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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怀孕嗜睡

“哎呀,你......”沈觅进退不得,双腿被他压的死死的,不由得有些恼火,加上那随着她的扭动响个不停的床板,她简直害臊得想昏过去。

暗夜里传来席烈的轻叹。

“不行了。”他喟叹一声,吧唧一口,居然在这黑咕隆咚的夜里准确的亲到了她的嘴巴上。

还,还有这种技术!

这让人生不如死的甜蜜。

沈觅的后背在木板床上硌得生疼,疼得她倒吸冷气,结果让席某人以为自己表现很不错,不明所以地更卖力了。

“疼啊,疼!我,我的脊椎骨疼!!”终于她忍不住低吼出声,一把拍在他健硕的肩膀上。

席烈喘着气,似是在冥思苦想。

“要不......你上?”

沈觅闻言,愣怔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东西。

老脸一红,她咬着牙嗫嚅道:“你,你继续!”

席烈脑子里关于这个新场景已经自动生成且挥之不去,“为什么?快试试!”他不依不挠道。

“试什么试,我,我不会呀!!”沈觅气结,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不练习永远不会!”席烈此时拿出了威严的作风,翻身坐到床上,一个使劲,就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沈觅惊呼,“哪有你这样的!”

于是,在席烈这个本来就没有驾照的司机的带领下,两人捣鼓了大半夜,累的满头大汗,精疲力竭。

沈觅更是尴尬得不想搭理他,去浴室洗了个澡,便一声不吭地爬到床上睡觉。

席烈为今天解锁了一个新知识而满足不已,也不再叨扰她,搂着她的小腰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床板的吱呀声把她吵醒,窗外刚蒙蒙亮,沈觅想起来,他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锻炼,忍不住跟着坐起了身。

“要我陪你不?”她揉了揉眼睛,被他摁回了床上。

“你再睡会儿。”他沉声命令道。

沈觅也确实很困,不仅腰酸背痛,膝盖也隐隐作痛,便不再坚持,翻了个身看他去浴室洗漱。

不一会儿,席烈动作麻利地收拾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沈觅又迷迷糊糊睡去,后来还是被响彻院子的号角声吵醒,慢吞吞地起了床,席烈已经给她把热乎乎的早餐都端来了。

“吃过早饭我要出去开会,估计得大半天。”他说着,拿了身衣服,便进浴室洗澡。

二人吃过早餐,席烈便换上了一身正式军装,剪裁合体的墨绿色包裹着他颀长的身材,一丝不苟的纽扣衬托出他修长的脖颈,他有着军人特有的气质,庄重而冷峻,沉着而内敛,一头短发,配上他那刚毅的脸颊,显得干净而利索。

剑眉硬挺,眸光坚毅深邃,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透出些铁汉的热血气质,而看向她的目光又是柔和的,沈觅突然被他的气势给震撼到了。

穿着军装的他,帅出了新的高度,让她移不开眼。

“怎么?”他眨了眨眼,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着装。

“没,第一次见你穿这么正式,有点帅。”沈觅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大喇喇地说道。

席烈闻言勾唇一笑,“感谢夫人夸奖。”

墨迹了老半天,景亮在楼下喊着他的名字,他这才下了楼。

沈觅一个人倒也清净,慢悠悠地吃完早餐,洗了碗,把床铺都收拾好,这才开始收拾自己。

在这里,好像时间都变慢了,没有外界的电话骚扰,没有朋友聊天,虽然有些无聊,她还挺喜欢这种生活。

不一会儿,宋姝文来了,脸色看上去不是很明朗。

“我怕你无聊,来陪你聊聊天。”宋姝文如此说道。

沈觅眨了眨眼,“你没去开会呀?”

她昨天还说自己是席烈的管家,理应跟着去,这会儿出现在这里还挺让她惊讶的。

宋姝文扯了扯嘴角,“就是说啊,阿烈突然不要我去了,让景亮跟着了。”

沈觅闻言眨了眨眼,有些懵地看了她一眼,难道这就是她现在不太高兴的原因吗?还是......她不会以为是自己跟席烈要求的吧?!

