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使君子的推辞,念白却不以为然,“您就不要谦虚了,我知道您会有办法的。”
要知道,妖族只出了一位医术可与洛水医仙相比的人物,此人便是使君子的师父——青衣祖师。
这二人在医术之中的造诣,已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世间之奇症,无一能躲过他们之手。而使君子身为青衣祖师的亲传弟子,医术完全不在他的师父之下,且近年来又很是痴迷于炼制各种奇毒解药,若说他解不了蚀心丸,念白是万万不信的。
见他依旧迟疑,念白也不继续恭维,直接走向另一边郁郁葱葱的药田,“药神大人,我说话算话,您若是炼出这药,我便将那些灵药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可您若是练不出呢……”
念白语气一顿,使君子脸色越发惨白。
“那可就别怪我,再将您这边的草药给糟蹋了!”
“你你……”使君子气的说不出话来,此时的他,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这念白平日里但凡有个不顺心,便来烧他的药田,这些命根子被烧的次数,他早已经数不清了,每每想起自己辛苦栽种的灵药毁于这么一个黄毛丫头之手,他这一口老气就哽在喉咙里难以下咽!
“孰轻孰重,您老自己看着办。”念白似笑非笑地盯着使君子那张老脸,可以想象此时他心中正在扎小人的画面了。
师父……这时候不应该反抗吗?
尹潋柔望着自家师父,满头冷汗。
犹豫了片刻,她终于看不过去,悄悄来到师父身边,低声提醒道:“师父,您说过,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对!为师是何等的人物?绝不能向恶势力低头!”使君子权杖一掷,地面都跟着震了三震。
“念白,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若是再敢威胁老朽,那我今日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于你对抗到底!”
“师父霸气!”尹潋柔暗暗为自家师父叫好,心中对师父的敬仰顿时又高了三分。
念白却是轻笑一声,扬起手掌,掌心中浮现出一缕幽火,“对抗?那我倒是很好奇,药神大人该如何与我对抗?”
使君子也是轻声一笑,“三日后,老朽会亲自将解药奉上。”
“……”尹潋柔闻言,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
这还是她那个威武霸气的师父么?莫不是被人掉了包?
尹潋柔默默将方才对师父的三分敬仰丢了出去……
念白早有预料,收起掌心的火焰,等待着他说出后面的条件。
“不过,你需答应老朽,从今往后,莫再打我这药田的主意!”使君子补充道。他可不会如此轻易便放过这个讨价还价的机会,他看得出来,今日与以往不同,她的确是来求人的。
尹潋柔默默将方才丢出去的三分敬仰埋进了泥坑里,她可以装作不认识这个家伙了。
“好,我可以答应你,今后不再动你的药田。”念白很爽快的答应了。可还未等对方愣过神来,念白继续说道:“不过,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吃亏,你答应帮我炼制解药,我便将你的药田复活,若是再答应你一件事,那我岂不是很亏?”
使君子皱了皱眉,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不过,为何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尹潋柔斜眼睨着他,她觉得,自己可能拜错师了。
“那你想要什么?难不成还想要我这一把老骨头,给你下跪不成?”
“诶!药神大人此话严重了,我这小辈怎能受您的大礼呢?”念白毫不客气,今日来此,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只是,我一位朋友近日身体不适,还请大人指教,当然,若是能拿些灵药回去,缓解一些病症,您的药田……自当无碍。”
小妮子,原来是想坑他的药!
使君子眼珠转了一转,摆摆手,“身为医者,与人治病当属本分,你且告知我,他的病症。”
提起治病,尹潋柔精神了起来。
念白仔细回忆,“他……时常会有体虚阴寒,且伴有咳血、气息微弱的状况,并且,他每次发病都无法运功,溢出大量灵气,引来怨煞之气,像个垂死之人,但不发病时,他便没有任何异样。”
使君子听罢,捋了捋胡须,“如此说来,他这病并非是寻常病症,此种情形只有两个可能,第一种便是,他是自胎中便带出了一种毒,第二种可能……此症也许与他所修炼的功法有所关联。”
“你是说,若不是胎中所带,便极有可能是他在修炼什么功法?”念白问道。
若真是这样,那即便她利用璃火珠之力为他解除病症,只要他一日在修炼,便不能除根。只是……不知道他如今是否依旧在修炼。
从药神那里得了药,念白一路奔向王宫,出神之际便来到了澜傲尘的别苑,站在门前,她的思绪越来越乱。这样的情形,是她没有料到的,重生之后,她以为所有的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不曾想,原来掌控一切的不是她,而是天意。
她宁愿自己还没有向澜傲尘提出结盟,答应了他的事,若要做到,她必须从今往后与他形影不离,她不知道澜傲尘明知是这样的结果,为何却还要答应她?想来一直要求娶她,也是因为这个吧……
所以,他是不在意她能否履行诺言?还是故意设计想要她进入圈套?
念白站在门口徘徊良久,终是没有进去。
她从来不曾怕过什么,可如今她是真的怕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又在怕些什么,或许……是怕自己会食言,无颜面对吧?
在她的记忆里,澜傲尘这种人会答应与她结盟,已经算是很够义气了,她无法想象若是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他将如何对她?
念白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她需得好好想想,自己该如何抉择。
刚迈出一步,身后的门倏地打开了,紧接着便传来男子清冷的声音,“为何不进来?”
念白只觉得脊背发寒,迟疑半晌才说服自己,向房中走去。
澜傲尘正独自坐在房中下闷棋,放下一枚棋子之后,视线落在她身上,“本王有一棋局不得其解,你可有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