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歌不做声也没有辩解。在他心中，她已经是个为了能嫁给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
她抬起眼，死死地咬着牙凝视着陆之南，“要离婚，你休想！陆之南，你休想。”
陆之南眉峰一凛，循声阔步缓缓地逼向她。
他扣住寻歌的手腕，将她抵在墙壁上，整个人贴着她毫无罅隙，语气低沉得吓人，“寻歌，你知道吗，我恨透柴念，但是她有句话真的说对了。”
“你嫁给我，就是来祸害我这一辈子的。”
寻歌心里已经害怕到了极致，可口气却连半分都不肯软，闭着眼狠绝地说，“就算是这样，你也休想离婚。”
她近乎歇斯底里，“既然你成全不了我，我凭什么成全你和她？”
既然她在他心上已经是坏女人，她何不扮演到底。
脸颊被打秦久打过的地方又肿又疼，手腕被他掐的好像要断了一样。
她却仿佛失去了痛觉一样，掷地有声地质问他，就好像是想努力在他面前强调自己的存在一样，“你利用我打击她，现在利用完了，就嫌弃了吗？”
如此剑拔弩张逞口舌之快的寻歌，陆之南是第一次见。
他明明很生气，可是却又并不是那样的生气。
他的心思那样深，深到连他自己都摸不到底了。
他扣着她的下颚，音色沉闷，“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偏执的疯子。我刚刚一直都在想，你要是不回来多好。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你回来也好，也好，这样我才能一辈子都折磨你……”
可惜，他只听见她掷地有声的反驳，却没能看见她那样痛不欲生地掉下无声流泪。
那样绝望悲戚。
之南，我多想拥抱你，哪怕在你想推开的时候。
……
两人的相处从来是这样，前一秒还在针锋相对，后一秒又可以风平浪静。
入夜。
病房只有一张床，床上的陆之南失眠了。
他对秦久记挂了三年，也不过是计较她三年前的不肯嫁给他甚至宁愿选择离开他，在他追她出了车祸时她依旧不告而别。
可他恍惚觉得，如此大费周章地弄这一手，把自己的婚事公之于众，秀一手恩爱的幼稚报复秦久并没有什么成就感。
让他有报复得有成就感的，是寻歌。
利用她去报复秦久，她反而更痛苦。这报复竟然更让他满足。
也许是想到了她，他陡然起身，摸着下了床，很快在一边的沙发上摸到了太过熟悉的一团软软的身子。
她总是以母胎里的样子，盘着身子，警惕而小心的睡觉。
她的身体绷得太紧张，以至于他不难发现她根本没睡着，他冷着声音，“盖这么点被子，想冷着我孩子吗？”
孩子，孩子，又是孩子。
——哦，毕竟那是他用来伤害秦久的杀伤利器。
她默不作声地起来，从柜子里找了一件外套，给自己盖上。
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清冷的月光将他整个人都幻化得十分不真切。他探出手去摸了摸，发现只是件衣服。
他扯过那衣服，有些发狠地摔在地上，“你存心想气我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