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偷偷摸摸的向着另一个毡房走去高抬腿轻落足,生怕吵醒大汉养的那条看家狗。她来到这个毡房前,轻轻的推开门,尽量不发出声音,偷偷地走了进去。毡房里睡着两个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就是张伟和在昨天晚上拿着剑架在张伟脖子上的名为阿健的青年。
少女轻轻地推了推张伟,张伟睁开眼睛,看到少女先是一愣,刚想说什么少女对她摆出嘘的手势,又指了指还在睡觉的阿健,张伟明白少女是要自己不要吵醒他。对着张伟招了招手少女偷偷地走出了毡房,张伟穿好衣服出来,少女带着张伟来到了离毡房较远的地方才说:“昨天阿健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把我怎么,把我拉到他那屋他就睡觉了,我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我想出去他就拿剑,吓得我不敢出去了,就在那里睡觉了。”张伟如是回答。
“噗呲!”少女一笑,“没事就好,那个我问你你昨天说你和一个人表白了,能跟我说说你们俩的事吗?”说着,把旁边马车上的雪扒拉掉,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张伟不想把自己和蓝莹的事告诉这位少女,因为他觉得这是自己的秘密。少女想了想:“因为……昨天我不是被你拒绝了吗,所以……我想知道我哪里不好,输给了什么样的人。”
“你拉倒吧!”张伟直接戳穿,“你要和那个阿健表白去我又不是没看出来,只是喝多了把我认成他罢了,真想不明白我俩哪里像了。”
听到张伟说穿自己的事少女红着脸不承认,“没有啊!”听到张伟
“那你脸红什么?”
“我……冻得!”乱编理由,少女不敢看张伟的眼睛,手脚不自然,想说什么搪塞一下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用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盯着张伟说,“你猜对了,我就喜欢他,咋地?”
“不咋地。”张伟看着少女的表情差点逗乐了,“喜欢就喜欢呗,和我有什么关系?”
少女嘟着嘴,又问:“那个……你和你喜欢的人表白的时候有什么准备吗?”
“啥准备?”
“比如……背词啦……什么的。”少女红着脸问。
张伟看着天边嘴角微微上扬,回忆着前天的事:“我是准备词了,还背了几十遍,不过……站在她面前想流利的说出来时却都不敢看她的眼睛,紧张的连第一个字是什么都忘了,最后结巴半天没勇气说出来就跑掉了。”
“真不争气!”少女嗤之以鼻。
张伟脸红了:“不过……后来我们在玩的开心的时候我顺其自然的说出来了,一点停顿都没有,我直视她的眼睛。”
“嗯嗯,后来呢?”少女兴致勃勃。“她红着脸躲开了,我想马上知道她是不是也喜欢我,但我师父却让我等等,等蓝莹不再觉得自己和大家不一样的时候。”张伟这时有些低落。
“不一样?”少女奇怪:“什么意思啊?”
“因为她……不告诉你!”张伟突然不说了,就像守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蓝莹是半个兽人,人类对兽人没什么好感,如果说蓝莹是因为半个兽人而觉得自己卑微,很可能眼前这位少女会觉得蓝莹是怪物,这是张伟最痛恨的事情。
“聊得好好的怎么就不说了呢?”少女很想知道那个叫蓝莹的女孩为什么觉得自己不一样,为什么拒绝张伟,她想知道这些不是简单的好奇心,她想和阿健表白,但是因为过去的一些事又觉得自己不配和他表白。
“你怎么就那么好奇我的爱情故事呢?你周围难道就没什么夫妻吗?”张伟不想说,想让她听故事找别人讲去。
“他们都是父母安排的,两情相悦很少的。”看张伟还是没反应,不松嘴,少女一狠心,“那……我把我的事和你说,你就把你的事和我说怎么样?”
“这个……”张伟动心了,自从老乞丐去世就再也没有人和他讲故事了,张伟也很想回味一下听故事的感觉。
看到张伟犹豫少女马上不等他反应就讲了起来:“那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阿爸带着我们部落的人和另一个部落起了冲突,两个部落打了起来,战斗很激烈,我们虽然打赢了,但也死了很多人,阿健的阿爸就在最后围剿时死的,他那时六岁,成了孤儿。”
因为阿健的阿爸死了之后阿健就没有亲人了,阿爸单于把阿健送到了自己一个贴身部下那里,单映雪(少女的名字)就是这么认识的阿健。那时阿健来到陌生的部落,没有熟人,没有朋友,虽然单于的部下对阿健很好,但阿健每天都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放牧羊群,阿健看起来那么不合群,理所当然地就被孤立了,当时阿健也没心情和同龄孩子玩。
单映雪那时见到阿健也不主动打招呼,只是多看两眼然后走开,去和其他孩子玩,时间长了,单映雪看阿健总是一个人放羊觉得他应该一起玩,于是单映雪就跑去坐在心不在焉放羊的阿健身边:‘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健看了一眼这个跑来和自己凑近乎的女孩,心不在焉的回答:‘阿健。’
‘哦,我叫单映雪,我们做朋友吧!’单映雪睁着大眼睛等着回答。
阿健没有回答,抬头看了看单映雪,又低下了头,不说话了。单映雪见阿健不回答想了想,又大声说了一遍:‘我们做朋友吧!’
