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心!”感觉到她要做什么,靳少白忙冲过来想要阻止,可是已经迟了。
鲜红的血液顺着莫倾心的手指往下流,滴在地面上,开出了艳丽的花朵。
靳少白的瞳孔紧缩,气息有些不稳,无力地垂下手臂。
他怎么能忘了她对自己有多心狠?
“凌木依,我陪你一只手总泄气了吧!”莫倾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面不改色,任由血一点点地往下流。
至于靳少白的目光,她无暇顾及。
脸、头、肋骨、脚都因他伤过,现在手又残了,他还真是她的扫把星。
报了仇,她绝对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吱—与他们隔着玻璃的拘留室的门开了,盛仙仙出现了。
看到莫倾心的手与地上的一小滩血迹,她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红着眼眶扑到了玻璃窗边,“倾心,你怎么了?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莫倾心,你想这样就释放盛仙仙,没门!”凌木依这才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把视线移到莫倾心脸上,仍是不肯松口,盯着她的眼神带着满满的恨意。
就在刚才刀划向她掌心的一瞬间,她的少白哥竟然不顾危险地奔向了她。
他在担忧她,对不对?
“倾心,别管我,你快去医院!凌木依,这不关倾心的事,你再敢伤害她,我出去绝对要你好看!”盛仙仙被一个狱警按在座位上,哽咽地大喊着。
“保不出来你,我陪你坐牢!”莫倾心冷嗤着看了一眼从刚才就无动于衷的靳少白,推开呆立在一旁的狱警,拉开拘留室的门就要闯进去。
狱警此时已经不敢说什么了,整个锦城敢对靳少白甩脸色的女人,恐怕也只有她了。
“放她走!”一直沉默的靳少白,沙哑着嗓子开口了。
看到莫倾心渐渐苍白的脸颊,尤其是她怨恨的眼神,他想要拆了这个警局。
“少白哥,我就白疼了吗?”凌木依的胸口就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哆嗦着唇瓣把自己受伤的右手举到靳少白面前,满眼满脸都是控诉。
靳少白弯腰捡起沾着血迹的刀,递给凌木依,声线阴寒,“她还你一刀,你再刺我一刀!”
莫倾心的身形一颤,转过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靳少白。
“少白哥,这算什么?”凌木依踉跄地后退,心脏似乎一瞬间碎成了渣渣,痛得她连呼吸都要搁浅。
就算要护着莫倾心,他也不要做得这么明显,他也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到底置她于何地?
靳少白的眸色变得漆黑慎人,“真追究起来......”
他任由凌木依胡闹只是因为他心疼她遭罪了,但不代表他毫无原则。
其实带着凌木依去医院检查过伤口,皮外伤并未伤到骨头,他就准备明天一早就释放盛仙仙。
要不是听说莫倾心来了这里,他也不会亲自跑一趟。
后面的话,靳少白没说,但凌木依也听懂了,她的少白哥为了莫倾心真的可以不惜威胁她?
好,很好!
她忍着喷涌而出的泪水,从嗓子里挤出了这句话,“好,我不追究了,不告盛仙仙了!”
只因为她怕再这么逼迫下去,可能会失去靳少白。
失去这个快要变心的男人......
办好保释手续,盛仙仙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给莫倾心已经不再流血的手简单包扎了一下。
走到警局大门,她们发现靳少白还靠在一旁抽烟,凌木依不见踪影。
莫倾心当作没看见他,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站住!”靳少白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她用力一挣,手掌又开始流血,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倾心......”盛仙仙担忧地叫了起来。
“你去路边等我!”
知道她有话要跟靳少白说,盛仙仙虽然不放心,还是地走了。
靳少白的脸色微变,放手了,“莫倾心,你既然不是铜墙铁壁,为什么要一再地伤害自己?”
她也不想,但倘若她今天不这么做,他会放过盛仙仙吗?
靳少白,不要一边残忍的同时,一边还想做圣人!
把她逼到这种境界的人到底是谁?
莫倾心转头看着眼前灯火阑珊的锦城,冷笑,“靳少白,我指望过你,可是你拒绝了!”
她语气里的失望,让靳少白的喉咙发紧,“莫倾心,不管如何,受伤的是木依,总要有个交代!”
其实,他只想她服个软!
“交代?她是死了还是残了,需要交代?”
“莫倾心,伤成那样还不够吗?你要这么狠!”
“我狠?靳少白!跟凌木依比狠,我差远了!毕竟被人奸污的这种事情她都可以自导自演!”
