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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他疯了

“她是席家孙媳妇,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话负责!”林美娟声音颤抖,听起来很是生气。

“老夫人,我哪敢乱说......”

“行了,出去!”林美娟语气不善地打断她的话,将其轰了出去。

沈觅还来不及躲闪,就与垂着头出来的张妈撞了个正着。

张妈见了她,脸色一变,“少夫人......”

“张妈,你跟奶奶说什么啦?奶奶这么生气?”沈觅眨了眨眼,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问得张妈一个瑟缩。

张妈垂着头,不说话。

“您以后跟奶奶说话可得注意些,上次奶奶气坏了您忘啦?有什么关于我的八卦也跟我说说,我也挺想知道的。”沈觅说着,面上带着笑,并没有要发脾气的意思。

“并没有什么关于少夫人的八卦。”张妈解释着,急匆匆欲走。

“诶,张妈,我自认乖巧听话,对您也是彬彬有礼的,这感情呀,总得是相对的嘛!”沈觅不依不挠地抓住她的胳膊,慢悠悠地同她讲起了道理。

说实话,她不是不生气,而且生平也最看不起背后恶意中伤别人的人,只是这种情况,看起来发脾气也没什么用,谁知道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惹得老太太那么生气!

能惹老太太,就能惹席家,目前本来就暗潮涌动的席家,她可不想让她再掺和上一下。

“少夫人,我只是做好我自己的本分,没有恶语中伤你,也没有造谣生事,上次来家里的刘先生,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只是不想老太太有病在身还被蒙在鼓里!”张妈压低声音,一字一句言之凿凿,都是大帽子往沈觅脑袋上扣。

沈觅不悦地眯起眼睛,“那劳烦张妈告诉我,我跟那个刘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你现在威胁我也没有用,我在席家做了十几年,对席家绝无二心,我也是不想席宇先生成为你人际关系的牺牲品!”张妈倒也不怯她,张嘴就和她辩论了起来。

说到席宇她算是明白了。

看来大概是在哪里听了,刘辰逸想状告席宇是因为她。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确实,刘辰逸有了疯病,跟她脱不了干系。

“张妈,我人际关系确实处理不当,我也在努力改变现状,您有不满可以直接找我,老太太身子是这样,容易让人误会您有什么坏心思。”沈觅眨了眨眼,绷着脸道。

“我有什么坏心思?你这样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张妈一听,极度不乐意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那,我这个肚子的事情,上次把老太太气昏的事儿,是不是您说出去的?”沈觅毫不在乎她不太友好的语气,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那件事不是我做的!”张妈矢口否认。

沈觅闻言蹙眉,“既然您都跟我这样说话了,咱就摊在明面儿上都说实话,反正出发点都是为了席家好,我们也算是统一战线了。”

“今天这事儿是我说的没错,肚子的事儿肯定不是我,我做了我承认,没做的事情,你也别想冤枉我。”张妈到底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急性子,这会儿双目圆瞪,看起来极为愤懑。

沈觅被她过激的反应弄得一愣,直觉她没说假话,不由得心生疑虑。

上次想给她穿小鞋的不是张妈,又会是谁呢?

家里就那么几个佣人,其他几个连交集都没有,怎么会背后给一个刚进门没几天的她使绊子?难道......人家的目的不是她,而是想气老太太?

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少夫人,我也看出来了您为人耿直,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这风言风语已经这样传了起来,在这里我也给您提个醒,席家不像您想的那么简单,席家媳妇,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张妈看着她紧蹙的眉和板着的脸,那冥思苦想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谢谢张妈,还希望您多多关照。”沈觅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随即乖巧地点了点头,张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垂下头下了楼。

沈觅深吸了口气,这才整理好心情,进了林美娟的房间。

“奶奶!”她扯出一个甜笑,亲昵地凑到了林美娟的跟前。

“孙媳妇回来啦!”林美娟也强颜欢笑,暂时收起怒气,对她笑脸相对。

沈觅眨了眨眼,在床沿坐下。

“奶奶,您看起来不太高兴,是因为我吗?”

