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稍等,我去向少主通传一声,瞧他见不见你。”
“多谢守门大哥。”
过了一会儿,那守门人出来,“少主请姑娘进去,他在书房等你。”然后便站在门旁守着,并无异常,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姜冬竹闻言大喜,她就知道,此时的少主对姜冬竹和百里霜极感兴趣,只是她不敢自报百里霜的名字,怕这两名守门者一听说“百里”二字,便拔剑将她剁了!见闻人澈果然肯见她,不由得暗自得意,以为那守门人眼底的疑惑是因为闻人澈竟肯接见她这个陌生女子。
当即提裙拾级而上,跨进门槛,然后急匆匆地、熟门熟路地直接去了闻人澈的书房。尚未走到书房,远远便瞧见闻人澈负手站在书房门口。
姜冬竹得意的笑了,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瞧见闻人澈亲自迎她到门口,这待遇,世上女子都羡煞了吧?她加快脚步,待得走近,瞧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深邃寒目带着明显的嘲讽……
姜冬竹心里格登一声,双脚停下,望着闻人澈石化了。她恨不得立时扬手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叫你这猪脑子得意忘形,这下又露馅了!
外人面前自然不能当真抽自己两个耳括子,所以她只能默默望天,泪水涟涟:她投胎时,五道转轮王一定只顾着偷吃,不小心吃掉了她半颗脑子,害她一时聪明,一时糊涂,又上了闻人澈这奸人的当!闻人澈分明就是故意来试探她,所以才未派人给她引路!
她怎地就忘了她现在是百里霜,不是姜冬竹,今日是第一次来闻人山庄,若无人引路,怎知闻人澈的书房在哪里?而她却在极大的闻人山庄里,不用任何人引路,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闻人澈的书房。就她这举止,莫说才智过人的闻人澈,便是她这半颗脑子的人也必会觉得她自己问题大大的有啊!
“百里家的人竟对闻人山庄的地形如此熟悉,本少主是否该将你一掌毙于掌下?”
姜冬竹抹抹额上不断盗出的细汗,你大爷,能不能不每次都拿她的脑袋威胁她?不过……姜冬竹你个欠收拾的,若死在他掌下,虽然死得冤,却也是活该加活该!完全是自找的。
既然回天无力,只能无赖打诨,她当即打个哈哈,拍拍脑门:“哎呀,我也正奇怪呢,为何我对闻人山庄的地形如此熟悉呢,原来我梦游时经常会到此一游啊……”今是今日也顾不上脸皮了,开始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难道是我仰慕闻人少主已久,梦游时会情不自禁来此处瞧瞧闻人少主?”
阿弥豆腐,脸皮什么的统统不重要,小命最重要,反正这脸皮不是她的,要或不要,它都在那里,佛曰:留得青山在,日后有柴烧。就算不是佛曰,也是哪位圣人曰过的。
她这一插科打诨,闻人澈眸底反而多了几份疑惑,仿佛又看到了从前那个见了他就脸红发花痴的百里霜,难道是他多心了么?可是眼前这女子处处透着可疑和诡异,处处都带着姜冬竹的影子,却是为何?
姜冬竹索性扯下面纱,开门见山道:“闻人少主,小女子来是求你一件事。”
闻人澈寒目斜睨着她,冷冷地道:“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姜冬竹无意识的挠了下眉毛,“呃……这个嘛,貌似小女子确实没有资格求你,不过事关姜前辈生死,不知道小女子代他相求,算不算有资格?”
闻人澈似乎愣了一下,皱眉:“事关姜伯生死?”
姜冬竹点头,道:“闻人少主,我偷偷从百里门出来,冒险到闻人山庄求助,不过是顾念姜冬竹与我的姐妹情谊,不想姜前辈有事。”
闻人澈转身进屋,冷冷抛下一句话:“进来说吧。”
姜冬竹立即跟进去,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道:“我得知乔丞相之子乔墨风是四皇子的人,他打算在成婚之日,趁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百里府嫁女上,暗地派人去除了姜家,讨好百里家。”
闻人澈坐在书桌后面,闻言抬眸看她:“你想求我做什么?”
姜冬竹道:“求少主将姜前辈接进闻人山庄保护起来。”
闻人澈冷目注视她片刻,垂下眼皮道:“姜伯的安全,我自会保护。”
姜冬竹暗暗吁了一口气,有闻人澈的这句话,父亲便安全了。
“百里霜,你这般通风报信,是坏了四皇子和百里门的大事,你可知若被百里敬知道,后果是什么?”
姜冬竹看了看他,语气微酸道:“只要闻人少主不让我后悔为人,我觉得什么后果都不可怕……”语音未落,忽觉眼前一黑,顿时两腿一软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闻人澈见她双眼紧闭,面色极为苍白,像是走火入魔的症兆。他微微犹豫着,虽然此时的百里霜对来而言,总有种姜冬竹的熟悉感,但她确实是百里府的四小姐无疑,救她?他实在怕弄脏了手!但为何他总觉得她身上处处有姜冬竹的影子,若不救她,他又怕极错过了姜冬竹最后的生息。
他转身望向书桌上的那本《姜家玄空》,那书很深奥,他半日也不过看了两页……可是不查清楚,他绝不甘心,他明明听到姜伯不经意说出的那句情不自禁且有些激动的话,姜伯是能窥得天机之人,他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句话……只是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更是闻所未闻,但,他放不下心中那熟悉的感觉……
念及此处,他果断弯腰抓着姜冬竹的腰带提起她,但愿这个百里霜值得他一救,否则,他咬牙,他会亲手拧断她的脖子。
他将她丢在书房的软榻边上,伸指搭在她腕间,果然是走火入魔的前期,只是,他皱眉,她体内并无内力……伸指试了她身上几处穴道,不由得冷笑一声,原来如此,这个百里霜也算是自作自受。
本想运功输真气压住她体内岔了气的那微末真力,此刻却改了主意,伸指在她胸前一处大穴上点了一下,便将她丢下榻下,净手后走到书桌后翻看着那本《姜家玄空》。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姜冬竹“嘤”地一声,幽幽挣开双眼,脖子扭得好痛,屁股好凉,头好昏……她揉着脖子,目光落在书桌后那位冷冷的大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