她本来没想这么早把这事说出来,但看着靳少白如此护着凌木依作恶,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越是在乎心中的白莲花,她越要肆意践踏。
“说清楚!”靳少白神色变了。
莫倾心故意答非所问,勾唇讥笑,“你可能满足不了她,据说她当时很享受呢!”然后走向盛仙仙。
享不享受她不知道,她想应该是蛮刺激的!
她让福伯去澳洲调查当时的事情,运气好,被他找到了那个男人。
凌木依本来准备跟那个男人演戏来威胁靳少白,不要领证,过去找她。结果靳少白没过去,她真的被那男人上了。
看着莫倾心上了出租车,靳少白拿出了手机,“阿杰,再去趟澳洲!”
她不会空口说白话。
包扎好手,已经到了九点多。
莫倾心回到了星海湾,靳少白倚靠在门边,看样子是在等她。
“看到我没因失血过多而一命呜呼,靳少好像挺失望的!”莫倾心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径直进了屋。
靳少白知道她还有气,没说什么。
看到她的手处理过了,他走进门把外套脱了下来,“从今晚起,你睡客房!”
“我认床!”
“那同床共枕!”
莫倾心转过身,用手指狠狠戳戳靳少白的胸口,冷笑,“你这里住着凌木依,和我同床共枕,不觉得膈应吗?”
靳少白抓住她没受伤的那个手腕,把她拽入自己的怀里,“吃醋了?”
莫倾心挣扎,挣脱不开,“靳少想听什么?”
他什么都不想听,反身把她压在沙发背上,对上她清冷的双眸,有了几丝诱哄的味道。
“莫倾心,你嫁给我到底图什么?”
他越来越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图什么?莫倾心努力压下心头的恨意,抚摸着他如雕刻般的容颜,笑了,“我还能图什么?当然是你的人啊!我不善于表达情感,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告诉你我有多爱.....”
“莫倾心,我他妈早晚掐死你!”靳少白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虚假的脸转到一边,起身整理好衣服,上楼。
紧接着,莫倾心的衣物被他从主卧扔了下来。
“......”
靳少白,你就是个十足的混蛋!
骂完之后,莫倾心抱着衣物上了主卧隔壁的客房!
他能回来住,就说明她这么多天的努力和忍耐,总算有了成效!
简单收拾一下房间,莫倾心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因为右手不能沾水,她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
“啊—”一没注意,她踩到了浴缸边的香皂,整个人摔了出去,受伤的那只手直接着地,痛得她坐地上,呻吟了起来。
“怎么了?”靳少白推门进来,看到洁白地砖上的大片血迹,忙把莫倾心抱了起来。
“靳,靳少白,你放开我,我自己走!”莫倾心忍着痛,也不顾手还滴着血,想把光秃秃的自己遮起来。
她遮了上面露下面,遮了下面露上面,恼火地羞红了脸。
“我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一个血淋淋的女人下口!”靳少白冷着脸把她放在床上,转身走了出去。
再回来,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
他会这么好心?
莫倾心有些诧异,连裹着的被单滑落下来都不知道。
靳少白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不放在她令他热血沸腾的躯体上,粗鲁地抓过她的手,“洗个澡也能摔倒,你是有多蠢?”
“我乐意,你怎么着?”莫倾心拢了拢胸前的被单,挑衅地仰着下巴。
靳少白懒得搭理她,小心翼翼地剪开纱布,看到里面血肉模糊的掌心,他沉着脸拿出了手机,“桑田,来星海湾一趟!”
“星海湾?你现在不应该陪着木依吗?听说她手受伤了,你好好滋润疼爱......”
“去你妈的,滚!”在莫倾心的冷笑下,靳少白恼火地把手机扔了出去,拿着棉签用力压了压她的掌心。
“靳少白,你给我滚远点!”莫倾心痛得一脚踢到了他身上,准备把手挣脱回来。
在他几乎吃人的眼神下,她放弃了,咬着唇,没再哼一声。
医药箱刚合上,门铃就响了,见来人是桑田,靳少白骂了一句,直接甩上了门,留下桑田在外面风中凌乱。
上楼见莫倾心倚靠在门边看他,靳少白目不斜视越过她,进了主卧。
“因为靳少伺机报复,我的手伤又严重了起来,明天罢工!”莫倾心嫌弃地举着她被包成粽子的手,对着他的背影埋怨着。
“少了你,设计部不会倒闭!”靳少白没好气地讽刺一声,嘭地关上了门。
他就是故意刁难莫倾心,其实她之前画的那张图他已经传给了技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