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
实际？
这二者之间的差别就是——
顾氏付违约金，还是乙方付违约金。
法务部总监感觉自己的压力山大，这一不留神就是大笔的违约金赔出去，他再怎么老道也会觉得有些紧张。
不过他还没再次说话，顾念就已经低下头去吩咐其他工作了。
“吴迪，让采购部准备新一轮的招标。”她轻声说道，声色都格外平淡，“十天之内要确定下来新的供货商。”
法务部总监的心态瞬间平衡了。
艾玛，还是他的日子能好过点儿。
果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
然而他就这么一个晃神的工夫，顾念抬头看到他发呆的样子了。
“还不走？等着我告诉你怎么谈判呢？”顾念皱起了眉头，“还是你觉得时间很充裕自己还可以再发会儿呆？”
“没有没有，顾、顾总！我我我这就去！立即去！现在去！”法务部总监立即脚底抹油逃之夭夭，生怕自己跑得慢了再被抓壮丁。
然而人的脚步再怎么快也快不过声速。
“新的合同要尽快拟定好。”
顾念幽幽的补充了一句。
“是！”
这一次，他跑得更快了，连电梯都没等，直接就冲进了楼梯间。
“啧……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淡定。”顾念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吴迪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换做是谁都不能淡定吧？”
顾念轻笑着摇了摇头：“所以我之前一直都说，浩倡太柔了。”
“要是两个领导都这么高压，员工们哪还有活路？”吴迪笑着反问了一句，“我倒是觉得浩倡挺好的。”
“你就惯着他吧。”顾念轻哼了一声。
吴迪撇了撇嘴：“我再怎么惯着他也没有你惯得厉害。”
“啧，就你什么都知道是吧？”顾念朝她翻了个白眼，“别跟我这儿晃悠了，公司的流动资金怕是不够，替我去一趟盛世，帮我……”
顾念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人，顾念脸上的笑容终于真诚了起来。
“喂，老公~”
听到顾念接电话的甜蜜声音，吴迪立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直觉告诉她，她可以不用去盛世了。
“宝儿，我让肖潇给你送钱过去了。”洛珈开门见山的先说了正经事。
顾念抿着唇轻笑：“好吧，我正要让迪迪去你那儿勒索呢。”
“勒索？”洛珈轻笑出声，“打算用什么理由？”
“就……”顾念眨了眨眼睛，“就你老婆中午还没吃饭，这个理由够不够？”
洛珈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又看了眼手表，眉头拧得更紧了：“已经一点钟了还不吃饭？老婆，你这是要上天？”
“外边的记者太多了，外卖小哥至今没有挤进来……”顾念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往下一瞧，顾氏的大门外还拥挤着记者，她有些懊恼的拍了拍额头，“我该让吴迪出去买饭的，毕竟没有人敢拦着她。”
顾念这话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这一上午她和吴迪可都没闲着，虽然一直在插科打诨，但是一件件公事一条条命令，两个人也都是焦头烂额。
“等着。”洛珈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站了起来，“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顾念笑得甜蜜。
其实她真的还没觉得饿，她的办公室里什么时候缺过吃的？
不过是没有正经吃饭罢了。
半小时后，洛珈提着两个纸袋进到顾念的办公室，看她还在低头看文件，他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顾念看得认真，不过在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时她还是立即分辨出来人的不同。
她的办公室，这一上午都像是著名旅游景区似的，来来往往数不清多少人来过。
只是他，当然不同。
顾念抬起头，看着洛珈笑了。
而洛珈的表情却实在好不到哪去。
走过去一把抽走顾念跟前的纸张，洛珈黑着脸把纸袋放在了她的跟前，顺势把印满了文字的纸张理好放在一边。
“老公~抱抱~”顾念笑得甜蜜，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洛珈瞪了她一眼，身体却很诚实的走过去把她抱在了怀里。
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洛珈温声问：“很棘手？”
“有点儿。”顾念老实的回答。
不管她再怎么表现得无所谓，这件事的确很棘手。
一下子和六家供货商解约，顾念自己心里也是有点儿没底的。
一脚生一脚死，说得就是现在。
如果一切顺利，顾氏不仅可以顺势换上一批靠谱没有二心的供货商，还可以再赚一笔。
但如果不顺利，顾氏的供货链出了问题，那么紧跟着一系列的问题都会涌出，届时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有点儿害怕。”顾念把脸埋进洛珈的怀里，很小声的说，“只有一丁点儿。”
洛珈低笑了一声，把她抱得更紧了：“怕什么？玩砸了也有我给你兜着，再不济，回家，我还养得起你。”
“老公。”顾念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的面庞轻声喊着他。
她的表情略有些严肃，倒让洛珈有些担心自家老婆是不是又要犯倔了。
“嗯，我在。”洛珈轻吻了下她的额头，眼中盛满了爱意。
“你怎么那么好呀！”顾念又一次笑得眯起了眼睛，踮起脚尖在他的腮边印下了一个吻，“那我就放心大胆的动手了。”
洛珈微微一愣，随后也笑了。
“好了，先吃饭。”洛珈说着把她按回到椅子上，把那一个个餐盒拿出来摆好，把筷子塞进了顾念的手里，“再敢不按时吃饭，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呦，你舍不得打我的。”顾念轻笑着，就近亲了他的胳膊一口，讨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别闹，吃饭。”洛珈拍了下她的头顶。
“好！”顾念吃饭的认真程度无需多说，尤其洛珈给她送的还都是她喜欢吃的。
洛珈站在她的伸手，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揉捏，替她驱散一上午紧绷的疲惫。
顾念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再次感叹了一句：“老公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