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府东院的花园儿今个特别热闹,前前后后摆满了二十来张铺了金线缎子的桌面,上头清一色码放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里头外头的宾客或站或坐的都满面春风,围绕着圆桌觥筹交错。
要是你站得够高,那就能看到这些穿着富贵的宾客被一张山水画屏风给分割成了男女两片儿地。
外头的男宾们都颇上了些年纪,在那里喝的面红耳赤,叫嚷声、做诗声不绝于耳。
里头的女宾们则文静的多,大多都安安当当的坐在那,吃菜都小口小口的,一个个都贤良淑德的样子。
趴在屋顶上的白阳晒着太阳舒服的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把刚从厨房顺来的瓜子,挑出一颗就开始嗑了起来。
他百无聊赖的盯着屏风里头的官家小姐,细细的数她们谁带的发簪最多。
“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啊!”
白阳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脑袋,气恼的瞪了盘腿坐在他边上的青藤一眼。
“你打我做什么!”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你一直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个没完吗?搞得人都不能集中注意力!要是趁乱被别的暗卫翻进去几个咋办?
里头可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只知道吃喝拉撒、吟诗作对的肥羔羊!
要是冲进去一只狼,啊呸!冲进去一个杀手,救哪个都拎不起来啊!
还是现在盯紧点来的实在。
青藤眯着眼睛左顾右盼,时刻保持着警戒,顺便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白阳的脑袋,轻声说道,“谁叫你吃独食。”
白阳瘪了瘪嘴,委屈八交的又从怀里摸出一把瓜子,“你不是不爱吃这个嘛,老说它塞牙。”
“我是叫你给老大吃。”青藤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榕树,“看见没,他盯着你很久了,再没点眼力见就等着宴会结束被体罚吧。”
白阳一抬头,果然见到了在榕树上悠哉悠哉躺着的仓衡。
他此刻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目露凶光的盯着他。
仓衡危险的目光盯的白阳发怵,他连忙收拾收拾了面前的瓜子摊,跟青藤打了声招呼,说了一句“我去去就来。”便没了影子。
下一秒,白阳便出现在了仓衡的面前,极其谄媚的把兜里的瓜子都献了出来,还狗腿子的帮仓衡捏了会儿腿。
那模样让青藤看不下去,遂只瞥过一眼便不再朝哪里看了。
宴会还在继续,你敬我,我敬你的,来来去去的没完没了。
这得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青藤有些疲倦的揉揉眼睛,也开始双手托腮偷起懒来。
暗卫真是个苦差啊,自己当初只是一个本本份份跟着师傅学园艺的小花匠啊。
怎么后来就当上了汝阳王府小王爷的暗卫了呢?
为什么不学武功学的差点,那就成了小王爷的贴身护卫了啊……
青藤有些羡慕的看着跟在小王爷身后,穿戴银色铠甲的护卫。
武功学的这么差,居然还可以穿的这么帅气!
自己躲在屋顶喝西北风,他们却整天跟着小王爷花天酒地,胡吃海喝。
青藤这样想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由胡乱想到后厨里的香味,“小厨娘今天可烧了不少鸡腿呢……”
“给!”
忽而一个声音在她身畔响起,吓的青藤一个翻身扫堂腿。
“哗~”
她腿过之处扫过一阵飓风,刮起片片瓦砾。
说话那人反应也快,双手不知道举着什么东西,连连往后翻了两个空心翻。
“阿夏?”待青藤发现来人是熟人后便停下了动作,但听见一两声“噼里啪啦”瓦片掉落声,便又连忙飞来飞去,把那些被她踢飞的瓦片给接了回来,码放回屋顶。
“妮子,你居然要打我!”琉夏露出不敢置信的夸张表情,双手举着两只大鸡腿,那模样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谁叫你跟着主子去了趟江南就变了声,还突然靠我这么近。”青藤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你不是被派去老王爷那了,事都办完了?”
“早就办完了,我还去了趟后厨。”琉夏转念一想,好像回来后是还没和青藤说过话,光顾着和她眉来眼去了,“是不是觉得我的声音更具有磁性了?”
青藤略显嫌弃的撇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琉夏连忙折身跟上,堆着笑脸说道。
“哎!你别走!我想你早上肯定忙着浇花没吃饭,拿去!”
琉夏将鸡腿塞到青藤手里,拿油腻腻的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现在咱们日子过得好了,别不舍得吃。”
他两当初都是难民堆里爬出来的,一起过了一段相依为命的日子,好不容易一起到了京城,感情也算是有些亲人一般了。
以前在刚进入王府训练的时候他两总是对练,虽然后来青藤被分给和白阳一组,但琉夏总还是来找她。
出去执行任务时都会来给她道个别,回来时也总会带些好吃的好玩的给她。
青藤嫌弃的拿袖子擦了擦额头,总觉的擦不干净额头会反光,那可就成了敌人的大靶子了!
