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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小雅的归宿

从倚香院中出来后,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这时的天空,飘起了细细的小雨,清冷而孤寂,路上的行人,也越发的稀少。

小希引着众人,向欣悦客栈的方向行去。

袁明致看一眼霖哥儿的脸色,开口道:“杨沛霖,你二叔杨世昌棺椁里的那些金银,你真的不要吗?”

霖哥儿点头道:“姑姑、二叔还有我爹三人,生前的那些矛盾纠葛,最后之所以演变成一场悲剧,归根结底,都是源于一个钱字。杨家虽然穷困,可是二叔却能把手足亲情看得比金钱重要,令人感佩,所以,那些金银,还是留在二叔那里更为妥帖。”

袁明致想了想,又道:“杨沛霖,本官有个主意,你看这样可好?明日本官命人,将你姑姑杨漫雪的遗体,也送到地下室,就安放在你二叔的旁边,而后把地宫彻底封死。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打扰他们安眠,那些金银,将永久地陪着他们姐弟二人,也算作一种守护。”

霖哥儿拱手道:“多谢大人想得周到,学生认为,这样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这时小希转过头,对霖哥儿道:“霖哥儿,杨漫雪和杨世聪的这些事,除了我们几个知情人,就不要再与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娘,从今以后,你就是杨家唯一的男子汉。霖哥儿,我希望你能尽快放下这些沉重的过去,振作精神,好好的生活。”

万经纬也在一旁鼓励道:“杨沛霖,本王说的话,可是算数的,你要把握好今年应试的机会,到时候,我们大家在京城等着你哦。”

霖哥儿的脸色舒缓了一些,环视着众人,道:“请你们放心,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明白了很多道理,至少,比起二叔姑姑他们,我还是幸运的。因为,我遇到了瑞希,又有幸结识了你们这些真心待我的朋友,我……我想我没有颓废下去的理由,只有发奋努力,才能避免……悲剧的再次发生。”

“霖哥儿,你这样说话,才像个男子汉的样子。”小希满意地擂了霖哥儿一拳,笑道。

等到众人来到欣悦客栈时,霂云长公主和陆齐俊笙,已经等候在一楼的大厅。

一见众人进来,霂云长公主一反常态,笑吟吟地招呼大家落座,亲昵热络的态度,比起往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众人围在一张长条桌子旁坐好后,霂云长公主指着桌上的几盘点心,道:“这是我临时借用客栈的厨房,制作的几样点心,大家尝尝看,味道是否可口?”

说着,亲手拿起一块,送到小希的嘴边,小希立刻配合地张开嘴,将点心吃下了肚。而后眯起眼睛,赞叹道:“娘,您做的点心就是与众不同,特别的香甜,真好吃。”

霂云长公主看着小希如花的笑脸,愧疚地垂下眼帘,轻声道:“对不起瑞希,我来了怀德这些天,一直不曾亲手为你做餐饭,心里真的觉得,挺……挺内疚和自责。”

小希侧身抱住霂云长公主的手臂,不以为然地说道:“娘啊,话可不是这样说,我现在已经长大了,理应由我这个做女儿的,为您烹菜煮汤,孝敬您才对,按照您方才的说法,我不是也没做到吗?”

袁明致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说道:“长公主、瑞姑娘,你们母女做得都很好,话说来日方长,这母慈女孝也不在这一时不是?”

万经纬一口喝干杯中的茶水,笑着道:“姑姑,您要是早这样对待瑞希,多好啊,现在看起来,你们才像真正母女的样子。”

小希瞪着万经纬,道:“王爷,就属你最会说话,拜托你还是少说几句为好。”

万经纬委屈地道:“瑞希,我……我有说错话吗?”