林美娟眉头一簇,“别听那些下人瞎说!我看她们是闲的慌了!”

她嘿嘿一笑,“怎么说我都没事,您自己可不能动气,我呀,希望您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正努力造曾孙呢!”

“我老了,许多事情,管不了了,我也相信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判断,我相信的是人,而不是别人寥寥几语,孙媳妇,这条路不好走,委屈你了。”林美娟抓住她的手,话里有话道。

沈觅有些愣怔,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本来她已经准备好了给林美娟解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不曾想她根本就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于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对了,孙媳妇,这个新婚旅行的事情,计划的怎么样了?”林美娟似是看出她的情绪不太好,岔开话题道。

“还没确定呢!听席烈的!”沈觅挤出一个笑容,嘿嘿笑道。

“快快确定了,尽快出发呀!”林美娟跟着笑,一本正经地催促着。

“遵命!”

......

与林美娟又聊了好一会儿,然后林美娟想午休了,她只好去楼下给陈曼帮忙打打下手。

说实话,经历了这些之后,她对这个婆婆是充满的敬佩之情,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么大个席家站稳脚跟,独当一面的。

看性格也温婉大气,说话轻声细语的,但是他人却对这位夫人毕恭毕敬的,让沈觅好生佩服。

难道真如席烈所说,她的脑子不好使吗?

她跟着陈曼学着插了一小束鲜花,高兴地摆到了她和席烈的房间里,一下楼,却发现席宇居然破天荒的大中午回家了。

“大嫂!”席宇见了她,眸光一亮,冲她笑了笑。

沈觅一愣,平时跟这个小叔子没什么交集,这会儿他这么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不错,不会是......

“大嫂,我跟你说几句话!”席宇瞄了一眼陈曼,便神神秘秘地将她拖到了一边的偏厅。

“怎么了小叔子?出什么事了?”她有些云里雾里。

“大嫂,事情我都听小星说了,真的非常感谢你为了我们的事操了这么多心,你的恩情,我,我无以为报!”席宇说着,秀气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意。

“......小叔子,我也没做什么啊!”早上去,还跟刘辰逸吵架了,这事儿都没解决,怎么就感谢起来了?

“听小星说,她的婚约,好像要取消了!大嫂,都是你的功劳,找时间,我和小星想单独请你吃饭.......”

“等等等等......你刚说啥??”沈觅被他闹得有点头大,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说,小星的婚约,要取消了!”席宇的眸子亮晶晶的,此刻恨不得欢呼雀跃地跳舞。

取消婚约??

刘辰逸当真因为她一句破罐子破摔的话,答应扯下面子取消刘辰星的婚约了??

难以置信!!

此刻她才确定,刘辰逸这个人......

真的有疯病!

这几天还用这件事威胁她威胁的那么起劲,居然就这样把这个砝码给扔了,该不会又是在整什么不为人知的幺蛾子吧?

捉摸不透,最为致命!

“大嫂,我和小星一定要请你吃饭,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小叔子,这都是应该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用谢我......”沈觅干笑一声,依旧回不过神来。

不行,她还不能放松警惕,毕竟刘辰逸这个人,说风就是雨,想什么来什么,从来不按套路出来,搞不好这个什么取消婚约,就是他瞎说的!

“小叔子,你这几天还是悠着点,别又让人抓住了把柄,咱静观其变。”沈觅总觉得不放心,拍了拍席宇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叮嘱道。

“大嫂我懂你意思了!我和小星以后都听你的!”席宇说着,笑眯眯地退了几步,“大嫂,我得回公司上班了!”