阿健被单映雪声音震得耳膜生疼,揉着耳朵奇怪的看着她:‘你喊什么啊?’
‘你听得见?’单映雪也觉得奇怪,‘你听得见怎么不回答我?’
‘切!’阿健不屑的说了声,然后看都不看单映雪:‘随便你。’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们去玩吧!’单映雪没感觉出阿健的不耐烦,按着自己的理解继续按计划行动,她的计划是和阿健先互相知道名字,这样才能成为朋友,而成了朋友就可以一起玩了。
‘不去,我要放羊。’说着,从地上捡起一个土块打在要离开羊群的小黑羊身上。
‘哇!’单映雪兴奋地叫了一声。
‘你又叫什么?’阿健被单映雪突然的叫吓了一跳。
单映雪指了指那只小黑羊说:‘这么远你都能打到,太厉害了!’
阿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一惊一乍的女孩,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个孩子坐在草地上,阿健默默忍受着女孩,而女孩就坐在他身边四处看,因为没放过羊,所以觉得挺新鲜有意思。羊群吃饱了阿健赶它们回去,女孩挥手道别,男孩连头也没回。
“嗯,很像他,”张伟认真听着,“可他这么冷淡你俩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单映雪想了想,回答他:“我那时候有点傻,觉得他会很多我不会的很厉害,比如……能把鞭子甩响什么的,我想学会就死皮赖脸的缠着他要他教我,然后……”
“然后他就教你了,你俩就是这么成的青梅竹马?”张伟推理着故事发展。
“不!他后来就习惯了我死皮赖脸,我在他旁边干什么他都能坐如钟站如山好像我不存在……”
“呃……”
‘阿健!你看,这是我阿爸给我的牛肉干,我们一起吃吧!’单映雪从远处部落的毡房跑向阿健这边,稚嫩的童音很远就能听到。单映雪跑到躺在草地上的阿健身边,在他眼前晃着手里的牛肉干,阿健接过来塞进嘴里咀嚼,香味弥漫在嘴中,咽下。
‘阿健,你再给我示范一下怎么用鞭子甩响吧,求求你了!’单映雪双手合十,像是拜佛一样祈求开恩。
阿健坐了起来,拿过单映雪递过来的长鞭,在头顶轮了两圈然后狠狠一甩,‘啪!’清脆的响声惊醒远处打盹的狗。
‘哇!’单映雪羡慕的看着阿健,阿健把手中的鞭子还给她,她学着阿健的动作还是没声,阿健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看着单映雪偷笑,最后单映雪胳膊轮酸了,把鞭子一扔坐在阿健身边累得喘着粗气,嘟着嘴。
阿健看着嘟着嘴的单映雪有点羞愧,因为吃了单映雪很多单映雪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自己却没有好好教过。阿健放下手中的牛肉干站起来捡起鞭子,再拉起单映雪,让单映雪握着鞭子,自己握着单映雪的手,阿健控制鞭子在两人头顶转了四圈然后狠狠一甩,‘啪!’清脆的响声回响在两个孩子的耳边,单映雪笑的很开心,拿着鞭子自己轮了起来,在头顶轮了好几圈然后一甩,‘啪!’声音不大,也不清脆,但依旧笑的及其开心,甩起来没完,有的不响,有的清脆,有的闷响,‘啪!啪!啪!’
阿健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听着耳边的鞭子声,嘴角微微向上翘着。‘啪!’一鞭子抽在阿健脸上,阿健嗷的一声跳起来呲牙捂脸看怎么回事。
‘没事吧,没事吧?’单映雪跑过来急切地问,‘刚才那一下子没握住鞭子,对你飞过来了。’
阿健看看远处地上的鞭子,再看看单映雪那要急哭了的表情,虽然生气,但还是说:‘没事。’
‘我给你揉揉吧!’
‘别碰,越揉越疼,就这么呆着吧!’
“哈哈哈!逗死我了,”张伟坐在马车上笑的前仰后合,“你也太笨了。”
单映雪不说话,默默地递给张伟一根马鞭说:“你试试!”
张伟看了看,接过来甩了甩,没声,张伟又走到空地上玩命抡,还是没声,无奈的说:“好吧,你继续,当我没笑过。”
“后来我和他学了骑马、射箭、摔跤等等,我俩就这么关系越来越好,每天腻在一起,最后他没东西能教我了我还是喜欢去他放羊的地方找他玩呢,他和别人不怎么说话和我总是无话不谈。”
“日久生情了?”张伟坏笑着问。
“嗯!”单映雪红着脸点头应是。
某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单映雪打算去找阿健玩,这时从一旁窜出一帮同龄孩子,一个高个子的孩子问:‘映雪,这几天都不见你来玩,有新朋友了忘了我们啊?’
‘当然没有!’
‘那你今天打算干嘛?’一个小个问她,‘不会又要去找那个放羊的阿健吧?’
‘映雪在和阿健搞对象呢,我们走吧!’一个年龄大点的孩子起哄。
所有孩子一听都开始起哄,‘哇哦,打算生孩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