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殿试这日,沈琏有些紧张,天还暗着便醒了,出房门就瞧见对面沈珂也刚推开房门,两人对着愣了一下后,一齐大笑。
沈琏摇头道:“还是有些紧张,考完这场才算是结束呀。”
沈珂深以为然的点头,毕竟考完才能当官呐。
两人一道用过早饭,时辰还是尚早,又各自沐浴,虽说不怎么流行老洗澡吧,但见皇帝也不能臭兮兮呀。
洗完了兄弟俩都换上了新贡士袍服,带上考篮,坐上马车到了宫门口,门口已有一些贡士到了,二人下车向礼部官员报道,看了一圈,找到陶正元,一路边跟人拱手作揖边走了过去。
“宗宪,我和四弟天还没亮就醒了,没想到你比我们还早。”沈珂笑道
陶正元一看到他们,也是笑着开口道:“惭愧,这一日盼了多少年了,临到眼前,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沈琏抬了抬下巴环顾了一下四周道:“看到大家都来的早,就知道都是紧张的了,能有几人免俗?”
沈珂玩笑道:“今日结束后去我们那儿喝酒,会元公可赏脸?”
陶正元睨了他一眼,道:“勉勉强强喝一个吧。”
说完三人皆低声笑了起来,沈琏有些难过道:“可惜端方和子旭此次落第,否则我们五个就能一起一展抱负了。”
陶正元道:“我瞧他们虽是失落,但已振作起来,准备三年后再考,若是这三年他们好好用功,三年后定能高中。”
沈珂也道:“我本以为这次我是考不中了,想着索性还年轻,下一科也能再考,没想到侥幸中了。”
沈琏道:“望宗宪今日能三元及第,大魁天下。”
沈珂也道:“大燕建朝以来从无三元及第的,宗宪年方二十,如此年轻,若能三元及第大魁天下,我浙江学子都能为你骄傲啊。”
陶正元有些感动却又摇头道:“莫要让别人听到了笑话,三元及第哪有如此容易。”
突然宫门开了,一名官员上前高声道:“诸新科贡士列三队,请五经魁首居前。”
陶正元沈琏相识一笑上前,另有一三十左右的男子亦是上前,乃会试第三名孙绍文。
陶正元站在最前,沈琏在左,孙绍文在右,那官员道:“诸位贡士入城后不可大声喧哗,交头接耳,左顾右盼。”
众人应是,那官员高声道:“新科贡士入城觐见!”
另一边,董明昭却开始了自己的正常作息,今日已是最后一日,沈梦清也还算恢复正常,董明昭也不用随时听着使唤了。
练武习字后,董明昭便在堂屋里看自个儿院子的账册,这是她学习管家后的第一个实践作业——管好自己的院子。
不过这个作业委实没有什么难度,因为她的院子本就非常简单,四个大丫鬟管的好好的,董明昭一向觉得学会用人才是重中之重,若是凡事亲力亲为岂不是累死?
所以她就掏出今天收到的信,今天一早郭又菱就派人来送信,一开头就跟她讨论案情:城西大粮行顾家的赘婿,现年已是四十有三,老丈人丈母娘都早早的去世,而其妻子从其父母去世后便一直卧床不起,多年来这赘婿一直对病重的妻子不离不弃,虽接管了家业,但也不曾纳妾,与他来往的人都对他称赞不已。却没想到近日其子突然上顺天府击鼓鸣冤,状告自己的父亲害死外祖父外祖母,又给自己的母亲下药,将她常年软禁在房里,又称其父奸**亲身边的丫鬟。顺天府尹听后难以置信,那顾家公子哭诉道:“人证物证草民都已准备妥当,眼下还望大人现行派人将我母亲及我母亲的丫鬟救出,否则走漏了消息,草民怕母亲性命不保,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等下大人查出,草民愿以死谢罪。”
顺天府尹听了十分震怒,立刻派人去顾家将人都带来,又令证人都上堂,可怜那顾氏,由于长期服用药物,已经虚弱的无法自己站立。那丫鬟在堂上说出那赘婿恶行后便触柱而亡,又有仵作开棺验尸,发现顾家二老骨头都已经发黑,实乃中毒的迹象。又有当年药房的小伙计,现在已经是管事的作证,说那赘婿身边的小厮当年曾去买过砒霜。
更有顾氏挣扎着在地上磕头,流着泪诉说自己这些年的遭遇,又道:“他醉酒拿我出气时曾道早已在外地养了几房外室,却一直没有孩子,否则我的孩子,他早容不下了。”
身为赘婿谋财害命又软禁荼毒发妻,当即判了斩立决,此案一出,百姓间颇为震动。
信的最后写着:听闻你两位表哥都中了,我哥哥学问太差,没中,还是你哥哥争气呀,听说你最近很忙,忙完了一定要找我玩啊。
董明昭看的好笑,又替她哥哥心酸,没考上已经很难过了,还被自己妹妹无情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