“去吧去吧......”沈觅挥了挥手,一转眼,就见陈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沈觅笑了笑,“妈,我出去溜达一圈。”

于是她干脆蹭上了席宇的顺风车,又跑回了市里。

席烈不知道干嘛去了,大半天了也没个动静,她百无聊赖地给陈鸣打了个电话,询问了席英月的家庭住址,便想着去看看这个小姑。

席英月住在市中心的高层,寸土寸金,小区里静悄悄的,出入的都是她叫不上名字的豪车。

门铃按了许久,正在她以为席英月出门了的时候,门开了。

席英月一身睡衣,脸浮肿得厉害,看起来好像还没睡醒。

“侄媳妇,你怎么跑这来了?”席英月理了理头发,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沈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房子,一看就是单身女性的住宅,处处精致得无可挑剔,屋子里有淡淡的香水味,客厅很大,靠近厨房的那边有一个精致的流理台,倒像是个吧台,上面挂满了水晶高脚杯,后面的一面墙都是各种各样的酒。

看来这个小姑,还真是嗜酒如命。

“随便坐。”席英月说着,从冰箱里掏出一罐啤酒,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苏打水。

“小姑......”沈觅见她一脸惺忪地打开酒,忍不住轻唤了一声,“您真的要少喝酒了......”

席英月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吧嗒”一声打开罐口,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

“酒是个好东西,过去几十年我靠它才能活。”席英月好像酒还没醒,说起话来让人难以理解。

“说吧,怎么想到跑我这里来了?”席英月翘起大长腿,舒服地窝到了沙发里,冲她挑了挑眉。

“就是......想来看看你呗!顺便叮嘱你少喝点。”沈觅嘿嘿一笑,故作轻松道。

“呵,小屁孩。”席英月轻笑一声,倒也不恼,“早上怎么去医院了?”

“席烈抽风叫我去体检......”

“怀上了?”席英月秀眉一挑,眸光闪了闪。

“没......”沈觅无奈地摇了摇头。

“恩.....做什么儿媳妇孙媳妇,挺累的吧?特别是......在席家。”席英月抿了一口酒,话里有话道。

沈觅垂头一笑。

“对于我这个从小没了父母,与姑妈一家相依为命的人来说,有这么一大家子亲人,还挺幸福。”

席英月闻言,扯了扯嘴角,不答话。

“小姑,你真没想过,给咱找个姑父吗?没事给你倒倒酒,喝醉了把你扛回家,还可以给你煮醒酒汤的那种?”沈觅悄咪咪地瞟了她一眼,故作轻松地说道。

没有错,她很担心这个小姑的状态,原本以为只是爱玩和爱喝酒,现在看来好像是内心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这么不爱惜身体,让人担心,她就是来做这个狗头说客来了。

席英月闻言,哐当一声放下杯子,吓了她一跳。

“去了几天部队,胆儿肥了不少啊。”

“......小姑,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就好......”沈觅嘿嘿一笑,一句话就被击溃了,悻悻的闭了嘴。

“那样的男人有,只是没有第二个了。”席英月说着,悠悠地站起身,冲她挥了挥手,“我还再睡一会儿,晚上请你喝酒。”

沈觅就这样被晾在客厅里,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最终没什么头绪,给她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最终她无处可去,回了新房。

却发现席烈居然在家!

“你,你在干嘛啊?”她狐疑地看着家里各个角落忙碌的工人,一脸懵逼地问。

“装监控。”席烈看着电脑屏幕,指挥着工人们调整。

“......家里也要装啊?那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了?”沈觅探头看了看,发现卧室里都有人在角落忙活。

“你在跟我说隐私?”席烈蹙了蹙眉,淡然地瞟了她一眼。

“你这到处装的都是,多不好意思呀?”沈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平时不修边幅惯了,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看到了她的庐山真面目会作何感想。

“那以后在床上打架的时候,别关灯了。”席烈说着,毫不留情地指了指卧室的浴室,“把那里面也装上!”

工人愣了愣,飞快地应了下来。

“你这么重口的吗?不会洗手间也有吧?”沈觅叹了口气,飞快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正与一名工人大眼瞪小眼。

“......你突然是怎么了?”她有些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席烈不答话,只是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仔仔细细地检查每一个角落,最终确定这间房子已经被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覆盖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给工人们付了工钱,舒服地瘫到了沙发上。

“该不会是......”沈觅蹙眉盯着他,尾随他趴到他旁边,“你还在生气,然后对我实施全方位监控,采取什么精确打击?”

