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发现这一屋子的人都哭上了,只有无问闭着眼定定地坐着。
他尴尬地走到自己母亲身边:“母亲,快别哭了,小心伤了身体。”
长鱼瑾也赶紧抹了抹脸上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往外祖母那边走,好吧,其实她只是有些伤感,但她自小要强,不太容易掉眼泪。
文敏与林顾月也赶紧起身走到安老夫人身边。
长鱼瑾蹲在地上,拉着老夫人的手:“外祖母,您别伤心了,都是瑾儿的错,瑾儿不该提到娘亲的,惹了外祖母伤心。”
安老夫人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长鱼瑾头顶,双眼通红:“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做错了,是你外祖母伤了你娘的心啊!”
长鱼瑾:“外祖母,你再这般,不光瑾儿心里自责,恐怕连娘也不依了,晚上还要来教训瑾儿呢!”
安老夫人:“那到好,瑾儿不是想见你娘亲吗?要是外祖母几滴眼泪能换来她入你的梦,外祖母怎么也是情愿的。”
长鱼瑾无奈道:“外祖母~~”
安明庭对两个儿媳训道:“快把眼泪收起来,无问大师还在这里呢,别让人家笑话咱们安国公府。”这话虽是对两个儿媳说的,暗里却在提醒老夫人,该收就得收了啊,有外人在呢。
无问听了安明庭这话没有反应。
安老夫人瞪一眼安明庭:“你直接说我老婆子就成了,何苦指桑骂槐的。”她最看不惯自己儿子这个样子了。
安明庭抿了抿唇,退到一边。
安老夫人长出一口气,这才慢慢缓过来,她把长鱼瑾往起拉:“瑾儿,你起来,都回去做好吧。”
众人回到座位坐好,其中几个人都红着眼睛。
安老夫人看向无问,有气无力的说:“老身失态了。”
无问:“情之所至罢了。”
安老夫人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她哭的没了力气:“大家用早膳吧。”
长鱼瑾眼神不经意瞟向无问,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她心头一颤,低下头专心吃饭了。
饭后,一大家子人簇拥着老夫人安国公府门前送无问。
安老夫人一手拄着鸠杖,一手扶在明珠手上,她颇为感激地看着无问:“辛苦大师了。”
无问容色淡淡,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安明庭道:“以后若有需要安府的,还望大师不要拘礼。”
无问道:“如此,便多谢了。”就是不知道我要娶你侄女的时候,你能不能出上力了。
林顾月和文敏身为小辈在这种场合不能说什么,但长鱼瑾毕竟还是顶着一个皇后的身份,为了顾全这个身份她还是准备说句场面话。
“大师,一路顺风。”
无问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人,在外人看上去他对长鱼瑾也并无不同,天知道无问此时有多想抱抱她。
要走了,连个拥抱都没有,真是凄惨。
“多谢关心。”他不想叫皇后了,更不想叫她娘娘。
长鱼瑾总觉得这话有点怪,像是在讽刺她忘恩负义一点都不关心他一样。
无问抬头看看天色,对大家作别:“无问告辞。”眼神不经意地瞟向长鱼瑾。
然而后者什么反应也没有。
无问失望地垂了眼眸,转身离开。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转身那一刻,长鱼瑾的眼神也有些黯然。
直到大师的背影消失在大街尽头,大家才陆陆续续的回府。
老夫人被明珠扶着,正准备跨过门槛时,她忽然转过头看:
“瑾儿。”
长鱼瑾没有反应。
“瑾儿?”靠近长鱼瑾的文敏用胳膊肘戳了戳她。
“啊?”长鱼瑾回神,一片迷茫地看着文敏。
“祖母叫你呢。”文敏小声说。
长鱼瑾这才看见外祖母正盯着她看,她赶紧走过去,一边叫着“祖母”,一边接替了明珠的位置。
安老夫人看了看长鱼瑾,抬脚跨过门槛,也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一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