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包饺子，以后肯定还有进步空间，石小蕊决定就不说出来打击陆希冉的积极性了，还要鼓励她多练习才行。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饺子，这个冬至算是圆满的过去了。
不过石小蕊这里虽然圆满了，石老爹家里今年的冬至却过得很冷清。
没办法，石青到现在还没回来，石老爹和石王氏的心情简直跟屋外的北风一样寒冷，石芊芊的症状还没好转，即使拿着勺子，还是把一碗饺子吃得七零八落，柳絮絮坐在下席，看着他们老两口的脸色战战兢兢的吃饭。
一顿饭吃的好似受刑，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饺子，柳絮絮赶紧站起来把碗筷都收拾了，趁机躲进了厨房。
趁着石王氏没有到厨房里来，柳絮絮偷偷从锅里舀出来一瓢热水，兑进了洗碗的水里。
这个时候的水已经冷得刺骨了，但是为了不让石王氏找到借口责骂，柳絮絮也只能忍着冻用冰水洗碗洗衣，还没进冬天，她的一双手就常常冻得通红，这样下去，今年她是一定会生冻疮了。
柳絮絮紧赶慢赶，总算是在石王氏进门之前把碗筷洗干净摆好了，石王氏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不过因为她什么也没有看见，还是让柳絮絮躲过了一劫。
石王氏是来通知柳絮絮另一项工作的：“碗都洗完了？正好，你去把昨天芊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省得堆在一起，以后脏了也没有换的。”
柳絮絮简直想把锅里的热水泼在石王氏脸上。
不过从石青走后，她的日子一直不好过，脾气磨得耐心了不少，忍了又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字：“好。”
石王氏给柳絮絮派完了活，趾高气昂的走了。
柳絮絮去了石芊芊的房间，好在石王氏使唤她使唤的勤，所以石芊芊也没有攒下多少脏衣服，柳絮絮一把都给抱走了，这么多衣服，肯定不能在家里洗，只得到村子附近的小溪边上洗。
这时候天已经晚了，差不多都黑透了，寒风凌冽，只能远远看见村子里各家的灯火，没有谁在这个时候出来洗衣服。
柳絮絮抱着盆，把那些脏衣服一件一件的捏着衣角泡进冰冷的溪水里，即使不直接接触到水，她的手也很快流失了温度，变得冰凉。
衣服她肯定是不会洗的，把这些衣服挨个在溪水里浸湿之后，她在小溪旁边又磨蹭了一会儿，感觉大致蹭够了时间，就端着盆往回走。
浸了水的衣服变得更沉了，柳絮絮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因为想赶快回去，她步履匆匆，结果就在快进家门的时候，一脚踩进坑里，摔倒在地上。
不止如此，一盆的湿衣服也在地上洒出来一半。
都不用看，柳絮絮就能确定，这些衣服上面已经沾满了灰尘。
拿着这样的衣服，肯定是通不过石王氏那一关的，她可能看不清楚污渍，但是这么明显的灰尘，却必然一看一个准。
柳絮絮的理智崩溃了。
她干脆一甩手，把整盆衣服都倒在地上，往上面剁了几脚还不解气，干脆整个人蹦了上去，在衣服堆上狠劲跳了半天，差点崴到了脚才作罢。
等着这股怒气发泄完了，衣服也都被踩得不成样子，不好好揉搓肯定是洗不干净了。
柳絮絮看着地上的脏衣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衣服胡乱塞回盆里，跑回了溪水旁边，一股脑全倒了进去。
看着衣服顺着水流慢悠悠的飘走，柳絮絮定了定神，拿着空盆往家里走。
等到了家，毫无疑问她自己的房间和石芊芊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石老爹和石王氏的房间还亮着烛光。
并不是家里穷的点不起蜡烛，这不过是石王氏发泄心里郁气的一点小手段而已。
之前几天，家里还来了个工匠，说是受石小蕊委托，来给他们家做一个叫火炕的东西，说是跟石小蕊说好了，一分钱都不要，免费给他们装上。
然后，听说只能免费做一个，但是如果另做也可以便宜一点的条件之后，石王氏果断只让工匠在自己和石老爹的房间里面做了一个，提都没提石芊芊和柳絮絮。
等火炕盘好了，柳絮絮还往里面填过柴，虽然看着像是要把上面的人烤熟一样，但是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坐在这个火炕上的人只觉得暖和，一点也没有超出温度会被烧熟得的样子。
试过一次之后，石老爹除了干活之外，平时就几乎不下床了，还在那个火炕上面摆了一张小桌子，整天恨不得吃饭都在上面解决了。
石王氏当然也是沾了石老爹的光，一起享受了这个待遇。
虽然感受到这个火炕的好处之后，她有点想给石芊芊也做一个，不过火炕实在是太费柴炭了，石王氏琢磨了许久，还是放弃了，反正之前没有这火炕的时候冬天还不是这么过么？
不过为了补偿自己的女儿，她和石老爹现在有了火炕不需要盖那么多的被子了，多出来的被子就匀给了石芊芊。
至于柳絮絮，那当然是什么都没有，一切待遇照旧，要是能对她有待遇提升，估计王石氏就是脑子烧坏了。
不但没有提升半点待遇，随着石青失踪的时间越来越长，石王氏对她的耐心也跟着越来越少，石老爹嘴上虽然不说，但明显也是不喜欢她的。
柳絮絮当然知道这个家里没人欢迎她，不过她没有办法，因为她自己的娘家也没有了她的地方。
她现在回家，不但家里要多出一张吃饭的嘴来，从她出嫁之后就挪做他用的房间又要重新腾出来，家里的人口越多，她能回去的几率就越小。
更何况，在村里人看来，婆媳天生是对头，有几个婆婆真心喜欢儿媳妇的？就算石王氏再怎么折腾她，那也能算在情理之中，熬过那么几年，等自己也当婆婆了不就行了？
柳絮絮把盆往地上一扔，木盆还算有点分量，砸在地上出来一声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