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墨色在天边晕染开来。
突然“嗖”的一下,火光蔓延开来,夜色与火光调和。
凄惨的尖叫充斥天地,忽远忽近,时高时低,断断续续,叫嚣着不满。
火光中,隐隐绰绰地看见一幢高级府邸的影子。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豪华雄伟,到处都是断残璧。
火光染红了天,噼里啪啦的声音交杂着女人凄凉的尖叫声。
云落双手环胸,倚着身旁如磬石一般的男人,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只觉得大仇已报,说不出的快意和舒爽。
“阿枯,你后悔吗?”云落看着身边的男人。
“你现在后悔吗,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残忍?”云落仰头望着男人,精致的小脸上眉头微微皱起。
火光衬着男人的侧颜,棱角分明,温暖的橘光使男人的棱角温和了下来。
这是她云落的男人,曾经无数少女幻想中的白马王子。
“那是她自找的与你无关。”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云落的问题。
云落轻灵的笑声响起,搂住男人挺拔的腰,道:
“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阿枯,忙完了,过阵子我们就结婚,好吗?”
“好。”男人低声应道,幽深的黑眸的冷意一闪过。结婚么?
谈话间,火光中忽然闪出一道身影。
火焰熊熊,浓烟滚滚。可以隐约辨认出里面是位女子。
人未到,声已至。
“云落,你不得好死!”说话的便是从火中窜出的少女,少女的声音略显沙哑。
少女的粉色罗裙被撕成了一缕一缕的挂在身上,隐约中还可以看到女子雪白的肌肤与错杂在其中的暧昧的痕迹。
少女脸上早已没有了少女这个年龄的青涩,脸上的烟层也应为她扭曲的神情,忽拉忽拉地往下掉。
云落似乎没有听见,依旧深情款款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末了,才冷声道:
“哦,那你说我为何不得好死,嗯?”
云落把玩着男人修长的双指,并没有抬眸看她的打算,亦可说,嫌她碍眼。
“云落,你!你!”少女手指着云落,脸此时涨红一片,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我什么?难道要我把你罪行说出来吗?”云落这才抬眸看她。任何人被指鼻子都很生气好吗。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只好委屈本小姐帮你说喽。”
“你,你敢,别忘了你姓殷!”少女气急败坏地道。
“那么你呢,殷家的嫡系?”
“我是否真的姓殷,我不知道,但你,货真价实的殷小姐。”
“本姑娘现在开始宣判罪行。”
“犯罪者,殷云瑄。”
“罪行一,杀其父,戮其母,杀父戮母罪行,理应当诛。”
“罪行二,暗害同胞。其当斩。”
“罪行三,……”
“啊啊啊!”云落罪行还未宣判完,云瑄却传来一阵惨叫。
火已经蔓延开来了,而云瑄正处在那火焰之间。雪白的肌肤此时已经烧得东边黑一块,西边黑一块。伴随着的还有阵阵肉香,以及那冒油的滋滋声。
“云落,你丧心病狂!你忍心让你亲妹妹就这样死吗?你这个杀人狂!”
云瑄是真的慌了,她不想死,否则,只要她有点脑子就能想到,云落这几年的消失,就是为了能够抱仇。而身为云落的仇人,云落怎么可能会救她,除非……
“原来你不想死啊,那好吧,本来是打算给你个痛快,不过既然你这么要求,我只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云落无奈地道,她也是很累的!
云落正打算将云瑄从火海中拉出时,突然感到脊背一凉,一把长剑从胸口刺出,雪白的衣裙上瞬即绽开了一朵血色曼陀罗,红艳,而阴冷。
剑上的铭文闪烁,这是血滴子,她亲手为他炼造的剑。
而现在……
“阿枯,你,你为什么?”云落仰起头,偏执而又月固执地望着那个俊貌不凡的男人。声音轻轻的,仿佛是在试探着什么。
“落儿,乖,给她一个痛快吧。”男人面无表情地道,虽然是和往常一样温存的话语,此时却显得冰凉刺骨,寒入人心。
“我问你,为什么!”云落双目发红,听着那个男人的薄凉的话语,再也忍不住咆哮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