席烈疲惫地抚了抚眉心,“只是当初装修的时候,忘了。”

“......”

“听陈鸣说你刚才去找小姑了。”席烈大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在我一个人闲的发慌,就......到处看看咯!”沈觅嘀咕着,“小姑真的太爱喝酒了,让人担心。”

“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席烈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坐起身,“你身子弱,时源给你开了点中成药,你每天喝上。”

“我又没生病,干嘛喝药啊?!”她闻言眉头一簇,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吃药,小小的感冒药,她都不愿意吃,这会儿突然叫她喝中药,还是每天!

“补药,你气虚体寒,才会肚子疼的那么厉害。”席烈不理会她的抗议,好脾气地解释道。

沈觅拗不过他,只好苦着脸看他去给自己熬药。

喝完了药,她又犯困,于是席烈在客厅里忙着调试监控,她在卧室里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临近天黑才被席英月的电话给吵醒。

愣了很久,她才想起席英月要邀请她喝酒。

给席烈打了声招呼,席烈还是亲自将她送到席英月手上,才放心地离开。

“来,侄媳妇,烈儿不让你喝酒,你就看着我喝吧。”席英月玉手一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沈觅看了看周围形形色色的人,听着慵懒的爵士乐,各种穿着抹胸短裙,却艳而不俗的女人在垂头交谈着,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派对。

看着自己一身素白的裙子,她觉得有些相形见绌。

“来帮小姑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男人来聊人生的?”席英月靠坐到沙发里,一双美目无聊地瞟着周围的男人。

沈觅尬笑一声,不说话。

“嗯?那儿有一个还不错。”席英月修长的手指一抬,朝一旁指了指。

沈觅顺着她指的看过去,发现不远处的卡座里坐着一个一袭黑衣的男人,正垂着头,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影子遮住了他的脸。

“……”沈觅扯了扯嘴角,“我去一下洗手间,小姑你加油。”

语毕,她轻巧地绕过人群,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找到了洗手间。

她洗了把脸,这才觉得精神了许多。

受不了那种纸醉金迷的味儿,她在洗手间缓了许久,才推门而出。

手腕蓦地被人拽住,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大力甩到一边,后背撞到了墙上,一旁是茂密的一棵发财树,眼前是一袭黑衣的刘辰逸。

“你……又要干嘛!”她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自己的胳膊肘子在粗糙的水泥墙面碰得生疼。

“不干嘛。”

刘辰逸的脸色有些苍白,沈觅突然想起他刚缝了针还没有好,“放开我,回你医院去!”

“怎么,这么不想见你的救命恩人?”刘辰逸的手劲很大,抓得她被磨破的手腕,有阵阵刺痛。

“我自认为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沈觅不耐烦地蹙眉,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反反复复的男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清楚?哪里清楚了?威胁我?想走?”刘辰逸勾唇一笑,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我只是在说实话,你这种人,我惹不起,躲还不行吗?”

“我这种人?”

刘辰逸眸光一沉,“我这种人,是什么人?”

“现在看来,是一个执念有夫之妇的人!”沈觅咬牙道。

“呵,说得好。”刘辰逸嗤笑一声,“不过还得加上一条——”

“执念于有夫之妇,且决心要把那个有夫之妇抢过来的疯子。”

“你!刘辰逸你到底想怎么样?”沈觅被他说得毛骨悚然,不由得怒火中烧,怒问。

“嗯,得不到,干脆看着你毁掉,我们一起痛苦,好像也不错,你觉得呢?”他笑,笑得极为张狂。

“刘辰逸,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可能!就算我没结婚,也不可能!”沈觅气结,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钳得更紧。

她愤怒地对他拳打脚踢,他却毫不在意,动作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亮闪闪的链子来。

目光簌地落到她的脖子上,他眸光一冷,伸出大手,硬生生地将席烈送给她的项链给拽断了。

“刘辰逸,你!”沈觅见他将断掉的项链毫不在意地扔在地上,愤怒地反手一个耳光就扇到了他苍白的俊脸上。

清脆的响声有些骇人。

刘辰逸侧着脸缓了几秒,随即脸上挂起吓人的笑意,将手里的项链举到了她的面前。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收下我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第二,接受我的愤怒。”