遂她朝自己的袖子上啐了口唾沫,又朝自己的脑门上擦了擦。
觉得差不多了,她便停下,张嘴咬了口手里的鸡腿。
只是这味道???………
青藤一皱眉。
“冷的?!”
“热的。”琉夏坚定的说道。
青藤狐疑的又咬了一口,很不高兴的说道,“冷的!”
琉夏晒然一笑,“那就…”
“救…救命啊!”
琉夏话未说完,底下的宴会里传来一阵嘈杂,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猛的就纵身跳下。
青藤连忙拔出腰间小弯刀,刷的一刀砍断一支流箭。
她四下里张望,发现白阳和仓衡早已投入战场,护卫在小王爷身侧。
看来那里是没自己什么事了,那就去救那些千金小姐吧。
一个个弱不经风的很好拎的样子。
遂她拉下面罩,收起弯刀,从大腿处拔出两根短刺便冲入屏风后头。
只见她一个飞跃单手着地,扭腰旋转双腿,将一众看起来想要非礼官家小姐的黑衣人都给踹倒在地。
趁你病,要你命。青藤一脚踩烂它们的右手,左手向后一拉,扯过另一名想要偷袭她的黑衣人的手臂,一个撕拉转身就将这名黑衣人右手折至脱臼。
青藤反手将短刺刺入黑衣人喉咙,血咕噜从黑衣人的口里咕噜咕噜的冒出来,他长了张口,像是条溺水的鱼。
青藤毫不手软的拔出,转战下一个刺客…
被她救下的那个官家小姐本来还吓的像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一见死了人,立马尖叫起来。
她的尖叫像是一声号令,一整群官家小姐都此起彼伏的叫嚷起来。
她们哭腔里带着尖锐的喊叫,像极了鬼哭狼嚎,硬将嘈杂的现场变得阴气森森。
青藤皱了皱眉,懊恼的想把她的嘴给堵上。但是碍于她是来做客的官家小姐,也只能任由她喊叫,等她喊累了,自然就停下了。
可谁能料到这位小姐的嘶吼延绵不绝,甚至一声更比一声高。
聒噪的声音阻碍了青藤判别敌人的方位,好几次险之又险的躲避了刺客的短刀。
但稍有不查,她还是被一只流箭给蹭破肩膀,呼啸而过的箭矢夹带着她的血肉,挣!的一声钉入木桩。
“忘八端!”青藤怒吼,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她恼怒犀利的眼神横过去,便看到一个粗壮大汉立在枝头,正将箭尖对准她把弓拉的满月。
“找死。”她咬牙切齿的憋出一句,反手就将手里的断刺飞出去。
那壮汉手里的箭也蓄势待发,见她挑衅,蹦的一声破空而来。
青藤冷哼一声,摸出藏在袖里的小弩,对准飞来的箭矢就是三连珠。
第一箭逼停了箭矢,第二箭将箭矢劈了个开花儿,第三箭直接穿过开了花的箭矢急速冲向立在枝头的壮汉。
此刻的壮汉正拿佩剑抵御青藤之前射来的短刺,忽略了她后头的三连珠,当下就被第三箭给射穿了咽喉。
壮汉得意的笑容还挂在嘴角,随着他喉咙间咕噜噜的血泡声渐渐暗淡下去,最终直挺挺的从树上掉了下来,摔了个稀巴烂。
“叫你立这么高,呸!”青藤很不高兴,这个树可是她幸幸苦苦养了十多年的,居然就被这个壮汉这么随意的就踩坏了好几根树枝。
真是可恶至极!
