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世界中温度与空气的舒适,也不用去抵抗撕扯力,内伤的痛苦减少了一半,牧挣扎的坐起身体,平复内心的躁动,凝神内视伤口,发现体内一共有四根牛毛,刺伤了肝脾肺,而且牛毛随着血液肌肉的运行而移动,由于这是屠修炼过的,非常尖锐坚韧,所到之处不断刺伤内脏。
“这破身体,又没有灵活到可以随意控制肌肉血液的程度,若是我以前的肉身,我就能把它慢慢逼出来。”牧又在数落天行的身体。
他摸了摸身上,突然心痛的要死,此刻他衣衫褴褛,随身携带的智慧丹与生机丸全掉了。
如今没有疗伤药,只能依靠千机鼎内丹的自愈来修复,但牛毛不移出去,终究不是办法,自己都不敢动,越动越痛,伤口越多。
牧尽量使身体保持静止,免得牛毛移动。暗淡龙身在识海内观察十里范围内的景物,看是否有人或者草药可以帮助自己。
搜索一番后,牧道:“这一带有路,可能会有人经过,你去求别人带点药过来。”说完他回到识海将天行丢进中心识海去控制身体。
天行忍受着身体的各种痛楚,道:“你自己来不是更好吗,我又不懂拿什么药。”
牧笑道:“我脾气不好,不会求人,这种事情适合你。我现在告诉你拿什么药。一共四种:雄黄,硫磺,明矾,鸦胆子。”
天行忍着痛,时刻备受煎熬着,暗想: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就算有,也可能是妖兽,如今这种状态遇到妖兽就麻烦了。就算遇到了人,也不一定会帮我,这痛不知道要挨到什么时候了。
就在他心急之时,在他附近神奇般的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牧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过来的。
这男子面貌看起来二十多岁,高大英挺,面目俊朗,眼睛与嘴角时刻都透着玩世不恭的邪笑。一身华丽的服装,似乎是一位富家公子,腰间却别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又显得江湖味十足。他来到天行身边,嘴里冒着酒气,道:“哦,原来刚才是你用龙鳞破开虚空掉下来,我以为是什么宝物出世闹出来的动静,害我这么开心的跑过来。”
“龙鳞……什么,什么龙鳞?”天行想装糊涂,却有些心虚。
男子有些不屑,指着天行的后背道:“装什么装,我都看到了。”
原来天行两次破碎虚空,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强大的力量撕碎,特别是后背,片缕不剩,密密麻麻的龙鳞全都显露出来了。
“哦,这是龙鳞啊……”天行有些局促不安,不知如何搭话。
男子打量着他,咧嘴笑了,道:“看来你是真的年轻,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居然有龙鳞附身,有故事,有故事!”
天行心里很慌,此人不凡,若是觊觎自己的龙鳞,怕是自己有大难了,他更加不敢出口叫他帮自己拿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有伤。于是他挪动脚步,忍着痛往另一个方向走开。
“别走嘛,你有故事,我有酒,咱们聊聊,交个朋友吧。”男子自来熟的过来攀起天行的肩,顺手把大酒葫芦递给天行。
“我不太喜欢喝酒。”天行推开酒葫芦,他偷偷瞄了男子几眼,想分辨此人是正是邪。无奈此人看似坦荡,但眉眼间又是难以捉摸的深邃,实在不好分辨是正是邪。
男子自己灌了一口酒,美美的叹道:“酒是好东西啊,不会喝就可惜了,人生的乐趣起码少了一半,不,是一大半。”
天行没理他,此时被他攀着,只好暗暗戒备以防被偷袭。
男子指着前方道:“你也是要去逍遥国啊,正好我们顺路。”
“逍遥国我经常去,但这几次都没有看到芯芯小姐,这次若她又不在,我就住下来等到她回来为止。”
“你是逍遥国的人呢?还是路过还是去逍遥国办事?”
