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三日夜,中苏边境乌苏里江上空响起一阵飞机马达的轰鸣声。几架苏式战斗机飞了过来。
“呜——”日军阵地的防空警报突然响了起来,声音紧张而凄厉。不一会儿,几束雪亮的探照灯光,像几柄闪闪发光的利剑刺向漆黑的天空。
“冬、冬、冬”日军高射炮开了火,密集的炮弹在空中犁开道道红色的轨迹。
就在乌苏里江上空打得热闹非凡的时候,一架中型伊尔运输机悄悄从苏联境内的伊曼城掠过,像一只无声无息的大鸟滑向边境,进入中国黑龙江虎林县上空,倾刻间,“大鸟”的腹下绽开了一朵朵伞花飘落在虎头山东麓。
东方进出万道霞光,把地平线染成了淡蓝色和玫瑰色,照亮了还浸在暮色中的树冠。虎头山的森林里到处弥漫着大自然的气息——那是霉湿的针叶和芳香的树脂气味混杂着花草的芬芳。
随着一阵窸窣的响声,从森林中闪出三位头戴钢盔身穿苏军制服的中国士兵,他们端着苏联特有的41式冲锋枪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他们见没有什么情况,其中一个将食指中指放入嘴里一声呼哨,不一会儿,一队约三十多人的队伍开出森林。只见他们各个都是二十多岁的棒小伙,穿着苏制军服,扛着各种轻重武器,雄赳赳地走了过来。
“停止前进,就地宿营!”突然,一个佩戴大尉军衔的军官喊道。队伍立刻停下来,大家纷纷散开准备宿营。大尉派出两组潜伏哨之后,便命令立即架设电台。
原来这就是苏军的第十空降先遣分队,领头的这个大尉便是分队长张梓祯。
“队长,跟总部联系上了。总部命令我们迅速摸清虎头要塞的防御情况,并为我炮兵测量筑垒地区的射击位置。”副队长安哲民拿了份电稿向他说道。“总部提到要塞电动大炮的事,让我们一定耍搞清它的性能。”
秘密档案:安哲民,朝鲜族。原抗日联军第一路军二方面军团参谋长。抗联教导旅第一营二连连长,精通日语。是住优秀的参谋人员。此次任第十空降先遣分队副分队长。
张梓祯看了看正在架设帐篷、埋锅做饭的战士,转头向安哲民说:“老安,昨晚着陆物资接收情况怎么样?”安哲民立刻如数家珍般地说道:“空投物资大部被我部接收,有120口径迫击炮两门,炮弹六十发。郭留诺夫重机枪三挺,子弹七于五百发。PT—42型反坦克手雷九十枚,炮队镜三部,干电池四部,肉类,蔬菜罐头共五箱。只有两箱饼干,一箱蔬菜罐头没有找到。”
“好,这些就足够了。只是日军发现了那些东西,会给咱们带来不利,告诉同志们加强警戒!”张梓桢站起身向战士们走去。
下午一时,突然从山下公路传来汽车,摩托车的轰鸣声,紧接着便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仅仅一分钟,全营地休息的战士都起来了,张梓桢握一只大号沃尔特手枪第一个跑出了帐篷,他冷静地听着枪声,然后命令:“一小队收拾营地,二小队保卫电台,三小队跟我上!”说罢率领三小队向枪响的方向奔去。
枪声越来越近。在林间小道上,张梓祯迎面碰到了潜伏组的一名战士。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队长,鬼子上来了,足有一百多人,快撤吧!”张梓祯一听立刻对他说,“你回去通知副队长组织大家撤退,我在这里掩护。三点钟在偏脸子山会合。”
正当潜伏小组的三名战士同日军激战之际,张梓祯率领第三小队突然从敌人的侧翼插过,向日军猛烈开火。十几支冲锋枪齐射,数枚反坦克手雷在敌群上空飞舞,霎时,爆炸声四起,火光冲天,枪声响成一片。
在爆炸后的硝烟掩护下,张梓祯率领队员边打边冲,立时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之中。
晚五时,虎头山要塞,关东军第十五国境守备队队部。
秘密档案:虎头山要塞,位于中国黑龙江省虎林县六十五公里的乌苏里江边。虎头山地势险要,山岭起伏连绵,是突破乌苏里江防线的必经之路。一九三四年六月至一九三九年十二月,日本关东军在此修建地下军事要塞。它以猛虎山为主体在地下挖掘了向四面八方延伸的地下隧道。隧道宽、高均约三、四柬,正面全长八公里,所有覆被用三米厚钢筋水泥浇筑,工事上自然植被茂密,不见一点人工的迹象。整个筑垒地域,从主阵地的猛虎山开始向虎北、虎东,虎西,虎啸诸山地下扩展。工事中有各种轻重武器,尤其以四十厘米口径电动炮为最厉害。日军自夸要塞为“东方马其诺防线”。
要塞守军原为第四国境守备队,号称满洲三十一部队,一九四五年三月,整编为第十五国境守备队,队长是西胁武大佐。守备队下设步兵队、炮兵队。
步兵队
步兵队队长:津幡正大尉
副官:等等力棋雄曹长
一中队长:星原秀光少尉
二中队长:田原三郎少尉
三中队长,原田利夫中尉
四中队长:楼井博见士
速射炮中队长:森信明道中尉
除日军守备部外,还有少量的伪满洲国江上军一个连,在临江台附近协助日军江上巡逻队镇守国境线。
虎头要塞工事坚固,守军装备精良,的确为中苏国境上的一道雄关。
此刻步兵队第三中队长原田利夫中尉慌慌张张地跑进队部,向西胁武大佐报告:“大佐,昨晚发现了一批穿苏军军服的武装人员,他们正在虎头山东麓一带活动。”
西胁武大佐坐在司令部的办公桌后面,死死地盯着原田利夫中尉。过了一会儿,西胁武冷冷地问:“他们有多少人,真是穿苏军军,服的?”
“报告大佐,他们有十几个人,的确是穿苏军军服,不过好像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