想了想,她想开口解释,又不想越描越黑,只好笑了笑不再说话。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宋姝文看了看周围,发现都已经收拾好了,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似是就要跟沈觅一起窝在房间里不出去了。

“看来阿烈真的很喜欢你呢!”宋姝文没头没脑地说着,让沈觅动作一滞。

这话她没法接。

“从我记事起,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上小学,初中,后来到部队,我都是跟着他在跑。”宋姝文叹了口气,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沈觅看她好像真的心情很不美丽,便没有出声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们不是亲兄妹,感情却胜似兄妹。”

“原本以为,就算他结婚了,也会毫不避嫌地疼爱我这个妹妹,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好意思,你别多想,我就是憋的慌,想找人说说话。”宋姝文后知后觉自己有点失态,扯了扯嘴角,向她道歉。

沈觅倒不觉得有什么不悦的,只是她字里行间都有种无声的控诉,譬如自己抢走了她的哥哥,或者是因为她想的太多,导致席烈对她敬而远之。

她向来不爱用恶意揣测别人,所以就作罢了。

换做谁大概都受不了这个落差,更何况是她。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你。”沈觅眨眨眼,如实说道。

宋姝文眸光一闪,飞快地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我也想过,阿烈有一天会结婚生子,不可能永远都注意我这个妹妹,只是想再多,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

沈觅转了转眼珠子,发现她确实说的真心话,好像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恩......我觉得你可以看看别的男人,也许会有收获。”

宋姝文闻言自嘲地笑了笑,“你说的景亮吧?”

沈觅不知道她居然这么耿直,张了张嘴回不上话,只好跟着干笑。

“我是习惯性的追随着阿烈,但我也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景亮人是好,只是......没有心动的感觉吧!”宋姝文似乎真把她当成了知心朋友,跟她掏心掏肺地聊了起来,一点芥蒂都没。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沈觅笃定道。

席烈之前一直这样说,她还觉得荒唐,这会儿居然无比地赞同。

“罢了,这次休假回去,我要去相亲了,听说是青年才俊,看过照片,也是一表人才。”宋姝文摇了摇头,道。

沈觅无声地笑了笑,想结束这场谈话。

“我带你出去转转吧!”宋姝文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起身邀请道。

沈觅应了下来,跟在她的身后出了门。

“今天大家要给你办个欢迎会,晚上就热闹了。”宋姝文放慢脚步,慢悠悠地说道。

“部队里吃不好,要不要我开车出去买点零食什么的备着?”转了一大圈,似是这大院儿也没什么好转的了,宋姝文提议道。

“不用了,我不挑食。”沈觅摇了摇头。

于是二人闲得慌,宋姝文只好给她借了几本书,沈觅才百无聊赖地回了房间。

也许是年纪大了,她翻开书本看了没几页,又是一阵困顿,翻了个身便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连午饭都错过了。

沈觅有些懵,最近瞌睡这么多,晚上被折腾得睡不了觉,这样下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浑浑噩噩地起了床,她觉得肚子有点饿,刚一下楼,便碰上提着大包小包的景亮。

“嫂子!”景亮嘹亮地喊了她一声,回过神来,席烈正在他身后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

回去了她才知道,席烈开完会,特意绕到市区给她买了许多好吃的,还增添了许多生活用品。

沈觅满意地坐在一旁,胡吃海喝起来。

“你没吃饭?”席烈拧眉。

“我......睡过头了。”沈觅尬笑一声,嘀咕道。

“我发现你最近很能睡。”席烈想了想,“听说孕妇嗜睡。”

沈觅差点一口零食喷出来。

“我们结婚才多久,这怀孕有什么症状怎么也得个把月吧!”

