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抱住他冰冷的身体。就算不能永远拥有,能拥住这一刻也是不错的回忆。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苏墨的感情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出来,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从来没有说出口的甜言蜜语:“我以为我来不及告诉你……我爱你,灵枢,我会用一生来守护你……”
怀里的少女扬起了唇角,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泪光,似乎是自言自语:“原来阿墨说话的声音是这样的。多好听。而且,居然会说这样的话,真是让我好惊讶……”
她的出声猛然惊醒了苏墨,他僵硬一刹那后突然后退松开她,愕然。
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白蝉抚了抚自己耳边散落的发,对苏墨微微一笑,好似全然不在意刚才的一切:“我知道姐姐今天走了,不太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没有人会知道她昨夜担心了一宿,才会在这么早的时间赶到苏府。
苏墨此刻的感受,无疑是碧落黄泉。
满心的期望落空,他正在往一个无尽的深渊里下坠,永远看不到尽头与光明。
白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苏墨的神情一点点陷入崩溃,那张英俊的不可一世的脸变得那样绝望。
白蝉轻笑:“你还好吗,苏墨。不会因为姐姐走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吧?”
“当然不会……”苏墨坚定的否认,可是哆嗦的唇角透露了他的心思。
白蝉怎会看不出他在硬撑,连最后的骄傲都无力维持。
她低声:“姐姐这个时候走的应该还不远,阿墨,你去寻她,把刚刚的话再和她说一遍,她会回你身边。”
回?如何回得来?苏墨冷笑:“她走得这么干脆,一个字也不留下,何曾顾虑过我?说到底,一直都是我在痴人说梦,妄图她施舍爱情,如今这个梦也该醒了。”
白蝉的眼神黯了黯,不是一直希望苏墨和灵枢分开吗?看到苏墨现在这样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灵枢走了,却成了苏墨心里的一道永不愈合的疤痕,这份存在会强烈无比,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苏墨说完这一席话也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夜的疲倦在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胸口的热血再度翻涌起来,这次,远比白天的时候更为厉害,他缓缓的跪下,捂住嘴剧烈的咳嗽,一咳就是一口口的血,血从指缝一滴滴洒落,溅在雪白的雪地里,刺目的鲜红简直可以灼伤人的眼睛。
“阿墨!”白蝉始料未及,忙扶住他,却被溅了满袖口的血。
“少爷!”
“快扶少爷回去!”
苏墨的意识已近迷离,心中的念头却仿佛一根不断疯长的藤蔓,那样那样的清晰。
为什么……灵枢……
你不曾爱过我,是吗?
一个月后。
春天悄无声息地降临大地,拂去大地的冷涩,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丫头,快起来,一会就开城门了!你不想这么邋里邋遢的出现在王爷的部下面前吧?”
大清早,蜷缩在车里睡觉的灵枢就被裴娘的吵闹声给震醒了。
她含混的嗯了一声,翻身继续呼呼大睡。裴娘却七手八脚的开始忙活给她穿戴。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他们来到帝都的城门前,即将入城。
白羽提前书信告知了行程,今日将会有王爷的部下在门口来迎接他们。
半个时辰后,灵枢终于焕然一新,神清气爽的撩开了车帘坐在车架外头,饶有兴致的欣赏帝都门外的景色。帝都门口环绕着一条很宽的护城河,河水清澈,两岸绿柳成荫,如诗如画。
裴娘忍不住多嘴:“丫头,注意形象……”
“你跟我谈形象?”灵枢鄙视的白了她一眼,裴娘最爱的姿势就是敲个二郎腿晃来晃去。
“我是已婚妇人,你是未婚少女,这怎么能一样!”裴娘多少有点尴尬,灵枢随意散漫的性子大多还是随她,王爷那样极重修养的人估计看到灵枢会头疼的厉害。“你得淑女一些,我的宝贝丫头,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名门之后来上门提亲,你就不想寻个如意郎君?别把人都吓跑了!”
“真的?”灵枢立即端正姿势坐好,巧笑嫣然,“如意郎君……我要!”
“不知羞。”裴娘轻笑一声,心里也松了口气。灵枢走的那日伤心欲绝,她还担心灵枢会一蹶不振,好在一切都没有往那个方向发展。大半个月的时间,她从最开始的少言寡语,如今也恢复了一贯的状态,沿途还救了好几个病人,算是从那件事李走出来了。
裴娘怜惜的摸摸灵枢的长发,“如意郎君肯定会有,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你爷爷就给你定了一门亲,洛家少爷如今也是风华正茂,名满帝都……”
她话没说完,突然被一阵嘈杂声打断。
原是城门终于缓缓放下,入城的人开始排队,各种喧闹声四起。
这几个月都在奔波赶路,难得见到这么热热闹闹的场面,灵枢的目光也往入城口投去。
视野中,三驾轻骑快马出城,身着戎装的年轻男人直奔他们的马车而来。
白羽跳下马车,对来者抱拳。对方也回以同样的礼数,单膝跪下:“属下见过王妃、郡主!”
灵枢还不太适应郡主这个称呼,没什么反应,裴娘大大咧咧一摆手:“起来吧!”
为首的男人三十岁出头的模样,五官英挺,精干有力,一看就是武打的好手。他将目光转向灵枢,客气道:“这位姑娘就是明珠郡主吧!属下御乘风,今后将会负责郡主的安全。”
灵枢茫然的反问了一句:“明珠郡主?”
御乘风回话道:“是王爷为郡主拟定的封号,取自掌上明珠之意。”
“有点俗气,能换个不……”灵枢嘀咕。裴娘忙给她使眼色,灵枢乖乖闭上嘴。
突然,她的眼睛微微一亮。
入城口,一个骑着高头骏马的男人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男人已经称不上年轻,五官却极为出众,皮肤好的令人乍舌,岁月打磨出成熟稳重的痕迹,哪怕放在一堆的年轻男人里也绝对是最耀眼的一个。他身着一袭合身的暗紫色锦袍,衣服做工精美,纹绣华丽,恰如其分的勾勒出精壮的身躯,显然是练过武的完美身段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