
王凯一早来到公司，给忙碌一晚的同事们带了早餐。
顾念还坐在电脑前，指尖轻敲着键盘，时不时停顿一下，皱着眉毛想着什么。
“大小姐，怎么样了？”王凯把牛奶和面包放到她手边，声音轻缓的问道。
顾念顺手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了他：“王叔你瞧瞧，这是我昨晚选出来的设计图，有几张我还是有些拿不准，细节太多了。”
“好。”王凯接过来，拉了把椅子坐在顾念身边开始翻看那些设计图，顺势他还看了眼顾念的电脑屏幕，看了好一会儿，他皱起了眉头，“大小姐这是写什么呢？”
“竞标词啊。”顾念鼓着小脸儿，“怎么写都感觉不对，真要命。”
王凯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大小姐，你是打算照词念？”
“啊？没有没有。”顾念连连摇头，“我是打算背下来。”
王凯的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背下来？这和照着念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吧！
“嗯……我个人建议，没必要写稿子，你可以列个大纲，现场发挥就好。”王凯也想到了顾念没经验，直接说怕是做不到的。
“可是我……没信心啊！”顾念很直白的向王凯交了底，“我连采访都是背答案的。”
“……”
王凯突然有些郁闷，他心中最不用担心的一环，现在似乎出了最大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