“我叫军医来给你看看?”席烈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张罗着就要给医生打内线电话,被沈觅拦了下来。

“你,晚上早早放我睡觉,我保证精神百倍!”她没好气地嘀咕着,不再搭理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席烈洗了个澡,这才疲惫地躺到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很快便到了晚饭时间,因为他们准备了欢迎会,所以好好的晚餐变成了户外的活动,沈觅被席烈强行拉着穿上了情侣装,这才被带到外面空旷的草坪上。

他们准备了许多,整个场地摇身一变成了露天派对场地,被人精心打扮了一番,倒多了几分情趣。

有露天的餐桌,还有彩色小灯挂在树上,沈觅抓紧时间吃了几口,就被他们起哄拉到跟前。

几百号人围着坐了个方阵,这架势,跟军训会操有的一拼。

陈鸣举着个电子喇叭,开始出面维持秩序指挥现场。

“兄弟们!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席将军,趁大家不注意,已经是抱得美人归了!在小弟的多方努力下,终于让大家得以见到我们大嫂的真容,来,大家掌声欢迎!!”

陈鸣扯着嗓子喊着,周围爆发了一片欢呼声和掌声,不一会儿便演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口号:欢迎大嫂!恭喜大哥!

沈觅有些难为情地笑了,小手拽着席烈的胳膊,忍不住朝他身后退了几步。

“大家说,大嫂美不美!”

“美!”

“大嫂靓不靓!”

“靓!”

......

一阵阵呼声越来越大,在静谧的空中回荡着,若不是这不入流的台词,倒真有些气冲云霄的气势。

席烈斜睨了正瞎起哄的陈鸣一眼,一把抢过他的大喇叭,作势把他赶到一边,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兄弟们,这位,是我的妻子,沈觅!”席烈说着,大手拍了拍沈觅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沈觅笑了笑,大大咧咧地冲大家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底下又是一阵兴奋的鼓掌声。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兄弟们是不是想听我们席大哥高歌一曲啊?!”陈鸣没了大喇叭,扯着洪亮的嗓子一样喊。

“想!”

席烈闻言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那大哥不唱,我们就听大嫂唱,怎么样?”

“好!!”

沈觅瞟了席烈一眼,一把将他推了出去,自己偷偷摸摸地退到场边。

她都还没听过席烈唱歌!怎么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席烈可能也被大家热烈的气氛感染,这会儿倒没了大哥的架子,沉吟片刻,扯着嗓子喊起了一首熟悉的旋律。

沈觅听了几句,才反应过来是一首军歌,她听过几次。

“也想拥有漂亮的好姑娘,我选择望着你,好男儿走四方,转眼之间,匆匆又忙忙,正一正我的绿军装,看着你像花儿一样......”

他低沉的嗓音通过这个音质不太好的电子喇叭传出来,一点动人的感觉都没了,甚至让她有点想笑。

其他的士兵一脸陶醉,脸上挂着笑意,都克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要起哄了。

一曲终了,席烈一本正经地走到她跟前,俯身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羡煞众人。

“兄弟们,这碗狗粮吃得饱不饱?!”

陈鸣夸张地大呼。

“饱了!”

......

众人闹腾完席烈又想闹沈觅,被席烈护犊子给护了下来,然后慢慢演变成了小型派对,有才有艺的汉子都到中间空地上秀着才艺,沈觅和席烈坐在一边的草地上吃东西。

宋姝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坐在不远处和周围的士兵三言两语的聊天,面前还摆着几个酒瓶。

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

“我能喝一杯吗?”沈觅眨了眨眼,问着席烈。

“不可以。我酒也戒了烟也戒了,你怎么能自己喝?”席烈今晚看起来心情不错,红光满面的。

她悻悻地撇了撇嘴,席烈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玩得忘我的兄弟,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我去给你拿瓶喝的,你不能喝酒!”

