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来到两人身后，柳依依像平常那样站在一旁，宛若一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只等着主子吩咐，才会有所行动。
“不必了，人家本是良家女子，你这是要逼她卖身为奴吗？”
韩清冷冷瞥他一眼，清冷的眼眸，无悲无喜。
李辰伸手摸着他的侧脸，声音变得低沉温柔了几分：“我这不是想要你开心点嘛……”
韩清侧过脸去，躲避着他的手，抗拒的态度，不言而喻。
“你如果肯放我离开这，我才会真的开心。”韩清捏着一把折扇，那是穆云笙易容成李白时给他题词的扇子，他捏着扇子的手，已经用力得指骨发白了还不自知。
李辰视线微微扫过他的手，冷声说：“这几日不太平，你是我的人，难免会受到牵连，让你住在这儿，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韩清默然不语，自知无法离开这，也无法恢复自由，倘若有一天，他当真成了那万人之上的帝王，他恐怕这辈子都和自由无缘了。
韩清想到这些，清冷的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死灰，微微敛下眼眸，他起身走回里屋，头也不回的说：“我的安全何足挂齿？要我一直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李辰脸色猛然沉了下来，看着韩清逐渐远去的背影，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现，然而他在尽力忍耐着，因为他知道，韩清已经再受不起折腾了。
柳依依在一旁，将这两位主子的争吵一直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早就吓得脸色惨白。
“我问你，这几日，韩清进食情况好了些没有？他是否有按照大夫的吩咐，每日饭后都有去后面小花园散步消食？”
李辰松开拳头，冷眼扫了柳依依一眼，冷声质问道。
面对这些不起眼的下人奴婢，他自然就没了那么好的耐心。
一字一句，都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冰冷压迫感，直吓得柳依依差点忍不住跪下。
柳依依太过害怕，顶着巨大的压力，脑子有些混沌，只得下意识的依着实际情况来回答。
“公子这几日都有按照大夫的吩咐去散步消食，吃的饭也比之前多了小半碗，如果有穆姑娘劝的话，韩清公子也能多吃一些，总的来说，情况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李辰嗤笑，这话，他一听就知道没撒谎，因为每日都有侍卫向他禀报韩清的情况，总而言之，韩清所以愿意多吃些，也愿意饭后按时去散步消食，都是因为听了穆云笙的劝告。
而这个在韩清身边伺候了那么久的人，一点作用都没有。
对于这些无用的人，李辰态度向来不怎么好。
要不是看她还算是安分守己，李辰也早就把他她处置了。
“你呆在韩清身边的日子也不久了，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还比不上一个刚来的厨娘，当真是废物一个！”李辰刚才在韩清那里受了气，这会迁怒于人，呵斥的凌厉语气，吓得柳依依满身冷汗，膝盖一软，整个人就五体投地跪了下来。
“奴婢……每日都有按时提醒公子休息，也会在饭后陪着公子一起去小花园散步，看着差不多，会叫公子回房休息，奴婢……自服侍韩清公子以来，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怠慢，奴婢……竭尽所能做到最好，求主子爷饶过奴婢……”
李辰看都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直到确定人已经离开，柳依依浑身发软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脸上还因为后怕变得一片惨白。
“云笙生性聪慧，哪里是我这等愚笨之人可比的？”柳依依自嘲一笑，忍着害怕，战战兢兢的从地上起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便往里屋去了。
“韩清公子，您饭后还没有去散步消食，此时不宜就寝。”
柳依依站在屏风后，对着屏风后的韩清柔声提醒道。
韩清心情不太美妙，冷声说：“出去！”
柳依依浑身一僵，咬牙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头：“请公子不要为难奴婢，大夫说了，你饭后必须走两百步消食，不然会积食的，到时候……”
二皇子肯定不会饶了她！
柳依依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强忍着眼泪，柳依依还想要再说什么，里面的韩清已经不耐烦了，略带烦躁的喝斥道：“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侍卫轰你出去？”
柳依依思量再三，颤颤巍巍的从地上起来，强忍住哭声对着韩清行礼告退：“奴婢告退。”
韩清心里烦躁的很，想到自己这孱弱不堪的身子，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柳依依这奴婢也伺候他有段日子了，是个谨慎的人，如果有机会，还是把她调走为好，免得他哪一日死了，连累这个姑娘被李辰迁怒，恐怕会害了一条性命。
韩清抱着这样的想法，第二日晨起，柳依依在一旁伺候他漱口时，韩清微皱着眉头问她：“你在我身边伺候也有些日子了，可想过调到其他地方当差？”
柳依依白巾的手猛的一抖，脸色惨白，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韩清公子这是要赶奴婢走吗？”
韩清拿过白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微微点头说：“是有这个意思。”
柳依依听到韩清承认，顾不上昨日跪得生疼的膝盖，满脸是泪的跪了下来，砰砰的直磕头：“不知奴婢犯了何错？有什么地方让公子不满了？公子尽可以提出来，奴婢一定改！只求公子怜惜奴婢，不要赶奴婢走！”
如果可以的话，柳依依当然会选择调去其他地方当差，但是，自从来了这里伺候韩清公子后，她已经别无选择。
知道了二皇子的秘密，她如果离开这，恐怕活不过三天，就要被人杀人灭口了。
二皇子，那可是实打实的心狠手辣之人，柳依依曾亲眼见过那位主子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下令处死三个奴婢。
如果被调离天香阁，她的下场，恐怕也只有一个‘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