“我叫铁柱,铁打的柱子,够硬吧,哈哈。”
这个叫铁柱的男子攀着天行,愉快的自个聊着。
别人都自我介绍了,天行只得依礼回答:“我叫天行,天空的天,行走的行。我不知道前面是哪里,我只是路过而已。”
“哦。”铁柱听到他开口了,顿时更显得熟络,直接去抚摸天行背上的龙鳞,问道:“听说破开虚空可以快速去到任何地方,你怎么不直接到自己的目的地?”
“难道是你还不会使用?肯定是,我看到你是掉下来的。”
“咦,你怎么身体在发抖?”
铁柱察觉到天行有些不对劲。
天行被攀着走动,身体早已痛苦不堪,他极力忍着,以至于痛得身体痉挛发抖了。他只好道:“我体内有伤,需要休息,铁柱大哥你有事就自去吧。”
“伤在哪里?伤在哪里?”铁柱担心的在天行身上寻找。
天行道:“在身体内部。”
铁柱又将酒递过来道:“内伤好办,我泡的这个酒里面有很多珍稀药材,喝了对身体很有好处,每天喝一点,什么内伤都能养好。来吧,喝一口。”
天行摇头推辞。
铁柱皱眉道:“你怕我会害你吗?我生得这么俊俏难道看起来像坏人吗?”
天行暗自发笑,居然这么自恋,还没我俊俏呢!他解释道:“我是被一只妖兽袭击,体内被射入了几根坚韧的牛毛,就像几根针刺在身体里,一动就疼。”
“这……这我就没办法了。你不能自己把它逼出来吗?”铁柱话语间透着遗憾,似乎是真的出于关心。
天行对于铁柱的关心有些感动。若是自己遇到别人受伤也会关心并给予适当的帮助的,推己及人,所以他也相信铁柱关心自己是出于真心的。事实上他感觉铁柱若要伤害自己抢夺龙鳞,自己也很难抵抗,因为铁柱面对龙鳞破碎虚空这种奇事都显得云淡风轻,显然是见过大世面有大本领的,至少人家话语里显示出逼出体内的异物是件简单的事。
牧也一直没有动静,没有给予提醒。
于是天行决定相信铁柱,请求他帮忙收集雄黄,硫磺,明矾,鸦胆子这四种药。
铁柱听后道:“这都是些腐蚀性很强的药,若吃进肚子里去腐蚀牛毛,恐怕连你的内脏都一同烧坏。”
天行道:“我自有用处。”
“那好吧,你在这里等我,此处离逍遥国不远,我去帮你拿药。我速度很快的。”铁柱说完这句话时,人已不见了。
天行道:“二哥,你觉得他可不可信?”
牧没有反应。
天行找了棵大树坐下靠着,过了不久,牧出声道:“感觉此人实力很强,非常强。”
天行问道:“强到什么程度呢?”
牧道:“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感觉很强。”
天行不禁感叹道:“以前的我感觉自己打猎很强,都没见过比我更厉害的人物,如今却总能遇到这个世界的顶尖高手,真是见了鬼一样。”
牧冷哼道:“以前你是蚂蚁,只能方圆两丈地里活动,不光你看不见高手,高手也不会注意你。就像这次,若非你是破碎虚空掉下来,岂能引起他的注意。以后你若成圣了,你的眼里就全是圣人了,你还会跟路边的孩童抢糖吃吗?还有,别说什么见鬼的话,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鬼。”
天行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真的有鬼吗?”
牧道:“所有人的本源其实就是一团意识,有载体的是人,没有载体的意识就是所谓的鬼。一般微弱的意识离开了载体会消散,所以古往今来那些死去的普通人都不会成为鬼,能成为鬼的,都是些厉害的存在。”
天行道:“可我经常听老人们谈起某某普通人冤死后化成厉鬼。几十年或上百年都能危害一方。”
牧道:“那些都是本身有极高的悟性之人,在生死片刻领悟了某种道的奥义,所以意识暴涨,才能暂时维持意识不散,若此后没有继续领悟修炼,意识终究还是会慢慢消散,所以那些真正能保持意识不散的鬼都是极其厉害的。”
天行道:“那,温水潭的那位高手,难道是鬼?”