沈觅确实闹腾得有点口渴,于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来来来各位,我要给你们表演一个单口相声!”陈鸣喝了点小酒,兴致高昂地冲到中央,得到大家的一阵欢迎。

沈觅也被吸引了目光,听着陈鸣一本正经地逗乐大家,这才感觉到这个小兄弟口才不俗,若不是席烈以身份压他,都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难怪上次席英月能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看他抖机灵抖包袱,乐得大家合不拢嘴,沈觅也笑得前仰后合,一转头,却发现宋姝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

而席烈去了这么久还没来。

她有些愣,一偏头,就看见景亮正垂着头在后面灯光昏暗之处徘徊。

她再蠢,也知道另一边可能在发生什么事。

本来想着心大一点,不要乱想,席烈是什么为人她还是有自信的,只是,思绪控制不住地飘远,她开始渐渐地坐不住了。

想着,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确认大家都没人注意她的时候,才慢腾腾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景亮旁边。

“大嫂。”景亮见了她,吓了一跳。

“你在这干嘛呀?”沈觅幽幽地瞟了远处一眼,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景亮收回心神,冲她笑了笑,不答话。

“我回房间拿个东西!”沈觅嘿嘿一笑,不等景亮答话,便撒开小短腿,快步朝住宿楼走去。

因为今天难得的聚会,这里基本没什么人,大家全都聚到草坪了。

只有几盏路灯照亮着大道,夜空里回想着蛐蛐儿的叫声,就连她的脚步声,都放得很大。

“阿烈......”

一道女声带着哭腔,在这静谧的大道回想着,让她整个人一愣。

“你怎么喝这么多?”席烈的声音想起,除了责备,没有多少情绪。

沈觅叹了口气,慢步走到跟前,正好瞅见席烈手里拿着瓶她爱喝的酸奶,被宋姝文拦住了去路。

“是她不让你理我了吗?”宋姝文显然喝的有些多了,步伐踉跄地上去抓住了席烈的胳膊。

就着灯光,沈觅能看到他紧蹙的眉。

“我已经结婚了,不想让她有任何不必要的误会,是我自己的决定,跟她没有关系。”席烈将她扶好,冷声道。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是你妹妹吗?为什么结婚了,连妹妹都不理?”宋姝文有些崩溃,嗓音微微颤抖着,带着些许控诉和质问。

“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席烈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追随你这么多年,你一声不响地结婚就算了,还要为了个女人,舍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最憋屈的事情,莫过于听着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谈论自己,还只能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偷听。

“既然你说到这个份上,正好,有什么话我们一次说个清楚。”席烈抬起头,一脸冷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用各种含糊不清的词句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她从未抱怨过一句,我是把你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你自己当真也是如此单纯吗?”

席烈冷冷地说着,一针见血。

宋姝文垂头,似是在哭。

沉默良久,她抬起头,摇摇晃晃地抓住他的衣服。

“我喜欢你,是什么错吗?这么多年,是什么需要被指责的事情吗?”

她颤抖着开口,声音喑哑。

沈觅叹了口气,突然就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是个明眼人都知道,宋姝文喜欢席烈到骨子里,一追就是这么多年,他却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份情意。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过错。

思及此,她转身欲走。

“我结婚了,你在我眼里,自始至终,都是个妹妹一般的存在。”

席烈毋庸置疑的声音传来,她自嘲地笑了笑,甩甩头,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景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大概是将这些对话一字一句的都听了去。

“大嫂,那个,沈副官喝醉了,说的话你不要介意!”他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介意?我干嘛介意?”沈觅干笑了声,示意他不要太紧张。

“那就好。”景亮松了口气,眸子也暗了下来,“宋副官跟着席少将多年,说句不好听的,大家都以为他俩是一对,也经常起哄他们,但没想到,大哥突然结婚了,我们都很惊讶,更别提她了。”

沈觅点点头,不置可否。

“你来了之后,大哥也说了以后不让沈副官跟着他了,怕你不高兴。”景亮接着解释道。

“哎呀我没事,倒是你,没事儿吧?”