霂云长公主站起身,转到小希的身后,一边替她梳理着头发,一边说道:“经纬,你没说错,的确是我之前做的不够好。”

说完,又对小希道:“瑞希,你走时头发还没有干透,我也忘了给你梳理下,让你就这么披头散发地出去了大半天,没人笑话你吧。”

小希嘻嘻笑道:“娘,就凭我这头乌黑光滑的秀发,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哪里还会笑话我,根本就不存在的。”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袁明致打趣道:“瑞姑娘,论起自夸这种事,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你若是自称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

霂云长公主带着宠爱的笑容,把小希的头发整理好,又从自己的发间,抽出一枚纯金的发簪,替她别在头发上,而后打量着小希道:“瑞希,这样看起来,才像个女孩家的样子。”

正在这时,高书祺忽然推门走了进来,霂云长公主一见,连忙对陆齐俊笙说道:“俊笙,现在人都到齐了,你去吩咐厨房开饭吧。”

陆齐俊笙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小希看着走过来的高书祺问道:“阿祺,你见过师傅了吗?”

高书祺的眼睛有些红肿,人也显得很没精神,他略微点了一下头,说道:“小希,谢谢你及时通知我,才赶得上见师傅一面。”

小希盯着高书祺的脸,看了一会,道:“阿祺,你……哭过了?我说你们这些男孩,怎么比女孩子还爱哭。”

“小希,我们一起跟在师傅身边好几年,现在,他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还有,我听说你……你和王爷也要走。小希,你们都走了,我……我能不难受吗?人家心里难受,哭一下都不行啊。”

高书祺说着,瞬间又红了眼圈,霂云长公主上前,揽住高书祺的肩,将他按坐在椅子上,温和地说道:“书祺,你别听瑞希胡说,男孩女孩都一样,谁伤心难过的时候,都会掉泪,这个很正常。再者说,爱哭的人,都是性情中人,情感丰富、心肠软的人才会这样,一点也不丢人。”

高书祺回头仰望着霂云长公主,认同地说道:“长公主说得极是,小希她……她就是铁石心肠,我从来没见她哭过……”

高书祺孩子气的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小希指着高书祺道:“好你个阿祺,居然敢这样编排我。好好好,我承认我心肠硬,就你心肠软,比……比那个豆腐还软,而且摸不得碰不得,一碰就碎,行了吧。”

高书祺咧咧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霂云长公主轻拍着高书祺的肩,说道:“书祺,你若是实在舍不得瑞希和经纬他们走,不如你也随我们去京城,只要你父母首肯,我很愿意带着你,还有郝姑娘一起,同去京城。”

高书祺坚决地摇摇头,说道:“多谢长公主的美意,我已经决定留下来,守着面店,等待师傅回来的那天,另外……”

说到这里,高书祺忽然看向霖哥儿,接着道:“沛霖哥,我……我有个请求,不知你……能否答应?”

众人皆是一愣,同时把目光,投到高书祺的身上,就听他接着说道:“沛霖哥,我想认下小雅,做我的义妹,以后就将她带在身边,照顾她一辈子。师傅临行前,给我留下了很多的秘方古籍,我们高家,原本也是以行医制药为生,所以,我想一边钻研医术,一边为小雅治疗。我有信心,一定能医好小雅,让她恢复如初。”

未等霖哥儿答话,小希从椅子上跃起,奔过去抱住高书祺,激动地说道:“阿祺,你肯这样做,真的是太好了。”

高书祺有些不自然地偷瞄了一眼万经纬,低声道:“小雅是个好女孩,值得我这么做。”

其实高书祺很想对小希说,他之所以要这样做,都是因为小希的缘故。以后没有小希在身边的日子,将会是多么的煎熬和无聊,他必须强迫自己做些事,才能多少化解一些,这难耐的相思之苦。

而且,小雅这次受到伤害,高书祺从内心来说,确实非常的同情和怜惜,能尽一份心力,也是甘愿。更何况,小雅和小希感情甚好,每天看着小雅,就如同小希还在身边一样,心里多少能得到些慰藉。

