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黑时分,村口我们一行五人即将出发。雪儿两眼含泪,依依不舍,我是极力安慰,让她放心,一再对她说绝对会安全回来,雷泽谷没有人家说的那么危险,可雪儿依然是泪眼汪汪,我又说道:你那日看见了,哥可是练有神功的,三个大汉都让哥打跑了,妖兽更不怕了。如此一说雪儿到是宽心不少。
是呵,多少年来,从小一块长大,未曾分开。最艰难的日子,雪儿都在坚守。在这刘浩天的记忆里,模糊之中似乎是六岁时,雪儿被父亲从外带回,我们一块儿读书,一块儿玩耍,可雪儿总叫我少爷,在我心里雪儿就是妹妹,从未分离,
中年壮汉,也就是高新来到我面前,打断了我的回忆,悄悄塞给我一沉甸甸的小袋子,小声道:小子,这一百银币你拿着,雷蔓藤搞到搞不到,哥都要你小子回来,千万小心,妹子就交给哥,你回来绝对把活蹦乱跳的妹子还给你。这高新说话还真带着感情,表情慎重。我心也感慨,刘浩天这一年多来,除了雪儿谁又曾对我如此。说完高新转身走了,没什么拖泥带水。
我掂着手中钱袋,递于雪儿道:拿着,该花就花,哥还会挣许多钱让你花,别掉泪,咱要笑,知道吗。雪儿不要,含着泪花笑着:你在外,用钱,雪儿不要。“傻丫头,哥去野外,又不是去郡城,用不着钱。”我这么一说着雪儿又要哭,又让雪儿担心。
天已然黑暗,孙胖子老远的喊道:走啦,有话回来再聊。我把钱塞在雪儿手里道:回去,照顾好自己,哥很快就回来。
“哥,你一定要小心,妹就你一个亲人。”雪儿嗫嚅着。
我鼻头一酸,何尝不是呢。
转身向着孙胖子掠去。
前面三个人牵着一头毛驴,驴身上背着应用之物。孙胖子背着他的木箱与我走在后面,离他们也有二十多步的样子。
看着他们三个交头接耳,也不知说些什么,可我心中总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也不知什么原因,只得提醒自己小心。
孙胖子介绍道:“小兄弟,我叫孙诚,叫我老孙就行,高兴能叫声老哥也行,算我高攀你这小兄弟了。我道:那我就叫你老哥了,这也是我心所想的,是我所愿,我叫刘浩天,你随便怎么叫都行。”看孙胖子人挺好,这一去也不知凶险如何,有个朋友也是个照应,必竟自己涉世不深,对一些事不很明白。
“那好,我就叫你刘了唉,刘”孙胖子喊道。我也唉了一声。顿时感觉亲近许多,我们俩哈哈大笑起来,前面那三个小子回头张望,朦胧月光中也看不清他们表情。
我们俩交谈甚欢,孙诚走着一边聊着,声音放小,估计前面也听不到。这村叫高家庄,大部分都姓高,那族长叫高清泉,是他的祖上在此建庄,传到他也有几百年了,听说祖上是一名修真者,到过域外怎得就在此没落了,子孙便在此建了庄子。直传到现在的高清泉,他有五个孩子,三个女儿已出嫁,两个儿子,就是大儿子高新,小儿子高洪,那高新挺直率,别看长的凶,心地却不坏,谁家有困难,高新都出手接济。那小儿子高洪,吃喝嫖赌,交些狐朋狗友,欺凌乡里,大家都是敢怒下敢言,有高新压着,在本村还说的过去。这小子心眼坏着呢,我觉你要小心提防才是,他家能一直传承到现在,肯定是有些手段的。
从高家庄到雷泽谷也就二十多里地,主要有两座山挡着,山路崎岖不好走,天亮之前应该能到,在谷口稍事休息,就下谷。听人说谷中妖兽,灵兽都有,灵草颇多,就是太过凶险。附近村庄去想发财的也不少,都是有去无回,年年都有,说到这儿老孙也是长叹一声,他年轻时也曾与人合伙来过一次,在谷口听着里面恐怖声音,心中害怕,自己就回去了,那几人还骂他胆小。可他在家等了两个月,也没见有人回去,从此再也不敢来雷泽谷。他在附近采些药草,治些小病,养家糊口,其实他不会炼丹,那丹炉和火石是祖上传下来们,他背着糊弄人而已。正巧还让我用了一回,说来也是有缘。他这次来总觉我一个小孩子,去这么危险的地方,族长也不多派人手,叫这三个混账东西,跟害我也差不多,老孙实在担心,硬是跟了来。