沈觅这话里有话,傻子都听得出来。

景亮闻言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也不想再多说,心里突然生出些惆怅来。

人这一生,有太多的爱而不得。

她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虽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却愿意把她当成个宝贝捧在手心里,但大多数人,还在得不到与失去之间兜兜绕绕。

叹了口气,她回到热闹的聚会现场,发现陈鸣已经伙同他人一起摇头晃脑地跳起了社会摇,那滑稽样子看得她忍不住笑。

“这么开心?”席烈终于过来了,将手中的酸奶打开盖,然后递给了她。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文文喝醉了,拉着我说话。”席烈倒也没有隐瞒,坦然告知。

“哦......她没事儿吧?”沈觅点点头。

“大概是没事儿了。”

沈觅有一肚子话想问,却又觉得实在没什么营养和问的必要,只不过是自己的八卦心作祟,想想便也作罢了。

本来这个世界,就不是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的世界。

只要席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都觉得没什么好生气的。

正在她出神间,欢迎会已经演变成了群魔乱舞,陈鸣夸张地朝她奔过来,还向她伸出手想邀请她跳舞,被席烈阴沉着脸一把拍开。

“喝醉酒这个借口都救不了你!”席烈沉声威胁。

“大哥我只是想喊嫂子一起跳舞,你,你干嘛这么凶!”陈鸣俊脸一垮,夸张地控诉了起来。

沈觅笑了笑,拍拍屁股站起身,“就是,干嘛这么凶。”

然后蹦蹦跳跳地融入人群里,虽然不会跳舞,但还是高兴地随着音乐手舞足蹈,看得大家都很开心。

席烈也被人拉了过来,跟她一起蹦跶着,没了平时高高在上的气势,此刻就像个普通男人,与大家一起笑着闹着,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格外的亲民。

沈觅突然发现,在部队里的他,才是最放松的他。

在这里,他比在家还要自然。

又闹腾了半个小时,席烈这才宣布散场,要求大家都去休息,留下几人在这里收拾场地,便搂着她余韵未消地回了房间。

“部队里还挺好玩。”沈觅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大家热情又纯真,兵哥哥就是帅气。”

“是吗?”席烈幽幽地瞟了她一眼,“看你好像格外的开心。”

他思忖着,这样羊入虎口好像很失策,而且看她刚才开心的要飞起,连谁是羊谁是狼他都分不清了。

要不要明天睡醒了把她送回席家去?

“怎么光说我一个,你也挺开心的呀!”沈觅感受到他话里不一样的意味,忍不住嘀咕道。

“我哪有你开心,你一晚上目不暇接,都没看我一眼。”席烈黑着脸,字里行间都散发着酸味。

“呀!”沈觅闻言眨了眨眼,“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亚洲醋王呢?”

席烈见她笑得得意,眼角抽了抽,便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我要惩罚你。”他恶狠狠道。

沈觅顿怂,“求你,放我一马吧!看看我的膝盖和老腰,你真的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她说着,愤愤地挽起自己的裤腿,抗议道。

“先洗澡。”席烈说着,不置可否地踱进浴室,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洗过澡后,沈觅瘫在床上,困意又起。

“对了,我听说宋副官要相亲了。”沈觅叹了口气,胡乱找了个话题道。

“恩。”席烈翻看着一本厚厚的学习资料,正一目十行地研读着。

“虽然很无聊,我还是想八卦一下!”沈觅说着,贱嗖嗖地爬到他跟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宋副官那么好看,又喜欢你,你怎么会没动心?”

席烈的目光并未从书本上离开,大手抚上她的头顶,像摸着一只狗头。

“其中原因说来话长,以后你就知道了。”他卖着关子道。

沈觅不满地咂嘴,不耐烦地收回脑袋,兴致央央地躺回到自己的位置。

此刻的她还不知道,席烈这一句说来话长,是大实话,而且,真的很长。

席烈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一晚,她睡得极为安稳,第二天老早便醒来了,整个人神清气爽,还执意要跟着席烈去早锻炼。

天蒙蒙亮,大地还在沉睡,空气湿湿的凉凉的附在身上,格外清爽,让她整个人心情都很不错。

因为没到时间,训练场的灯并没有开,席烈带着她到橡胶跑道上跑步,跑了两圈她就累瘫在地,怎么说都不想爬起来了。

席烈穿着一身黑,在这黑咕隆咚的早晨像一只隐藏的猎豹,沈觅盯着看了许久都没见他的身影。

不一会儿,从不远处的入口,进来了一个白色的影子,说真的,要是她一个人在这,当真还会有些害怕。

“阿烈,你在吗?”

