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兮心角一痛,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却是最清楚的,最后那一年他是如何厌恶自己到了极点。
守着那破旧的房屋,看着那巴掌大的地,那高高的宫墙,从春天望到了来年的春天,以为熬过了一切都会不同,都会焕然一新,然而终究没度过那个晚春。
怎么到了别人嘴里就成了情深呢?
语兮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似自嘲,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去费尽心机呢!
一国大将的骨灰流落异国他乡,传出去只会是凌耀无能,他无能,碍于颜面,不能失了大体,寒了众臣的心,因此才会上心几分吧!
从语兮身上散发出来的无边孤寂的感觉,没能逃过霍钰跟公孙羽靖的眼睛。
那自嘲自讽的样子莫名的让人心疼。
霍钰皱眉,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但身体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安慰她。
然而还不待他有所动作,语兮就已经恢复原状,眼底斗志昂扬。
“南宫太子,若说这赖皮的本事,你数第二,可真是没人数第一呀!这一开始要比试的也是你,这眼见要输了比试又找着借口推脱的也是你。”
“语兮,还不住嘴!北苍太子岂是你女子能评头论足的,平日里规矩都白学了吗?还不下去。”
纳兰智突然插话,朝着语兮怒呵着。
语兮明白,纳兰智者这是怕她将事情闹得太难看,牵连到纳兰家。
自己即已插手绝无半途而废的,更何况他们还打着自己前世的幌子生事,而且“父亲”的骨灰自己定要亲手拿回来。
语兮神色一凝,不顾纳兰智呵斥,冷眼看向公孙筱道:
“信王殿下也是,这刚一回凤临,就能跟南宫太子如此投机,真是“有缘”。”
有缘二字她特意加重了口气,公孙筱在朝堂的身份敏感,一个狼子野心的王爷跟外来使者亲近,还是北苍太子,有这身份在难免不让人猜疑。
“信王殿下一回凤临就质疑皇上,当着文武百官面提及皇上的前尘往事,只是语兮不明白,这木姑娘都已经去世了,王爷这时候说开,真是让人怀疑信王殿下是故意的。再说皇上后宫佳丽三千难道爱慕一女子,或者晚上宠幸一妃嫔也要先事先跟信王殿下你知会一声吗?我竟不知凌耀何时还有这规矩?难不成信王你凌驾皇上之上?”
“你这孽女,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还不快退下。”
纳兰智气急败坏的指着她。
语兮仿若未闻,那双美丽的眼睛,修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眼底的气势震慑人心,一动不动的盯着公孙筱,等待着他的回答。
公孙筱脸忍不住抽了抽,他之前倒是小看这纳兰语兮了,这张嘴倒是有几分本事。
在众臣质疑的目光下,公孙筱浅浅一笑,面上朝着公孙羽靖毕恭毕敬道:“皇兄,千万不要误会,纳兰姑娘的话严重了,臣弟一心为民绝无二心,只是见北苍使者送还木将军骨灰,想起了往事,随口一提摆了。”
语兮立马抓住公孙筱的话,紧接着道:“即是随口一说,那便做不得数,前尘往事,如同过往云烟,更本无从追溯,有与没有也无从考量,真与假也无从辨别,南宫太子还要以此事为借口来推脱比赛吗?”
公孙筱嘴角的笑立马凝固,这才是她正真的目的!
她就是要让南宫千辰当面认输!
公孙筱半眯着眼,自己好不容易打断了这事,终究又被她绕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