小希不知高书祺心中所想,她放开了手,十分动容地说道:“阿祺,小雅一向喜欢与你亲近,由你照顾她,说不定,小雅能尽快的恢复。阿祺,你真的……长大了,以后,我再也不嘲笑你爱哭的事了。”

这时,霖哥儿也从座位上站起,冲着高书祺深施一礼,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书祺,你比我这个亲哥哥想得都周全,小雅我可以放心地交给你,从今日起,我也多了一个亲弟弟,这样,就不会觉得太孤单。”

“这样好,这样好。”袁明致在一旁由衷地说道:“书祺啊,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有担当,真是不简单,令本官刮目相看。你的做法,不但让小雅姑娘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同时,也了却了瑞姑娘的一块心病,还让杨沛霖能够专心地准备应试,实乃一举多得。”

说着,袁明致又看向霖哥儿,道:“杨沛霖,本官所说的人情,现在,你应该有了更深的体会吧。”

霖哥儿极其认真地点点头。

小希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霖哥儿说道:“霖哥儿,等阿祺接走小雅后,你就把大姐杨秀云一家接过来同住吧。这样的话,大姐可以在家照顾你娘,又有小孩子在身边玩闹,家里必然热闹些,你娘的心情也会得到缓解,不至于太过担心小雅。”

霖哥儿思忖了片刻,点头道:“接大姐一家过来照顾娘,当然最好,可是大姐夫除了种地,没做过别的营生,总不好闲在家里……”

“这个还不简单,”小希打断霖哥儿的话,朝袁明致一努嘴,接着道:“让袁大人在县衙给你的大姐夫谋个差事,管他是衙役捕快、打更看门都可以,到月能领到薪俸就成。”

袁明致苦笑道:“瑞姑娘,你踢过来的这个球,本官接下了,照办就是。”

这边大家越聊越畅快,陆齐俊笙走过来,笑着招呼道:“饭菜已经齐备,请各位先入席,边吃边聊吧。”

众人这才起身,依次就座,看到满桌丰盛的美味佳肴时,才感觉每个人的肚子,都已经开始唱空城计。

于是众人也就不再客气,拿起筷子,大吃起来。

这顿饭,众人没有喝酒,约定三日后,给霂云长公主及小希等人送行的时候,再同饮送别酒。

饭后,万经纬和袁明致先行告辞,一同返回县衙。霖哥儿随后也回了家,去和秦氏商议小雅和大姐的事情。

高书祺又和小希说了一会话,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与小希道:“小希,你不是一直想要帮助无双姐减肥吗?这个方子是我替你跟师傅讨要的,你先收好,等到了京城后,再给无双姐配制服用。”

小希笑着接过来,边打开观瞧,边说道:“阿祺,还是你细心,我答应了无双姐,自己反倒给忘了。”

这时一旁的陆齐俊笙接话道:“那位郝姑娘虽说胖了点,可是一点也不丑啊,女孩子丰腴些,有什么不好,像我的两个妹妹,都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反而不美。”

霂云长公主嗔怪道:“俊笙,俊霓俊菲是纤瘦些,可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再说,哪有当哥哥的,这样嫌弃自己的妹妹。”

“婶娘,我只是实话实说,依小侄的眼光看,女孩家,胖点才好看。”

小希打开信纸,才发现除了减肥的方子外,还有一封短信,却不是师傅的笔迹,急忙看了一眼落款,赫然写着筱菡两个字。

带着好奇的心理,小希匆匆读了一遍那封简短的信函,而后连同减肥的方子,一并收好。

她与高书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而后转向陆齐俊笙,道:“俊笙哥哥,还是你的眼光独到,有道是,胖人自带三分财,不富也镇宅。”

“小希妹妹,此话甚是有理。”陆齐俊笙立刻附和道。

霂云长公主微笑道:“瑞希,你这都是打哪里听来的歪理,不过,倒也歪得挺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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