原来是宋姝文。

她正扯着嗓子在那儿喊席烈的名字。

沈觅眨了眨眼,心中猜想八成是酒醒了想起昨晚的事情了。

“什么事?”席烈的声音逐渐向那边靠近。

“我,我有话跟你说!”宋姝文清脆的嗓音很有穿透力,加上沈觅离得也近,倒是能听得清楚明白。

“昨晚的事,我喝多了,对不起!”

果不其然,宋姝文还未待席烈开口,便先道了歉。

沈觅觉得有些无聊,正欲站起身,却突然觉得手上凉凉的。

她下意识地一挥手,却蓦得觉得腕间一痛,手臂正被个什么东西缠得紧紧的。

“席烈!!”她吓得一个激灵,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撒开脚丫子就朝席烈那边跑着,没两下便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浑身又热又痛,呼吸也局促,她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你醒了?”席烈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觅觉得有些气短,头昏脑涨地回不过神来。

“我,我怎么了......”

“你被蛇咬了,所幸不是什么剧毒,打了一支血清,便稳住了。”一旁有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凑了过来,拨开她的眼皮照了照她的眼珠子。

“蛇......蛇?”

沈觅回过神来,差点两脚一蹬,又昏迷了过去!

“时源,不是叫你别说话?”席烈见她小脸刷白,忍不住蹙眉训斥。

“大哥,你是怎么看着嫂子的,居然天不亮就起床锻炼,你还不如,跟嫂子在被窝晨练呢!这下好了,被蛇咬了吧!”时源好像一点都不怂席烈,反而没个正形地指责起他来。

“别废话,她怎么样?”席烈看了一眼沈觅乌青的手腕,眉头蹙得更紧。

“都说了没事了,就是嫂子血压有点低,虽然体重不算轻但是身子弱,免疫力差,得多补补。哎哟,也不知道放在席家有什么不好,非要送到部队里来跟你一起粗茶淡饭受苦。”时源张嘴又开始指责起席烈来,一字一句地,跟说唱一样顺口。

沈觅全然听不进去他们在说什么,脑子里已然都是蛇,都是蛇!

她被蛇咬了!

来之前她可不知道这里是这么野性的地方!问题是他们看起来好像觉得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习以为常一般就像是日常被毛毛虫蛰了一下一样淡定。

“听说你们正在积极造人。”时源摘下口罩,老神在在地坐到一边。

“这种事你是从谁嘴巴里听说的?”席烈不悦地蹙眉。

“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如果是真的,建议你带嫂子去附近的医院做个正规检查。”时源说着,表情严肃。

“什么意思?”席烈闻言表情一滞,整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查查有没有影响,或者有没有受孕的可能。”

席烈闻言,再也坐不住了,招呼上陈鸣,就把还昏昏沉沉的沈觅带上了车,一路直飚几十公里开外的军区医院。

沈觅被一群人推着到处抽血化验,迷迷糊糊的她只能看到头顶的廊灯不停地后移着,心里突然害怕了起来。

长这么大,最讨厌的就是医院这种地方。

做完检查,她被推到一间病房,不一会儿,一位微胖的中年妇女便拿了个夹子进来了。

同席烈热络地打了个招呼,看起来是熟人。

“这位是席夫人?”妇女看了她一眼,上前抓住她被蛇咬过的手腕,观察了一会儿,便放下了。

“看样子毒性不大,抽血化验结果除了血小板低,也没什么严重的。席夫人,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

沈觅浑浑噩噩地睁眼,脑子里一片茫然。

“好像是上个月月初......”

妇女掐指一算,随即冲席烈点了点头,“别着急,时间还没到,再等几天,再去验个血。”

“有......可能吗?”席烈眼神一亮。

“最好是不要有可能,不然刚才又是血清又是抗生素的,多多少少会有影响。”妇女毫不留情地浇灭了他的希望。

沈觅闻言内心一震。

且不说没怀上这么长时间都在做无用功了,要是怀上了这个孩子还可能因为她刚才打了两针而不能要?

