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闪着惊惧的目光,想起当时情形仍心有余悸:“然后,就听砰的一声,被子里传出爆炸的声音,婆母就变成了一团火球,还有好多小火团四处飞溅……片刻后,婆母就没了,没了啊……四小姐,你要为奴婢作证啊,那被子是四小姐给的……奴婢真的没有做过手脚,真的没有!”
姜冬竹点着头:“郑厨娘放心,我给你作证,这被子你没做过手脚,而是被别人动了手脚!”说到最后,她眼里迸出怒火和仇恨,扶着郑厨娘的手轻轻颤抖着,郑厨娘的婆母是代她死的啊,若这被子盖在她身上,只怕死的就是她了!
那男人虽然身不能动,但嘴还能说话,嚷着道:“你作证有什么用,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谁信你说的话!”
姜冬竹起身冷冷扫了他一眼,男人立时吓得噤声,她冷哼一声:“你想要的不就是钱吗?有了钱,我说的话便可信了,是不是?”
男人不敢作声,郑厨娘眼里皆是惊惧的抬头看她,低声道:“四小姐……你又哪里有钱,四小姐,她们……可能是想害你……”
姜冬竹道:“我知道,郑厨娘,另一床被子在哪里?”
“仍在百里府我的住处。”
“嗯,你回去后,就当什么事都发生过。”姜冬竹嘱咐着。
郑厨娘怯怯地看向那男人和那女人,目光躲闪着:“四小姐有命,我自会遵从,可是……”
姜冬竹看向郑厨娘的男人和小姑,道:“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那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嘴上却哼了一声:“我娘的命千金难买。”
姜冬竹“哦”了一声道:“说得也是,娘亲当然比钱重要,话说回来,此事跟我何干?我不过是瞧在郑厨娘份上,想给你们些抚恤,既然你不需要,那我也无话可说。”
那男人闻方立时有些慌了,大声道:“此事跟你怎么没有干系,这被子是要给你的,出了这等祸事,不跟你有关跟谁有关?”
姜冬竹冷笑:“想讹我吗?那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说着向他走了两步,故作凶狠地道:“信不信我立时杀了你!”
郑厨娘到底是善良的,忙道:“四小姐不要,我们不要钱,不要钱,求四小姐放过他。”
那男人恶狠狠地骂道:“你闭嘴!这个家就是毁在你这丧门星手里了!”
姜冬竹对那男人冷笑一声:“既使你狠毒的将你娘子往死里打,她仍是舍不得你死,你不觉得有愧吗?”
那男人显然是不觉得有愧的,反而恶狠狠地瞪着郑厨娘:“丧门星!”
姜冬竹转向郑厨娘,轻叹一声,这世上对女人总是诸多苛刻,好事从来找不上女人,出了坏事,便是女子之罪,是女子命里带煞防的。女子嫁人便跟赌博一样,赌对了,相夫教子,便是幸福顺遂,若是赌错了,那么,就算被非人折磨却也只能吊死在这一棵歪脖树上,是绝没有勇气和离的。
她想若是换作是她,她也是没勇气和离的,或许只会逃避离开。
郑厨娘的婆母是因她而死,送他们一些银两补偿原是情理之事,但是也得防着那个好赌男人不停勒索敲诈。
她看了看那男人,道:“瞧在郑厨娘的面上,我给你五百两银子算作补偿,但你也要给我写下契约,保守此密,从此两讫,若再敢张扬勒索,我会直接给你烧纸钱!”
那男人听到老母死了还可以得回五百两银子,自然没了脾气,郑厨娘的小姑闻言看向那男人,大声道:“母亲的命都没了,五百两银子就想打发了?没门!有你的就得有我的!”
姜冬竹顿时无语,他们倒底是要母亲还是想银子?铁盟国的普通百姓辛勤劳作一年,也不过几十两银子,她肯给他们五百两补偿已经算仁至义尽,怎么可能让他狮子大开口这般咬她?当即冷笑一声:“这棉被虽是我送与郑厨娘的,但却是百里家主母亲自命人做的上好的新被,你们若是怀疑被子有问题,大可去百里家讨公道,甚至可以去官府状告百里家,我倒是省了银子。”
说着扶郑厨娘起来道:“你先跟我回百里府,有什么事我为你顶着,我倒要瞧瞧,谁再敢打你?”
郑厨娘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男人,既害怕又惦着他,身子微微往外一挣,似乎不想走。
那男人一看姜冬竹说走就要走,登时慌了,老娘已经死了,难得有人肯给银子补偿,若是不要,便什么都没有了,去百里家讨说法?只怕他尚未走进大门便被乱棍打死了。于是忙陪着笑道:“四小姐请留步,四小姐,此事我们再商议。”
姜冬竹看看郑厨娘,微微失望,却无可奈何,谁都无权强迫她离开这个家,毕竟对女子来说,男人才是她的天,就算这个男人只赌钱不赚钱,就算这个男人动辄打她,世上没上几个女子有勇气选择和离离开?与其和离后受尽世人的白眼和唾弃,最后孤独终老,不如就这般将就着。
轻叹一声,对郑厨娘道:“我看在你的面上,五百两银子我会给他,就算是对惨死的老人的一点补偿。至于得到银子后你们怎么用怎么分,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那男人脸上立时有了笑容,“多谢四小姐。”也不叫她贱人了,也不鄙视她是庶女了。
“你们妥善为老人准备一下后事吧。”姜冬竹边说边道:“郑厨娘,你先跟我回百里府,将另一床被子给我。”
郑厨娘点头,忍痛走得颤颤巍巍一瘸一拐的。
“四小姐,我动弹不得,能不能为我解了穴道?”郑厨娘的男人忙哀求着。
姜冬竹回头冷冷扫他一眼:“时辰到了,会自动解开,你就这么站着吧。就算是你打郑厨娘付出的小小代价。”
那男人忙道:“四小姐,不能再站着,我内急,要小解。”
姜冬竹嘴边露出邪恶的笑容:“那就尿到裤子里吧,要不让你的亲亲妹子找个盆为你接尿也是可以的。”
院子里的冰雁和梅儿险些扑倒,瞪着姜冬竹,这哪是黄花大闺女说的话?分明就是个女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