沈觅喘着粗气,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他,满目猩红。

“我是不会要你的礼物的!”沈觅说着,一把拍开他的手,那条项链闪着银光,飞到一边的垃圾桶下,如同一颗极速陨落的星星,更像极了刘辰逸最后的一点纯情。

刘辰逸赫然冷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蓦地笑出了声。

“好啊。”

说着,他大掌抚上她纤细的脖颈,稍一用力,便扼住了她的呼吸。

看着他猩红的眸子,沈觅直觉他已经疯了,她极速地喘息着,嗓子堵的难受。

看着她涨红了脸也不求饶一句,刘辰逸满意地笑了笑。

“对,就是要这样坚强,不然失去了你,我也会相思成疾的。”

语毕,他松开了手,不理会大口呼吸抚着胸口咳嗽的沈觅,大步流星地离去。

沈觅的目光落到地上的项链上,飞快地弯腰捡起,仔仔细细地收了起来。

手腕有些痛,她也顾不上了,慢吞吞地回复了一下精神,才回到席英月身边。

“你去的够久的,我还以为你被人给绑走了呢!”席英月笑了笑,点着了一支烟。

沈觅有些惊魂未定心不在焉,她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只是紧紧蹙着眉,脑子里不断浮现着刘辰逸的狠样。

她知道,这一次,刘辰逸大概是斩断了对她所有的情分,完完全全的,想做她的敌人了。

如此也好。

至少她不会良心不安。

“侄媳妇,你怎么了?累了?”席英月非常有眼力见地看出来她不太对劲,一双眸子打量着她。

“有点,小姑,我想回去睡了。”沈觅回过神,对她抱歉地笑了笑。

“好的,回去睡吧!”席英月也不含糊,掏出手机给席烈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席烈便到了。

“小姑你也回吧!我送你回去。”席烈说着,掏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结账,二话不说的就要带走她们。

“你们回去,别管我,我还约了人,喝第二场。”席英月摆手,拒绝道。

最终二人拗不过席英月,席烈只好带着沈觅先回了家。

“困了?”

席烈见她一路都默不作声,出声问道。

沈觅根本就没听他说话,心里全是刘辰逸那阴鹜的笑容。

若是他冲着自己来,她倒也不介意,反正她从小苦日子过惯了,只是他要是冲着她身边的其他人来,那就真的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软肋。

“发生了什么事?”席烈敏锐地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拉住她的胳膊,问道。

沈觅下意识地一瑟缩,随即才反应过来是席烈,只好扯了扯嘴角,冲他摇了摇头,“我只是困了……最近真能睡。”

席烈眸光闪了闪,随即噤了声,不再问话。

沈觅回家慢吞吞地洗了个澡,特别是被刘辰逸抓过的手腕和脖子,她用力搓了无数次,搓得皮肤上都出现了红色的点点,还不罢手。

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席烈。

哪怕她没做错什么,但是结婚了还被人执念着,或爱或恨,她也觉得自己好似被玷污了一般,心里总是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愧疚。

“够了!”

浴室门突然打开,席烈黑沉着脸一把夺过她的毛巾,扯下浴巾就将她裹了起来,扛到了外面的大床上。

沈觅回过神来,这才觉得脖子火辣辣的痛。

“呃,我只是在搓澡。”她苍白地解释道。

席烈不说话,只是粗鲁地覆上了她瘦小的身子,霸道地封缄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长,直到她呼吸困难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才放开了她。

“我是你丈夫。”他抬眼,眸光里带着些许复杂的情感,沉声道。

“我知道……”她喃喃地回答。

“如果你有事不依赖我,那我太失败了。”席烈说着,翻身而上,一言不发地冲进浴室洗澡。

不知怎的,她觉得连他洗澡的水声,都是愤怒的。

如果刘辰逸想让她不痛快的话,不得不说,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席烈很明显因为她的不正常和一言不发而生气了。