虽然例假是推迟了两天,不过她平时也没个准信儿,她也并不放在心上,这是这一切要是跟怀孕挂上钩,她就无法淡定了。

“挂完这瓶吊针应该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妇女干练地点点头,便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沈觅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席烈啊。”她开口轻唤。

“恩。”席烈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沉默不语地放在手心里磨砂。

“应该没那么容易怀上吧?”她不确定道。

席烈闻言站起身,伸出大手摸了摸她惨白的脸,“别多想,好好养着。”

沈觅此刻懊恼之极,这两天瞌睡多,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就是了,又跑不动,还非要掺和着去陪他,这下好了......

两个小时后,席烈带她回了部队。

本来想送她回席家,又害怕她有点什么问题吓坏了家人,只好接回住处,人前人后地伺候着。

少将夫人被蛇咬了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军区,于是那些士兵自发地去那些灌木丛生的地方排查,誓要将伤害将军夫人的物种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沈觅休息了两天,精神倒是恢复了,但心里总有一股子阴霾挥之不去,本来闹腾的一个人,却突然没了精神头,看得人忧心不已。

“你去忙吧,我没事了。”沈觅见席烈已经寸步不离地照顾了她三天了,生怕耽误他的工作。

席烈这两天也确实堆积了不少工作,于是叮嘱了她几句,便到了办公楼办公。

沈觅翻出手机忧心忡忡地算着日期,今天已经推迟第五天了,她的一颗心扑通乱跳着,一直吊在嗓子眼。

她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刚站起身,却觉得小腹一阵抽痛,让她忍不住瘫坐了回去,大气都不敢出。

这种痛感她很熟悉,一时间心里又惊又喜。

高兴的是,她应该没有怀孕,也就不用因为将要发生的事情而烦恼自责了。

只是,这痛感越演越烈,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

那小腹间的痛感缓缓向周围延伸,侵入她的四肢百骸,一时间,她冷汗直冒,额头也控制不住地冒出豆大的汗珠。

疼,撕裂般的疼痛。

疼得她倒抽冷气,只想哭。

想起床给席烈打个电话,可是她连身子都坐不起,只能挣扎着在床上打滚。

门口突然传来响动,宋姝文见状一声惊呼,飞快地扔下手里的东西奔了过来。

“你怎么了?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她焦急地抚了抚沈觅的额头,一张秀气的脸上都是担忧。

“哪里不舒服??肚子,肚子疼吗?”见沈觅紧紧地捂着肚子,她一时间也慌了神,“等下,我给阿烈打电话!!”

说着,她用一旁的座机给席烈打了个内线电话,仅仅是几分钟,席烈便哐当一声推开门,朝她狂奔而来。

沈觅觉得身子下面一热,整个人更是痛得说不出话来。

席烈揭开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

“阿烈!”一旁的宋姝文惊呼一声,指着床上,脸色煞白。

看到那滩吓人的血迹,席烈呼吸一滞,来不及多问,已然抱着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沈觅狂奔而出。

由于医院太远,只能将沈觅先送到时源那里先诊断。

“你上次去检查人怎么说的?”时源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也是吓了一跳。

“说,观察几天再验血确定有没有怀孕。”席烈手抖得厉害。

时源眉头紧蹙,表情有些凝重。

“看这个出血量,不好说......”他道。

席烈闻言心脏猛地一缩。

他出入过战场,支援过部队,还参与过几次维和行动,面对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他都没有害怕过,唯独刚才,看到沈觅身下的血,他腿下发软,差点昏了过去。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他左右手交握着,想要消除心中的焦虑,一双眸子紧蹙着,有些红。

“按道理来讲你们结婚这么几天就算怀孕了孕期都才几天,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大出血......”时源的表情不太明朗。

“你意思是,她不是怀孕了?”席烈抬眸。

“以我的经验来看,并不是。”时源眨了眨眼,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直接说。”席烈额头冒出冷汗,一双眸子也开始动摇。

“只是子宫内膜组织脱落并伴有贫血......”时源说着,偷瞄着他的表情。

“说人话。”

“——只是,例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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