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就搬回屋里去住。”说完他就下了地,开门,砰的一声关上门。
灵枢也不拦他,只蜷起身子闭上眼,压住紊乱的心绪。
睡到半夜,苏墨轻手轻脚的又爬上床,不由分说抱着她拥在怀里。
灵枢也不挣扎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轻轻的呼着气,不久后就陷入沉沉的睡眠。
灵枢默默叹气,果然还是个孩子!
经过灵枢这一番警告,苏墨果然收敛许多。他不再出现在灵枢和白司同在的场合,自然也就再没机会做些小动作。但是,灵枢显然低估了他闹腾的能力。
秋风飒爽,灵枢和白司饶有兴致的制了风筝,到城郊外去玩耍。
这个季节放风筝很适合,城郊外到处都是人,两人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安静些的地方,徐静后脚就骑着马赶来了:“小姐,少爷身子不舒服……”
灵枢放风筝的心情立马飘到了九霄云外,她为难的看向白司,白司看穿她的心思,温柔的笑道:“你回去看看,说不定病了。”
灵枢歉疚道:“对不起啊,白司,下回我再陪你。”
回了苏府,苏墨果然在床上躺着。
她忙给他把脉,却未见任何异常,他抱怨头痛。
“恐怕是前几天喝多了酒,所以头痛。”灵枢坐到他的床头,双手按上他的穴位,“我给你揉揉,以后别喝那么多酒,知道吗?”
“嗯。”他惬意的享受着她恰如其分的力道,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的笑……
这只是一个开始,发现这种方法奏效后,苏墨变着法子以各种理由打断灵枢和白司的约会:头痛、发热、风寒、腰痛……所有的理由都给他用了个遍。
等所有的病都轮了一圈后,他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挽留灵枢,而又陷入了僵局,只能眼睁睁看着灵枢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约会。
又是一个艳艳晴天,灵枢才睁开,眼就听见阿夏在外头尖叫。
过了会,阿夏跑进她的房间,满脸惊恐的跪在地上:“小姐,少爷居然把你的药房弄的一塌糊涂!奴婢们能否进去收拾一番?”
“什么!”灵枢一个激灵,换上衣服迅速赶往事发现场。
药房已经翻天覆地,她常用的三个药罐和火炉均被打翻在地,药罐里残余的药渣撒的到处都是,边上摆着的几个药架也是一塌糊涂,草药被糊成一团,七荤八素的摊在一起,更别说里面的器具,没有一样放在原位上,或掉在地上,或不知所踪。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墨就满脸无辜的站在药房角落的书架前,纤长秀美的手指一页页翻阅着一本医书,像是一个天使一般纯洁无暇。
“苏墨!你给我出来!”灵枢怒火中烧,气的发抖,咆哮。
苏墨乖乖的走到她身边,有点委屈的瘪瘪嘴:“我只是想找一本书……”
灵枢才懒得听他辩解,又一指药房,怒道:“你给我进去!”
苏墨听话的又进去。
灵枢骂道:“今天不把它恢复原样就别想吃饭!饿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哦……”苏墨默默的答应,开始缓慢而有序的整理用具,一边整理,一边用余光偷瞄她,看她脸色涨红,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暗赞两个字:可爱!
“给我搬张凳子来!我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他!”灵枢气呼呼的坐下。
锦娘赶忙沏茶来送到她手边给她压惊,也数落苏墨:“少爷,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于是白司又被爽约了。
他也不见动怒,趁着天气不错,带上白蝉和荣翦去了一趟灵隐寺。
灵隐寺数度向他发出邀请,他总是抽不出空,今儿有空,索性去拜访一番。
父女俩年龄相差不远,白司风华正茂,白蝉乖巧可人,两人看起来宛如恋人,走在哪儿都是瞩目的焦点。到了灵隐寺,庙里的僧人非常热情的款待他们,将白司引为上宾。
白司与灵隐寺的几位得道高僧便坐在一起谈论经文,翻阅寺中古籍,谈话甚是愉快。
白蝉坐在一边,托着下巴欣赏白司论经的姿态。
眉目如画,神情平和,态度谦恭,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光耀全场……
怎么看义父都是个完美的男人啊,就算他喜欢佛学,也是个完美的准和尚。她在帝都这段时间,不知道多少人给她登门送礼套近乎,目标都赤裸裸的指向义父。义父呢?人家都说他不近女色,他也的确好似没什么过多的感情起伏,就算现在和灵姐姐是那种关系,两人也不见得多亲密。可是,能和灵姐姐确定关系,对他来说也很难得了,如果他把灵姐姐带回帝都,绝对是爆炸性新闻……要知道,连她也一度以为,他回功成名就后会皈依佛门。
真不知道是经历过什么事才会养成这种完美的有点不真实的性格……
这种性格,碰上苏墨这样的对手,铁定会摔得很惨……
不知不觉就过了午间,用过斋饭,白蝉提出去一趟铁索桥,白司辞别了僧人,暂且离去。
走过上千级的阶梯,身边是徐徐的秋风和怡人的草木香气。白蝉忍不住多嘴:“义父,今天灵姐姐不是答应与我们一同来寺里参拜么?”
“可能是苏墨有什么事,所以她耽搁了。”白司淡定的给灵枢找理由。
白蝉眨了眨眼,转开话题:“你这么久不回京,不会有影响吗?我这些天看到好多京中来的文书在催你……”
白司回避她的问题:“难得有空,多陪陪你,不好?”
“当然好,我最喜欢义父了。”白蝉甜甜一笑,“义父,女儿有话想对你说。”
白司道:“若是关于灵枢的,就不要讲了。”
“不是,是关于苏墨。”
白司疑惑的望向她:“苏墨?”
“上回我跟着苏家人逃出西河郡的时候,原本阿墨也在车上,我本打算让他随我入京去见你。到了半路上我才知道,是灵姐姐用迷药把阿墨迷晕,塞进马车,为的是确保他安然无恙。那天晚上,马车走出西河郡很远,半夜的时候阿墨醒了过来,寻灵姐姐寻不到,就发疯要下车。你知道他武功高,车里谁也奈何不了他,他硬是把一车子的人给打伤要走,苏伯伯毫无办法,允他走了。我抱着他哭着求他别回去,他拿匕首对着我,说灵枢在哪,他就在哪,谁挡他就杀了谁。我虽然不太懂他的唇语,偏偏那句话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