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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阴天晴天

(一)

这世界上好看的皮囊有很多,有趣的灵魂也有很多,可是我只觉得你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你就会开心。

(二)

下课时间,方泽刚趴下打算争分夺秒地睡一会。刚恍恍惚惚地要进入梦乡,一个折成心形的信纸就被砸到了头上。

一睁眼,果然又是这样。不是只有方泽一个人察觉到了同桌的帅,很多女生都注意到了。正好同桌又坐在窗边,每天都有很多女生假装经过,没事就扔一封表白信进来。

方泽无奈地把心形折纸从头发上摘下来,“迷恋你的少女手劲也太大了吧。”

再看看作为当事人的同桌,现在正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坏笑,“受伤啦,来来来,我帮你吹吹~”

“算了吧,少爷,都这么多风流债了,自重点吧。”

“哈哈哈哈没办法,本人就是这么帅,魅力四射无法阻挡~”

“那我求你长胖一点啦,用你宽广的身躯挡住女生扔进来情书,不要误伤友军。”

“那就分我点糖吃吧~”

说完就熟门熟路地从方泽的桌肚里拿出一袋大白兔奶糖,毫不客气地剥开就吃,还作势大方地分给前后左右的同学。

方泽气急败坏地抢过来,“不要总是抢我的糖吃!”

“呦呵,你手劲也不小嘛。”

方泽气呼呼地看着这张总在坏笑的脸,心里想,这个人这么差劲,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

同桌总是会拿着情书炫耀自己有多受欢迎,经常跷自习去网吧打游戏,学习却好的气死人。偏偏他上课还会偷偷用耳机听歌,还一脸欠揍地展示自己头发特地剪到过耳朵的长度,刚好可以掩盖住戴耳机的痕迹。名字也直白地叫张帅,真是有够俗气,跟我的白衬衫双胞胎比真是差远了。

白衬衫双胞胎从来不装拽耍帅,虽然长相和发型不同,却总是穿着一样的衣服,背着一样的包,穿着一样的鞋。学习上也一样都是学霸。

第一次月考后,光荣榜上就贴上了他们的照片,方泽也才从上面得知了他们的名字。哥哥叫王思齐,弟弟叫王思治。

哥俩下课时间基本上都在走廊聊天嬉笑打闹,比起哥哥,弟弟更加开朗,也光速找了女朋友。女朋友看起来也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容易和双胞胎打成一片,相貌打扮也是很漂亮出众的。看着他们之间讲话自信的模样,好像心里永远都是底气十足的样子。

方泽看着他们,再看看普普通通,不修边幅、穿着运动服的自己。自己好像永远都融不进去哪里。大概只配这样远远看着他们。

(三)

课间时间,方泽又在抓紧时间时间睡觉。这次却被同桌推醒。一抬头,对上了窗外方泽妈妈的眼睛。

方泽迷迷糊糊地走出去,迎面就是方泽妈妈的质问,“你干嘛呢?”

“下课了趴一会儿,昨天晚上看书看到太晚。”

方泽妈妈并没有接话,而是直直地看着方泽的脸,像是在研究什么。

方泽被她妈妈盯的发毛,只好开口打破沉默“妈,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老师,给她带了点东西,顺便看看你。”

听到这个回答,方泽并不惊讶,从小到大,妈妈都是这样,经常打点学校里的老师,希望老师对方泽更加照顾。方泽不喜欢这样,也没有办法,只好沉默。

“你们老师说你成绩比着高一还下降了,是跟不上吗?”

“是有点吃力,感觉晚上时间也不够用。”方泽不敢说自己不应该选理科这句话。选理科这件事,在方泽生活的那个地方,就像重男轻女一样天经地义。学好数理化才是正经事,而学文科则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当初妈妈让擅长文科的方泽选理科,方泽的反抗只得到了毒打。

“那是你效率不高吧,晚上回家吧,我给你辅导辅导。”

方泽不喜欢回家,方泽妈妈为了方便方泽上高中,在学校门口买了房子,还让方泽的姥姥姥爷也住在这里,给方泽做饭。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妈妈太严厉,回家做什么都要被骂。洗澡花的时间长要被骂,吹头发花的时间太长也要被骂,吃饭慢也要被骂,做什么都不能讨妈妈欢心。

方泽不想回家,但是也不敢反对。只好点点头。

“听你们老师说,你物理是薄弱环节,刚才你们上课,我在你们窗户外面看了一会,你怎么老在做笔记,你也得抬头多听讲啊,争取在课堂上就把它听明白消化了,别留着回家再自己琢磨……”

方泽妈妈说着,上课铃已经响了,所有外面的学生都从方泽身边鱼贯而入进了教室,转眼间走廊上只剩下方泽母女。

方泽妈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教室里已经开始上课,方泽突然觉得手心汗涔涔的,自己和所有教室里正在上课的同学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最后方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妈妈放走,只是听到“回去吧”的指令,机械地走回去。

老师和同学因为她走进教室中断了一会儿上课,寂静的教室,好像只剩下方泽一个人的脚步声。方泽感觉到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自己,像盯着异类一样的目光,少女的心底涌着些屈辱的感觉。

(四)

直到第二节下课,张帅战战兢兢地和方泽搭话,方泽才注意到同桌的异样。

“刚才你妈妈跟你说什么了吗?”

方泽不知道张帅干嘛这么关心,心里乱糟糟的只回答,“没说什么。”

张帅支支吾吾的,这才小心翼翼地交代出实情。原来,方泽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他正和前排的男生闹着玩说要“一亲芳泽”,偷偷把胳膊环在方泽的背后,虽然没有碰到。但从前排的视角看,就好像他正在很亲密地在抱着方泽。这一幕也被方泽妈妈看到了。

方泽突然明白为什么妈妈表现的那么奇怪,为什么张帅这样一反常态的紧张。

张帅像第一次碰面一样,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但是,事已至此,大概也没什么办法了吧。

方泽没有说话,只心想着,妈妈一直都对她要求很高,小学跳了两级,初中的成绩也让妈妈很自信,连初三也不让方泽上了,直接拖了关系让方泽上了高一。谁知道,高中的学业比起之前跳级,难度不可同日而语。本来有着学霸光环的方泽,一下遭遇了滑铁卢。从上高中起,学习就开始变得非常吃力。方泽必须每天晚上都熬夜多做题,才能勉强让成绩不太难看。

但是,这种结果对要强的方泽妈妈来说是不能接受的,自己事业上成功得意,女儿的学业也必须拔尖。为了让女儿学业跟上,在学校门口买了房子,请着家教,买了高价的网课,不让方泽看电视或者闲书,游戏电影音乐更是绝缘,不许追赶流行,不许花时间精力打扮自己,不能穿短裤短裙,只能穿运动服,只能留短发。

这样的妈妈,这次真的能对张帅的举动视而不见吗……

(五)

晚上,方泽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家。

看着街上两两三三放学回家的学生,好像心情都不错,有的追逐打闹,有的说今天晚上家里会做什么好吃的。

方泽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站在红绿灯的路口,忐忑不安地看着红灯闪烁,不知道回家要面对什么样的结果。

“王思齐,你来载我吧!”

听到女生这么说,这个名字让方泽忍不住回头。

是王思治的女朋友,一边嫌弃着王思治太皮总是骑车带着她蛇形走位,吓得她尖叫连连,一边自然的坐上了王思齐的后座。

王思齐脸上微微的笑着,看着弟弟和女朋友斗嘴吵闹。他大概是双胞胎里安静的那个吧。

方泽看着他的笑容,第一次发现,他也是双胞胎里有酒窝的那个。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起他笑起来,方泽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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