她原本随意亲和的神态一扫而空,就连看着那些官家小姐的眼神都带了怒气。
“闭嘴!都不许叫!不想死就呆在这里别动。”
青藤带着青面獠牙的鬼面,软糯的声音穿过獠牙,变得嘶哑可怖。
她一个眼神横过去,就逼退了一众官家小姐,她们都三三两两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像是看着强盗头子一般惧怕的看着她。
青藤不在鸟她们,掏出另一只袖子里藏着的小弩,便举着双手冲入了战场。
像是在泄愤般,她专挑着和壮汉一个打扮的黑衣人射,嗖嗖嗖的像是台杀戮机器。
最后由于她的周围老是有天上飞的黑衣人掉下来,一下子就成为了一个很壮观的目标。
那些和黑衣壮汉一个打扮的黑衣人看到这个场景都红了双眼,舍弃与他们纠缠的护卫要冲过来与青藤拼命。
这个场景就更壮观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蜜蜂似的围过来。
青藤的心里咯噔一声。
怕不是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她看了一眼手里没了箭的小弩,委屈的一撇嘴,将它们双双扔在了地上。
早就说了要带箭盒的,非说今天遇不到什么用的上小弩的大场面。
这不就碰上了?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叉摸出藏在腰封里的螺旋镖,微一弓身,旋转着向四周射出。
反正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了,往哪射都是中……
一枚枚啐了剧毒的螺旋镖带着飓风漫无目的的射向四周。
那群乌鸦鸦赶过来的黑衣人瞬间倒下了一大圈。
他们脸色发青,抽搐着在地上口吐白沫。
后来的黑衣人不约而同的站住了脚,围着青藤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
不往前走,也不往后退。都双目通红的想要找青藤报仇,又惧怕青藤摸出来的暗器。
青藤很头疼,自己连鸡腿的味儿都还没咋把到,怎么就开始上刀山下火海了。
今天的刺客这么多,也见不到别的小伙伴来帮帮忙,自己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四周围了一大票的人怎么就没人来救英雄救美啊!
难道今天来的刺客有点多?大家都分身乏术?
青藤摸了摸腰封里的螺旋镖,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招摇。
早知道没人给自己撑腰,躲角落里意思意思两下就好了,哪里用得着打头阵。
就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阵仗,不拼一把是要交代在这了。
她再一次弓下身子。眼神凌厉的看向四周,像是一头即将伸出爪牙的小兽。
她的手心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看准一个双腿打圈儿的黑衣人就飞过去一镖。
这一镖像是一个口号,打响了黑衣人的复仇之魂,原先有些惧怕螺旋镖的黑衣人竟齐刷刷的向她冲来。
就是死也要拉着她垫背的气势把青藤吓了一跳。
她本只是想挑着软柿子捏,把这群黑衣人给吓跑的,没想到跑是都跑了,就是这个方向有些不太对劲……
青藤看着声势浩荡,嘴里喊着“冲呀!”的黑衣人,只能再次向四面八方投射有毒的螺旋镖。清理了一波人之后,后头的黑衣人又冲了上来。
青藤又在电光火石之间将自己绑在小腿上的小飞刀都给拔了出来。
这蝗虫过境,悍不畏死的架势,今天算是逃不过要被乱刀砍死的命了。
直到她扔完最后一把飞刀,青藤认命的拿最后一把短刺护在胸口。
遥想她穿花拂叶千里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不料一世英名还没发扬光大就落得个被乱刀砍死的命……
她思忖着,突然觉得后领子一紧,随后整个身子一轻,便感觉被带离了地面。
青藤连忙抬头看,只见小王爷风姿绰约的立在树冠顶头,边上站着面无表情的迟谓,此刻他手里正提着一根麻绳,运着内力往上提。
我有这么重?需要用内力才能把我提上去?
青藤一晃神的功夫,便被迟谓拉到了她养了十多年的树冠上。
青藤很心疼,但此刻小王爷在这,她也不能做出心疼的样子。
琉夏说了,贵族最讨厌的就是下人忤逆他们。
“多谢主上救命之恩。”青藤单膝跪地,双手抱胸,对着小王爷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小王爷对此很受用,用鼻子哼哧出一个浅淡的“嗯”,比女人还好看上几分的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
他示意迟谓将绳子收回来。
只见迟谓上前拔了拔,随后才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青藤不经意的瞟了他一眼,才知道拉自己上来的原来是个带铁钩的麻绳。
我里个乖乖,这万一要是瞄不准,这么锋利的钩子,岂不是在黑衣人之前给了我一个痛快。
青藤后怕的吸了口凉气。
但此刻的她浑身上下已经没了半件武器,赤手空拳的心底里也显得很不硬气。
便畏畏缩缩的退到了小王爷的身后。
怎么说大家也都得保护小王爷,靠他这边站准是安全的。
自己还想留着命卸甲归田呢。
小王爷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的青藤,无声的叹了口气。
俗话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青藤的脸却依旧很平凡,唯独一双眼睛还勉强算得上好看。
此刻的她低垂着眼眸,只见得到她浓密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带着少女特有的无辜。
配合着她胸前的一马平川…
还是没有长大啊……
小王爷没来由的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拿身上没什么疤痕的青藤去献给新进的户部尚书,现在看来还得在挑一挑。
当初就是嫌女人过于事多,便只挑了五个擅长不同兵器的女暗卫。
如今潜伏在礼部侍郎家当二小姐的醇芫如他所愿的被如日中天的左将军王怀瑛看上了,自然是动不得。
使了一手好毒的乐芙,现下又缺她不得。
青藤…虽然使的一手好暗器,向来远程攻击也没落下什么疤痕,但总觉得送她过去就像自己送了一个幼女过去一般,让人产生一种自己口味独特,是变态的想法……
那就只剩下阮诗和靖舒了…
在小王爷思忖间,底下的人已经扣押了余下的黑衣人,在清扫院落了。
身姿妙曼的乐芙身着紫衣,手拿解毒丹在挨个给贵宾发放。
阮诗手执黑鞭,着一身紧身红装,她胸前的傲人浑圆挺翘,在她甩动辫子呵斥俘虏的时候上下轻颤,划出诱人的曲线。
靖舒…只见她袅袅婷婷的立在那,正抬头浅笑着望着小王爷。
风吹拂过她水绿色的裙裾,激荡起碧波涟漪。她悬挂在腰侧的佩剑如她人一般清俊雅致。
“小王爷在苦恼些什么?”
