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药材也开始涨价了，但是也不能为了省那些钱而不去补齐，所以石小蕊这里的常用药都是装的满满的，不常用的那些，只有遇到高品质的石小蕊才会酌量买一些，因为药材放的太久也会渐渐失去药性，它们可没有金银那么耐放。
确定了药材的数量和质量没有问题，石小蕊想了想，本来还准备直接带点药材去，但是一来不知道具体是多少人，具体是什么病，再一个万一被当成推销药材的可怎么办？还是到时候直接写药方子吧，也给别人一个选择的机会。
定下了计划，石小蕊就准备一身轻松的直接去看诊，除了带一两个人去镇个场子，其他也不用变动了。
结果谁知道陆劭听说了石小蕊的计划之后，直接挤掉原本石小蕊打算带去的辛萌几人，表示要自己亲自护送石小蕊去。
石小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闯龙潭虎穴呢，她只是去看诊好不好啊，要不要那么紧张？
陆劭却表示是石小蕊心肠太好，不懂得人世险恶的道理。
为什么人们不愿意当兵？虽然最主要是因为死亡率高，伤残率高，还因为士兵的名声太差。
石小蕊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因为她的思维模式已经定型了，从小听人民子弟兵的名号听到大，听见士兵简直立刻就会不由自主的升起好感，完全没有想过居然士兵的名声会差，而且听起来还是很差。
在陆劭的解释下，石小蕊迅速的刷新了一下三观。
原来这个时候的士兵，名声确实不太好。
甚至有句俗话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
梳子和剃刀大家都是知道的，而“篦”，是一种比梳子的齿间距更细的梳头发的工具，在大家都不方便每天洗澡洗头的时代，是用来把头发里的虱子、跳蚤还有头皮屑刷出去的东西。
这个名词一解释清楚，上面那句俗话就很好理解了。因为有些时候，这些士兵对老百姓下手居然比土匪干的还狠。
因为参军后难以保障自己的性命，很多士兵就控制不住想放纵自己，而且他们也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退伍后回乡种地也不愿意，那就只能在当兵期间多给自己攒点东西了。
问题是有时候朝廷连军饷都发不足，那还能怎么攒钱呢？只能从邪门歪道上走了。
而有些军法严苛的军队，也担心高压之下士兵会出现哗变，对他们对百姓下手的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有，像老将军那样治军严谨的倒还好了，有些军纪散漫的军队，当真是名声臭不可闻。
所以就算是有牛二带着，陆劭还是不肯让石小蕊单独去，哪怕加上辛萌几个也不行，这几个女子基本没有什么武力，与其在家里担心，还不如直接跟过去放心。
石小蕊觉得无论如何去的也不是军营，而且听牛二的说法，大部分人已经退下来有一段时间了，身上就是有什么戾气，也该散的差不多了。
再者，就算去的是外城，这里到底也是京城，就是天子脚下，应该也没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犯法吧？
不过陆劭打定了主意，石小蕊也不想就着这个话题跟他辩论，而且最近几天事情繁忙，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这次也可以当做是个不怎么典型的约会啊。
石小蕊迅速说服了自己，同意了陆劭明天跟自己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不久，牛二就来了医馆，看他精神奕奕的样子，想来伤口也没什么大碍。
几人见面说了没几句话，就准备出发了。
牛二说的地方，是在京城的外城，因为是都在一个方向，走路去也不是很远，城里也禁止随便骑马飞奔的，所以只能走着去，幸好石小蕊的身体一直不错，不然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非得休息上半天不可。
再看陆劭和牛二，这两个人更是轻轻松松，好像是在散步一样。
石小蕊也没法羡慕人家了，大家选的路线不一样，也没法羡慕。
等到了地方，这一片的百姓看起来经济条件就不是很好的样子，房屋低矮、瓦片陈旧、地上坑坑洼洼的，还有污水积在地上。
石小蕊自从来了京城，自己很少出门，真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
牛二和陆劭却是司空见惯的样子，牛二走在前面，把石小蕊领到一个看上去稍微好一点的房子面前，然后重重的敲门。
“老胡，快开门，是我，牛二啊！”
因为这个门的材质不怎么好，石小蕊隔着门都能清楚的听见从远到近，急速靠近的脚步声，还有人高声答应着：“就来了！就来了！”
不一会儿，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里面出来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石小蕊有些估不准他的年纪，他脸上皱纹不多，头发却白了不少，身形瘦削，尤其是脸颊上，几乎瘦到吸腮了，此时正用炯炯的目光盯着她看。
石小蕊被他盯着，总觉得后背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这人很快转开了眼神看向牛二：“老牛，你来的这么早，我以为还得一阵子呢。”
“我们出发的早！”牛二显然跟他很熟，上去想拍他的肩膀，刚一动胳膊，就发觉有点扯着伤口，只好无奈的放下，仍然热情的说：“别再门口说了，快让我们进去！”
老黄也没有二话，直接把石小蕊三人让进了门。
等进了门，里面是个有点小的院子，院子里喂着几只半大的鸡，院子的地面到处散着看起来是鸡粪的东西。这些鸡也不怕人，就在人脚下来回的跑着，时不时从地上啄点东西吃。
地上没什么粮食啊，它们在吃什么？
老黄看石小蕊盯着鸡看，误会了她的意思：“这些半大的鸡崽子没什么吃头，我去给大夫拿点别的吧？”
石小蕊连忙拦住了他：“不用了，我看这些鸡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都是吃过早饭过来的，压根就不饿，”石小蕊解释了半天，感觉越说越乱，赶紧看向陆劭求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