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礼钱,寻歌都不好意思上前去喝新郎新娘打招呼,只好和宋家人坐在比较不显眼的桌子上。
没过多久,新郎新娘就开始来祝酒了。
气氛热闹又融洽,寻歌好久没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和宋娟那姑娘聊着些女人的小八卦,一时之间笑得合不拢嘴。
陆之南垂下视线看寻歌,嘴角也跟着轻扬……
哦,她这样的笑容啊。
寻歌没有注意到陆之南在看自己,一门心思在专研宋娟的女儿家心思,“真的吗,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宋娟很会脸红,被寻歌这么直接地问,敛着眉眼点点头。
“哎呀,年轻真好。”寻歌想到也是像宋娟这个年纪的自己,笑容稍微有点凝固,说,“不过,很多爱情看上去很美好,真的去追逐起来却像夸父追日一样,很累很心酸。你一定要找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才行。别再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自己美好的时间。”
宋娟点点头,眼梢扫过在寻歌另一侧独自饮酒的陆之南,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神色微微凝滞着。
宋娟扯了扯寻歌的衣角,轻声问,“寻姐,你喜欢怎么样的男人啊?”
陆之南手里拿着酒杯,若有似无地晃着,酒水荡出细细的波纹。
寻歌表情凝了凝,眼神闪过一丝犹疑,似乎思忖了许久,才终于想出一个答案来,“爱我的男人吧。”
宋娟不太懂,问,“万一你不爱他呢?”
这时,隔壁一桌子的人似乎已经玩high了,都是血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十八九岁,二十来岁的样子,似乎游戏的人手不太够,朝宋娟这一桌子的人招手,“娟子,你们桌来两个人和我们玩呗!”
出声的是这个村村长的儿子,沈城。
一堆人听见沈城呼唤宋娟,都起哄了起来——
“沈城,不带你这样的啊,有私心啊你!”
“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
宋娟被那桌的人说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头不肯出去,寻歌误以为这两人是两情相悦,正害羞呢,连忙将宋娟拉起来,“我们两陪你们一起玩!”
沈城别有用心地挑了个相当老土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寻歌差不多也猜到这个阳光少年的心意了,心思一动,决定一定要来当一次月老。于是火热地加入了游戏。
游戏尺度也不大,大冒险么就是些什么对着天对着地对着这么多宾客喊三声我是猪之类虽然幼稚却让人开怀大笑的玩*********到沈城和一个乡村杀马特,还染着黄头发的少年,那杀马特少年调侃沈城,“还玩什么,直接输给我算了。我帮你制造个大冒险告白的机会。”
一堆人哄笑一起来。
骰子结果出来,沈城赢了。
杀马特少年故意装深沉地笑了,“好好的表白机会怎么不珍惜呀!”一堆人又笑了,少年道,“我要大冒险,说吧,你要我喊几遍我是猪?”
沈城到底年轻气盛,被少年不带恶意的调侃有些激到,说,“你抱那个姐姐一下!”
沈城指着寻歌。
寻歌愣了愣,眨了眨眼,“……”
那杀马特少年倒是无所谓,像个街头小流氓似的,笑嘻嘻地看着寻歌,“姐姐,我能抱你一下吗?”
寻歌被少年那股时时刻刻漫不经心的气质吸引了,很快融入了游戏气氛,说,“你做十个俯卧撑,我就让你抱我一下。”
一群人又笑开了。寻歌被这种气氛感染,也是笑得乐颠颠的。
少年坦坦荡荡地做了十个俯卧撑,又大大方方地抱了一下寻歌,最后还毫不吝啬地夸说,“姐姐,你很有意思!”
饶是寻歌28岁的年纪,被他这么一调戏,也是脸有些红。
又是一轮,沈城输了,沈城脸上表情有些臭屁,“我要大冒险!”
一群青年人都懂他的心思,马上异口同声说,“沈城快给宋娟表白!”
沈城有些紧张,但是借着游戏的借口,半是真诚半是紧张地说,“娟子,我喜欢你!”
一群人“哦”地一声马上起哄起来,“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灯火不够明亮,寻歌看不清宋娟的表情,却是下一秒,宋娟忽然像是恼羞成怒一样,猛地站起身,推开椅子,就跑远了。
寻歌一怔,马上拖着一只受伤的右脚追了上去。
就在寻歌从李医生家出来要转弯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强横霸道的声音,
“你干什么去!”