也只有她敢不称呼小王爷为主上…
小王爷一愣,随后道:“为一桩良缘。”
听到此话靖舒也是一愣,随后有些迟疑又有些复杂的望向立在小王爷身后的青藤。
是要把小青藤送出,又怕她还年幼坏事吗?
“迟谓,你留下处理残局。”小王爷吩咐了一声,随后对靖舒招招手,“你们几个随我来。”
靖舒低头应允,垂首跟了上去。阮诗收起鞭子,和乐芙互望了一眼,相继跟在后头。
只有青藤,跟着迟谓纵身一跃跳入了战场收拾残局。
她左边捡回一把小飞刀,右边拔出一个回旋镖,一个个塞回小布包里,捡的不亦乐乎。
“青藤,你在干什么。”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小王爷控制不住的有些面部抽搐,不是叫她过来吗,怎么跑回去捡暗器了,弄得像是自己舍不得给她配武器似的。
青藤迷茫的抬起头,一只手还在拔尸首脖子处的螺旋镖。
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小王爷就有一种自己错怪了自己小女儿的错觉,这种怜爱她的感觉让他气闷,“滚过来!”
小王爷带一丝怒气的喝道。
靖舒连忙向青藤使眼色,示意她过来。
青藤都没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小王爷不高心了,但是靖舒向来照顾自己,听她的准是没错。遂她缩着脖子跟了上去。
小王爷将她们带到了自己的书房,坐到了主位上。
靖舒她们齐刷刷的在案前跪下,等候小王爷发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要怎么说。但是一间房子里没人说话,气氛终归有些压抑。
“你们跟着本王,也有十余载了吧。”小王爷摸着座椅扶手,有些沉思。
“回禀小王爷,十一载了”靖舒恭顺的说道。
“是啊,十一载了。”小王爷也有些感叹,“本王都已纳妾,你们也一个个都长成大姑娘了。”
青藤想说,小王爷您是要放我回去卸甲归田吗?
但此刻没人说话,她更不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小王爷说话。
见套近乎的差不多了,小王爷便把事情提了出来,“新近的户部尚书,你们可有印象?”
新晋的户部尚书?有谁不知道啊,就是个跛子嘛!而且据说他还有隐疾。
遂尽管他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也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嫁给他可不就得守活寡嘛!这件事情京城可都传翻天了。
“据说是个品貌端正的年轻人,有一手的好功绩。”见无人回话,乐芙浅笑着打破了沉静。
阮诗一皱眉,之前她可是听到小王爷和靖舒的对话了,说是什么良配,现在又提到户部尚书,准是要派个人送过去,自己可是要给小王爷做妾的!等将来小王爷做了皇帝,自己可要做那高高在上的妃子!绝不能让小王爷把自己送过去!
“不就是个跛子,传闻还说他脾气古怪,时常苛待下人,导致他府里只有一个看门老头和一个洒扫婆子,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阮诗一通话算是把户部尚书的老底都揭穿了,让跪在两边的靖舒和乐芙暗暗替她捏了一把汗。
小王爷“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她,他看向青藤,询问道,“那青藤对他可有什么了解的?”
青藤一愣,谁?为什么要去了解他啊?暗卫不是只管杀人就好了吗?
“属…属下,并无了解。”
并无了解?小王爷一喜,这一个个都老奸巨猾的,还是诓骗青藤去嫁给户部尚书最是简单。
“袄…那你愿意去户部尚书府里替本王了解一下吗?”小王爷摸着光洁的下巴,和蔼可亲的望着青藤。
“是任务吗?”青藤问道。
她纯良的问话听的靖舒暗暗心急。
“是的,完成这个任务,本王就放你离开暗卫营。”小王爷虽然内心有点不舍,但她终归是他养的一颗棋子,到了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所以他一直循循善诱。
毕竟,以他对那户部尚书的了解,青藤那股看起来不谙世事的纯良,最能打动那些受尽冷眼、遍体鳞伤,封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