牧道:“你以为他没有载体?”
天行道:“难道你看到过他的身体?”
牧笑道:“对于领悟了道境界的人,整个世界都是他的载体。他怎么可能会是鬼。”
天行开始犟了,道:“你又怎么知道他是道境界的人而不是极其厉害的鬼呢?”
牧道:“因为……我怀疑他是逍遥圣。”
逍遥圣庄鱼,那个三百年前没有神龙接引飞升,一怒之下收取了天下间散落的正气,导致儒国没落的圣者。
牧道:“而且我也怀疑海海和小小的师父,那个进去过太初之地的道髻儒装的圣者也是他。毕竟他是道国之人,却也是正气功法大成的圣者。”
天行也深以为然,因为他在温水潭边第一次被困在识海时,他曾观想过逍遥圣,逍遥圣还诡异的冲他笑了,或许观想他的时候,他刚好就在附近,所以笑了吧。
天行道:“说起这个逍遥圣,现在这里又有个逍遥国,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二哥你以前来过这里没有?”
牧道:“在这片广阔的太极山脉中,除了道国和儒国两个大型国家外,深山里也有一些小型的国家和一些门派,比如你哥的那个通天宗其实就在深山之中,大概在道国与儒国的中段位置吧。有一些小国只有千户人家,都是些志同道合的人聚集而成,虽然号称国,但规模还不如一些大门派。太极山脉太广阔了,我也只去过很少的地方而已,这个逍遥国我也没听说过。”
二人又聊了一伙,天行道:“二哥,万一那个铁柱是心怀不轨的人,他想抢你的龙鳞怎么办?我看还是你来控制身体吧,你比较厉害些,遇到危险的应付能力强。”
牧没有回应。
“二哥,听到我说话了吗?”
“二哥?你来控制一下嘛,我快痛死了。说话啊!”
面对牧的装死,天行毫无办法,只得默默忍受痛苦。
过了大概三个时辰,日头西沉,铁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天行身边,将一个包袱放在他面前,道:“这些东西好难搞到,只找到了雄黄,硫磺和明矾,没有鸦胆子。”
天行面对这些药,也不知道怎么办,牧也没有动静,可能是铁柱在这里,有所顾忌。于是天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铁柱大哥,我有一些小秘密不方便让别人知道,能否请你暂时离开一伙……”
“不行。”铁柱很认真的说道:“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我就是觉得你有很多秘密,想了解你才帮助你的,如果你叫我离开,我也会躲在一边偷看的。”
天行很无奈。
铁柱道:“没事的,我就是好奇而已,如果我要图你什么东西,我早就咔擦咔擦把你捏死自己搜了。”
“好吧!”牧突然开口了,将天行扯入识海,自己控制了身体,对铁柱道:“在下单名牧,与这身体原主人一体双魂,兄弟见笑了。”
“哇!”铁柱惊叹,忍不住拔开葫芦嘴灌了一口酒,笑道:“第一次见这么神奇的事。”
牧道:“我要炼药了,请指教。”
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召唤出千机鼎,将那三种药石放入鼎中。
经过一番炼制,三种药石都化成一汪符水,牧直接将所有符水吸入体内。
但凡符水经过的内脏全部被药性烧得通红,牧极力忍耐克制着剧痛,控制着符水的走向,引到牛毛处,四根牛毛碰到符水慢慢的变软,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慢慢溶解。
天行能感受到牧的痛苦,因为识海内的灵液剧烈波动着,而且一直在消耗。
铁柱凝神观看着,当他看到牧忍耐快到极限,而几乎难以控制符水时,他终于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