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锦的问题，也小小的刺到了她的敏感神经，有什么好写的？些能写的多了去了好吗？不过这个问题倒是让她想到之前什么。
穆云笙皱眉问他：“这能写的东西多了去了，除了情情爱爱，还有那些鬼怪灵异，趣闻杂谈，神仙道士之类，怎么能说没有的写？”
赵锦一愣，小声笑了起来，抬手敲了一下穆云笙的头：“在先帝在为的那时，因为当今圣上敬鬼神，因此下令，民间一律不准写那些鬼怪灵异神仙道士的小说，虽然当今圣上已经下令销毁这道律令，但是当年因此获罪的那些说书先生，也是真的怕了，所以只一味的写这个情爱小说，所以就……”
这个解释让穆云笙忍不住有些低落，原来以为可以靠那些新奇故事吸引眼球，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时候竟然连说都不能说……
只因为当权者的喜好，连鬼怪故事都不能说，也不能听了……想想这言论禁锢的程度，穆云笙心底有些小小郁闷。
“可是先帝驾鹤西去多时，这会儿重新说些志异小说，应该不会犯到什么忌讳的吧？”
穆云笙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原本心底还抱有一丝希望的穆云笙，在听到赵锦的分析后，终于彻底死心了。
“你也不用想了，你要说那些鬼怪故事，可是万万不能的！毕竟对面竞争的酒楼就是汝阳王府，你这样做，不就是主动将把柄送到人家手上了吗？”
赵锦暗笑，看来终究是没有在商场上打拼过，不认识这其中的各种不言而喻的潜规则。
穆云笙暗叹一声，惋惜道：“我知道了……不过，请戏班子和请说书人，其实并不冲突，毕竟说书每天只说那些情爱小说，顾客也是会厌烦的。”穆云笙认真提议道。
他们两个喝茶的位置就在靠窗的偏僻处，并不引人注目，而且两人都刻意压低了说话声音，这会暗暗商量着，也的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赵锦也赞同这个想法，但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戏班子，倒是眼前有个看起来特别合适的说书人，他心思动了动，凑到穆云笙耳边小声窃窃私语，穆云笙先是皱眉，随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甚至还笑了出来。
赵锦说完，淡定的喝茶，茶水沾湿薄唇，更添一份润色，身上散发着一股冷然镇定的气质。穆云笙越看越觉他想的周到。
“好，我先去找掌柜的问一下。”穆云笙笑着起身，往掌柜那边的大堂走去。
茶社的掌柜柜正在柜台边算账，噼里啪啦的都是算盘拨弄的声音。
看到穆云笙过来，掌柜眼前一亮，，笑呵呵的停下手中动作，摸摸唇边的八字胡：“姑娘可是为那个李童生来的？”
穆云笙纳闷他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来意：“确实是为李童生而来，我家酒楼新开，正要聘请一位说书先生，我东家对李童生的说书技巧非常满意，想聘请李童生当酒楼说书的台柱子，不知道掌柜的能不能割爱？”
一般这种有实力的说书人，大部分都已经有了固定的合作酒楼茶社对象，除非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条件，不然这些说书人是不会这么轻易的该换门庭的。
穆云笙负责和掌柜的打交道，而赵锦则去和李童生接洽。
掌柜眼中一亮，恨不能立刻点头，凭着强大的忍耐力，这才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平静：“李童生家中贫困，若是他能够有更好的去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穆云笙总觉得这个掌柜答应的太爽快了，心里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只能谨慎的问了句：“不知李童生可有和掌柜的签订雇佣契约？”
掌柜在柜台旁抽出一本书，翻了几页抽出一张泛黄的契约书：“这是李童生当日和我签订的雇佣契约，既然姑娘有意聘请他，我自然愿意成其所好。”
“不知掌柜为何如此爽快？”
穆云笙不解的问道。李童生说书能力非常强悍，字正腔圆感染力丰富，是个聪明人都不会随便就把人给让出去。
他这么爽快，反而会让人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掌柜的见她已经收了契约，又把解约的银子给了，一张老脸顿时笑开了花：“非是我不愿留他，你可去亲自问一下，他就知道了。”
穆云笙掌柜的，实在不愿意说，抱着满肚子疑问拿着契约去找赵锦。
赵锦正在和那个李童生沟通，沟通的内容，无非就是对方愿不愿意到自己新开的酒楼来说书。
出乎意料的，李童生问过几个问题后就意外爽快的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
约定好来说书的日子，赵锦和穆云笙也不久留，两人相伴着回到孙家，恰巧无事，在厅堂内，穆云笙将自己心中疑惑的地方一一说了出来。
赵锦听了之后暗叹穆云笙的细心，回首给她一个安慰的笑：“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忧，事情我都已经问清楚了。”
这么明显的蹊跷之处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在和李童生聊天时，他就开始有意识的套话，早就把该知道的都道了出来，之所以没有立刻说给穆云笙听，也不过是因为在茶社人多眼杂。
“之所以那么爽快，是因为李童生在茶社里说故事，大概已经三个月没有换过新话本了，他家里老母病重，需要大量银子，可是要照顾老母亲，他又没精力编新的故事，因此那掌柜的十分不满，但是因为一场交情也不好苛责什么？最重要的是，是因为这个李童生在一次说书的时候，惹得汝阳王世子不快……”
听了解释，穆云笙顿时茅塞顿开：“原来那个掌柜是害怕汝阳王府找他这茶社的麻烦，所以才会这么爽快的放人？”
趋利避害是大部分人的天性，这么一解释的话，那么那个掌柜的所作所为就能解释的通了。
赵锦道：“是这样的，也不用把事情往复杂的方向想，反正我们开酒楼，迟早有一天会和汝阳王府对上，既然避不是退，也不是，那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迎难而上，免得畏畏缩缩的徒惹人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