她和刘辰逸把话说清楚是为了现在这个局面吗?明显不是。

想着,她坐起身,从床头的包包里掏出了断掉的项链。

席烈正好洗完澡出来,浑身都透着一股子低气压。

“我不小心弄断了你送的生日礼物,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沈觅飞快地从床上爬起身,一手抓住蔽体的浴巾,一手举着项链凑到了他跟前。

席烈闻言瞟了一眼,面色稍微缓和了点。

“坏了重买就是,怕什么?”他目光落在她赤红的脖子上,随即将她手里的项链接了过来。

“可是,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才一天就被我弄坏了……我怕你生气。”沈觅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礼物是为了让你高兴,而不是成为你的负担。”

席烈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浴巾,从衣柜里找出她的睡衣,帮她搭到了肩膀上。

沈觅扯了扯嘴角,“那你别生气了,我就怕你生气。”

席烈抬眸,目光落在她清亮的眸子上,挑了挑眉,不答话,随即将她拉到跟前,长臂一伸,将她搂进了怀里。

“最近我经常批评自己,可能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公。”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喃喃。

“你说的是哪方面啊?”沈觅故作轻松道。

“各方面。”他答道。

“没有啊,我觉得你很厉害,各方面。”她嘿嘿一笑,揽住他精壮的腰身,意味深长道。

对于她时不时的抖机灵和软绵的语气,他向来是觉得无法招架。

叹了口气,他将她揽到了床上。

“席烈,我们出去旅行吧!明天就去。”沈觅眸子亮晶晶的盯着他,浅笑道。

“不让吃海鲜我就不吃嘛。”

席烈闻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你得加油,争取完成任务!”沈觅说着,拍了拍他的胸膛,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嗯。”席烈应着,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便没了下文。

沈觅这才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别扭之处。

平时表现的像个钢铁直男对女人的事情毫不关心一无所知,实际上心思细腻,深谋远虑疑虑颇多,一点都不如表面的潇洒。

只是她不懂的是,他为什么会瞻前顾后,如此小心翼翼。

“那个,今天先努力一下呗,我今天状态很不错!”她嘿嘿一笑,破天荒地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席烈眸光闪了闪,眉目间的阴郁却一直还在,看得她都郁闷死了。

“我,我上!”她咬着牙,硬着头皮一个翻身,便坐在了他的肚子上。

席烈看她毛毛躁躁的,害怕她摔下去,大手护住她的腰,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呀,看来你是不想把握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那好吧!哎!本来还想发挥一下的……”沈觅嘀咕着,作势就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眼疾手快地钳住了腰杆。

目的达成,沈觅嘿嘿一笑,主动俯下身,趴在他的胸口,小手扶住他的脸,老脸绯红。

“那个,把灯关一下。”

席烈听话地关了大灯,双手一紧,便抚上了她的后背,似是在揣摩她的脊椎骨。

她叹了口气,小手在暗夜里描绘着他的样子。

他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削瘦的脸颊,坚毅的下巴,最后勾勒着他嘴唇的形状。

这一次,她有些放浪形骸,似是想将自己所有的美好展现与他,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变化,和努力想过好日子的决心。

也努力,让自己走出过去的阴影,重新开始。

她仿佛是在宣战。

与那些纠结的人,与她自己。

席烈从未想到她还有这样一面,无法自持之余,心里又白白生出了几分担忧。

她太不正常了。

“咦,你走神!”沈觅的手在他腰际拍了一把,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变了,才这么短短几天,就厌了!”她嘀咕着,不满地控诉。

“胡说。”席烈低喝一声,一个翻身就将她钳制,然后以行动无言地为自己辩解。

两人各怀心事,却都是为了对方。

一场仗打到凌晨,沈觅吵吵着还要,却被他捞进怀里。

“明天不是还要去旅行?睡觉!”