老孙如此一说,我心下感激,也就提高防备。
山路确实难行,还好有朦胧月光,一路上是小心翼翼,让人怀疑的是,孙胖子都走的气喘吁吁,可那肥肉却灵活的很,马水周意也叫苦不迭。肥肉却在前拉着毛驴,边走还边喊叫着,看着也不像胆小的人。那天怎么就给我吓跑了,心中疑惑。
越向前行,道路越是难行,说不上是路,只能说是人可以行走的地,有时是黑糊糊的林子,有时还在乱石堆中穿行,若非经常行走,夜间很难前行,这道有人行进的痕迹。老孙说这也是唯一进雷泽谷的道路。肯定有不少人进入过雷泽谷,有风险才有收获,为财舍命之人有的是。
在黑暗的树林里,现在已是阳春三月,虫鸣是少不了的,可却无一声,除了我们的脚步声,肥肉在前面的哟呵声,连驴都一声不叫,静的让人发毛。
我总觉得在黑暗里有一双眼睛看着我们,可又找不到他的所在。
我和老孙总和那三个家伙拉开一定距离,心中防备,他们停,我们停,他们走,我们走,始终保持距离。
当走到一处崎岖极窄的崖壁小路时,是往上行走,身体必须紧贴崖壁,只是一个人才能慢慢通过,差不多有三百多米长。越往上走越高,走了一会老孙说这儿离崖底少说也有三十多米,下面是乱石堆,如果摔下去,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往上是平滑石壁,人根本上不去。
不知为何,只看他们三人使劲的打驴,骂驴,似乎驴被绊住了,走不过不。此时肥肉喊我们去帮下忙,我刚要去,老孙一把拦住我喊道;“你们慢点弄,小兄弟身板不行,累的都爬不动了。”老孙还做了防备,只要他们过来,我们就后退。如果一个不留神,摔下崖底,小命没了。在这儿如果成心害人,真个太容易,还是孙诚想的周道。我跟在孙诚身后。好在今天月色很好,他们的情况,能清楚的看到,有个壹米多高的石台,本来这路就狭窄,驴蹄乱踹,有滑下崖壁的危险,后面马水拽着驴尾屁股,台上肥肉拉着绳套往上提驴头,那驴脖子拉的直起,驴蹄啪啪啪打着地面,似乎驴上不去,能清析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却就是不叫一声,我想这驴会不会是个哑巴。周意到在后面叫唤着:他娘的,怎么找头笨驴,上去就宰了你,吃你肉喝你血。
那驴似乎听懂人话,还进反而退,这把三人急的乱骂一团。
过了一会,驴还没上去。孙诚喊道;“二少爷,先把驴身上东西搬上去。”“你个狗日的,你来搬下试试。”肥肉气急地骂道。孙诚到是不急:“那,二少爷你慢慢弄。”
我看确实不好搬,肥肉扯着护头,一松手驴有可能掉入山崖,后面马水也不能松手,其实就是我们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周意本就站在后面闲着,不过周意手中多一样东,如拐杖一般杵着地,他到不在意驴,反而时刻观察我们。
他们看我不过去,嘀咕了一会,好像还冒出了脏话,只是声音小些,听不甚清。老孙则小声道:听见没,这都要现原形,小心提防着。
过了这崖壁小路,再走不远,就是很陡峭下山路,到的山底就算到了雷泽谷入口处。
如此僵持了一会,看我们没有过去的意思。竟稳定下来,只听那肥肉嗨的一声,他竟把驴上半身拎起,马水一拖后屁股,只听哒哒两声,竟把驴生生拉了过去,还有驴身上的东西,少说也有好几百斤,这肥肉力气不小,心下凌然,更加小心留意。
周意上去转身:恩人,走吧,要不哥几个抬着你。口吻自然是阴阳怪气。
我并不再意,更不回话。
看不见周意身影,孙诚走到高台处,向前看了看,爬了上去,伸手把我拉上去。