寻歌转过身,看见陆之南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修长的身形在她跟前倒影出一片阴翳。
寻歌有些替宋娟着急,道,“刚刚宋娟跑出去了,我想去看看她。”
“她这么大人了,你以为她还会弄丢?”
寻歌迷离的眼微微睁大,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陆之南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根烟,优雅地吸了口烟,烟雾之中,他深绝的眉眼迷离得像云层中的星辰。
也许是吸烟的缘故,他的声音还带着意思浑浊喑哑,“我要是也做十个俯卧撑,你给我抱不?”
那口气,竟也有像方才那杀马特少年,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
浑身像是被通电一样酥麻了一瞬,寻歌逼迫自己不要多想,淡淡说,“刚刚那是玩游戏,要是真给你抱,那规矩要改一改。”
陆之南晶亮的眸盯着她仔细地瞧着,眉峰轻佻。
“你做一百个俯卧撑。”
寻歌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可她发现陆之南只是又深深地吸了口烟,眯着眼在朦胧的烟雾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寻歌,神情变得危险又魅惑,声音只比刚才更喑哑,
“那可就不是这么‘抱’一下了。”
寻歌顿时涨红了脸,就好像被灌了一杯酒,整个肺腑全部都灼烧起来,气息都迷离了。
陆之南又吸了口烟,他慢慢朝着寻歌走过去,像是在走向自己的猎物一样,步子矜持又迷人,很快,他一手拽住了寻歌的手腕,防止她逃跑,薄唇慢慢凑到寻歌的耳侧,“100个俯卧撑,要我做也可以,我还有一个条件。”
寻歌在陆之南这种人面前,瞬间就输人输阵丢盔卸甲,没了最简单的理智,她顺着他的套问,“什么条件?”
“我要在你身上做。”最后三个字他咬字格外清楚。
……
静了很久。
寻歌感觉有人故意在夺走她的呼吸,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整个周围都是一股情色的味道。
在她身上做俯卧撑,那不就是……
虽然陆之南在她面前开黄腔不下一次,可是这么暧昧又富有强烈勾引意味的黄腔,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逃跑。
寻歌转过身头也不回向后走,可是她一个右脚受了伤的,哪怕陆之南喝了几杯小酒有些微醺,也照样小菜一碟地被他拉住了手腕。
“你还没答应呢,跑什么跑。”他语气淡淡,仿佛刚刚开黄腔的不是他。
寻歌的脸还涨红着,她勉强说,“不答应,什么也不答应。”
陆之南听了,轻轻笑出声,笑声像山泉溪涧淙淙的流水声,让寻歌心上像长出了一颗小草,痒痒的。
“那你刚刚答应别人抱你干什么。”他对于抱这个话题相当执着。
寻歌对于陆之南的脑回向来难以理解,条件发射地说,“刚刚那是游戏。”
“所以,我要抱你不是游戏,那在你心里我抱你算是什么?”
轰——
寻歌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处于火焰中心一样,四肢百骸都充斥着一股难以自持的情动,这种感觉来得相当迅速,以至于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人就已经被人抱进了怀里。
她感觉陆之南仿佛是在深远的荒漠之中踽踽而行的旅人忽然之间看到了水源一样,用力地抱着她。
哪怕她始终觉得这样像情人之间深情相拥的事不是她和陆之南之间该发生的。
可她原本有些坚硬的心,这一刻,好像选择性地忘记了那些酸涩的痛苦的愤怒的回忆,只是静静感受着来自陆之南的温度。
两个人温度的相拥,是一件多么奢侈的幸福。
陆之南没有骗她,心脏永远会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会把全身的血液集中到最需要集中的地方,会对面前的这个人做出最真实的反应。
她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天空里星辰灿烂,月色清冷,她深情地看着北边的一颗星星,自以为是地觉得那必定就是那颗叫做LUZHINAN的星星。
下一瞬,她的头被迫抬起,一时之间眼睛里全是眼前男人深深浅浅的眸光,他的手轻轻抚摸在她的脸颊,正当寻歌思忖着想推开他保持距离的时候,他却不由分说地直接捕捉了她的唇。
他最是直接,像以前他们的床事一样,没有前戏做完就罢那样直接。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疯狂地吻过她。
他的唇舌狂狷地登堂入室,又用力挤压着她的唇,手大力地将寻歌的身体压向自己,一时之间彼此的呼吸毫无预兆紊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