沈觅确实累的慌了,赞同地点了点头,翻了个身钻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席烈已经起来了,提前安排好各种出游事宜,还仔仔细细地收拾好了行李箱。

“还没给家里人说呢!”沈觅揉了揉酸涩的眼,看着他正在一丝不苟地清点行李清单,觉得自己真的毫无用处。

“已经联系了,票我也订好了,我们先到最南方,然后一路往上。”席烈一丝不苟地汇报着行程。

沈觅眨了眨眼,她地理奇差,估计这会儿问了也是鸡同鸭讲搞不清楚方向,便也作罢了。

“反正我们的任务抓紧时间完成就好,你尽管安排就是了。”语毕她笑了笑,窝到浴室梳洗。

等她梳洗完毕换好衣服,席烈也已经准备就绪。

陈鸣和时源过来接他们去机场,一路上都是艳羡的神色。

“我也想结婚……我也想找老婆!”陈鸣无助地哭喊。

“加我一个……”时源瘪嘴叹气,听得沈觅哭笑不得。

“话说嫂子那个闺蜜,跟你联系了吗?”时源说着,眼神幽幽地瞟了一眼陈鸣。

“没有……”陈鸣无奈地摇头。

沈觅不知道他俩在整什么幺蛾子,也不插话,静静地看着他们互给对方投烟雾弹。

到机场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两人告别了这云城,踏上了蜜月之旅。

“也不知道会不会顺利。”时源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会?”陈鸣愣怔地问道。

“哎,算了,给你说了你也不知道,不如不说。”时源挥了挥手,不再搭理他,一头钻进了车子里。

沈觅还是头一次坐头等舱,只不过昨晚没怎么睡好的她兴奋也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连机上的午餐都没等到,便沉沉睡去,一觉睡到了海城。

一下飞机,她便能闻到大海的味道,夹杂在风里,有点腥甜。

天气晴朗,出了机场就能看见远处的蔚蓝海岸和礁石,沈觅的心情瞬间美丽了起来,精神头也恢复了许多,拽着席烈的胳膊开心地蹦哒。

“这里好美丽呀!”她感慨。

席烈早就安排好了这几天要用的车子,这会儿正任劳任怨地将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看嘛,你体力活都做得这么好,真是无可挑剔!”沈觅逮着机会开始拍马屁。

这里比起云城来要炎热了许多,席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包包来,里面是各种防晒防暑的用品,看得沈觅心花怒放的。

“这是妈送的,非要你带上,以免晒黑。”他说着启动了车子,“还有小姑送的衣服,我都给你收在行李箱里。”

沈觅不由得感慨,真是居家熟男,性价比太高了!

两人一路来到早已经预订好的度假村,席烈找了一个独栋小别墅,门口自带游泳池,环境清幽美丽,简直舒适极了!

沈觅看着偌大的玻璃窗,舒适的大圆床,还有暧昧的透明浴室,忍不住咋舌:“你有可能无法从这里走出去!”

“我觉得走不出去的人,是你。”

“那我们来大战三百回合,谁退缩谁就输了!”沈觅通过昨晚的磨练,此刻充满了豪情壮志,自信满满。

“我从未输过。”席烈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便拎起她的衣领,扯着她去浴室洗澡。

云城。医院。

“辰逸,你身子是这样,怎么能喝酒呢?”一位穿着美丽的妇女怒骂。

刘辰逸垂眸不语,肚子上的伤口又洇出了血迹,但是此刻他正像个嗜血的魔鬼,眸子里带着森冷的寒意。

“哥,听小宇说,姐姐已经跟他哥出去度蜜月了。”小星红着眼,怯懦地瞟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

“在哪?”刘辰逸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我没问……”

“没问?”刘辰逸眸子一瞪,吓得刘辰星一个瑟缩,都快哭了出来。

“哥,我这就去问,你别生气。”刘辰星飞快地掏出手机,双手有些哆嗦。

刘辰逸眸子都没抬,只是漫不经心地扯着自己肚子上的纱布。

“等我高兴了,就帮你处理掉那个烦人的未婚夫,”他说着,脸上浮现丝丝可怕的浅笑,看得小星毛骨悚然。

“你能跟你的小宇,能不能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就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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