台这边是崖壁尽头,路径向下。这是山的背面,月光照不到,影影绰绰前面不远几人。看我们过来,便向下走去。
我总感觉特别怪异,那就是没有声音,任何声音都没有,就我们几人和驴走路发出的声响,而且肥肉行路轻盈,挺是灵活,这大身板少说也有三百斤,着实让人生疑。
此是山之背面,月光照不到,显然昏暗许多,模糊中看他们向下没入身形,我们便走,也就走有十来步,就听噗通,嘭,咣当之声和着三人的惨叫声连连传来。
孙诚与我没有犹豫,急奔十几步到得下坡处,向下一望,黑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惨叫之声也无,安然寂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们瞬间被黑暗山坡吞噬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我俩四目相对,皆有讶色,我道:“快,下去看看。”说着便向下走,下坡陡峭,一个不小心便会滑落山坡,好在两边长有短枝,我试着拽了下,很结实,便拽着枝条慢慢下去。下有二十步左右,再无下路,我倚着陡坡,拽着短枝,望着
噬人的黑暗,根本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所在,什么情况。“刘,怎么不走了,”孙诚看我没走问道。“前面没路了,只是陡峭的悬崖,根本看不清楚什么情况。”我回道。孙诚要过来看,便没让他过来。心中嘀咕这几人哪儿去了,难道摔下去了,我身周边却是有压倒的枝条,我便喊道:二少爷,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我连着叫了几声,没有回应。此时感觉上面一亮,是孙诚点着一个火把,孙诚就在我上边一步的距离,他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拽着短枝,倚靠着山坡。这才看清四周,这里那有什么路,四周全是陡峭的山体,长满这不知什么的短小枝条,刚抽出些许嫩叶,显得格外荒芜。身下也不是什么路,只是被人清理了短枝小树而已。孙诚举着火把:刘,给你火把,看看下面什么情况。说着他慢慢下蹲,把火把递来,我接过火把,举起火把向前弓身望去。还没看清,便觉脚脖一紧被什么缠住,猛然向下拉去,身体便迅速向下滑去,同时听到一个声音:“去死吧,给老子充什么丹师。”这明显就是肥肉的声音,再就听见孙诚的呼吓之声,瞬间便听不到了。火把己然丢掉,我双手乱抓,想抓住那短枝小树,可什么也抓不到,只有尖滑的石壁。先是传来疼痛,应该是肢体被划破,再就麻木。我尽最大努力阻碍身体下落的速度,运转丹田力道护住全身,双手拼命划着石壁,心中升起无数声音,不能死,你不能死。求生的欲望在面临死之时最能显现,不顾疼痛双手运力尽量划着凸起的石头,稍有阻碍也是好的。稳住身形,只能下滑,不能翻滚。两手运足力道,抚触山体,阻挠下落速度,不去想,也不去看,只是想着一定要活着,但身体已然迅速滚落。随着身体迅速下滑,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崖壁,疼痛变的麻木,丹田的两股力道在周身随着血脉迅速游走,身体哪个部位接触石壁,力道如预知一般,必然冲向哪个部位,好像身体是它的,本能的保护,根本不用我去牵引指挥它。同时也有山石滚落而发出嘭,咚的声响。不知多久,就觉身体猛然嘭地一声,摔在一个物体之上,身体下落顿时停止,随即便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