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所看着天行瘫倒在椅子上睡去,停下了嘴里的咒语。这迷魂之法是巫抵所教,他找来门派师兄弟试验过多次,从未失手。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功力,不打击一下,恐怕以后真要骑在我头上了。”
周所眼中透着阴冷,拿走天行手中的木盒,到房间里拿出另一颗差不多的珠子放入木盒内,他打开大门,对天行发出一种尖锐的叫声。
“啊!”天行猛地惊醒,突然想起了一切,手中的木盒已不见了。一转头看到周所拿着木盒准备往外跑,顿时怒喊:“站住!你这无信小人!”
天行迅速凝聚出一只巨大的气手去抓周所。
周所也怒吼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不让你如愿。”他打开木盒抓起珠子狠狠往地上砸去。
“啪!”
珠子顿时摔成粉末,一些碎片也四处飞溅。
天行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珠子摔碎,这一瞬间,脑袋一声轰鸣,一股强烈的愤慨冲击了他,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失败,就像有人把他按倒在地,踩着他的头嘲笑他一般。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他都守孝悌,泛爱众。谁有困难他都非常乐意帮助,自己也会觉得很愉快。可是,为什么,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却遭到如此结果。
他越想越恨,激愤填膺,理智试图告诉自己“人不知而不愠……”耳中却又仿佛听到秦凤哭泣的声音“哥,你闭上眼睛,不要看。”
天行的脑袋里渐渐的全是秦凤的影子,想到从小坚强倔强的她如今受了如此大的伤害,而眼前这人却为了一丝旧怨,枉顾她的性命,两番失信。他再也无法压抑满腔的怒火,指着周所道:“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周所冷笑道:“可笑,我砸自己的东西,与你何干?”
这时丹术门的人听到这边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大师兄,出什么事?”
“大师兄,他是谁?”
“啊,门主也来了,快让让。”
丹术门门主约摸五十岁左右,是个高大肥胖的男子,携一群年青弟子前呼后拥的赶来。
天行厉声质问道:“丹术门难道只教学不教做人么?选这种无信无义之人做大师兄。”
门主威严的喝道:“你是谁的弟子?在这瞎喊什么?”
周所向他欠身道:“师父,此人不是我门中弟子,他来向我借那颗解毒宝珠,我不愿借他,他就发火闹事。”
“岂有此理!上门借东西还这么蛮横。”门主怒道:“那宝珠现在是我派镇派之宝,岂能借给你。”
“我蛮横……”天行想到自己又是磕头又是作揖说好话,现在居然还被指蛮横,简直气得胸口胀痛,气喘不止,话都说不出来了。
旁边的弟子们也纷纷辱骂。
“哪来的野小子,来这里撒野!”
“借东西你情我愿才是,哪有强借的道理?”
“是啊,那不是跟抢劫的强盗一样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
更有些女弟子道:“我周所师兄这么英俊,怎么可能是无信无义之人……”
“对啊,你们看他脸上还有疤,丑死了。”
“他眼珠子都是血红的,肯定是个小魔头。”
天行面对众口指责,根本无从争辩。他现在恨透了这个门派,这些人的每一句指责都像刀划在心上,冰凉刺痛。
“你们说的都对,说我是魔头,我就给你们看看真正的魔。”天行不再压抑怒火,满腔的怒火瞬间烧遍全身,他的皮肤变成血红,他的眼珠似要喷火,他的一头黑发也变得暗红,根根倒竖飘动。
此时他就像是一团火焰,慢慢腾空升起,周围二十里范围内气温在渐渐升高,许多轻质的灰沫枯叶也无风飘起。
丹术门众人被他这突然的变化吓得惊慌失措,纷纷大叫:“真的是魔头!”
“敌袭!敌袭!”
“好可怕,快跑!”
门主也感受到了天行那种无形的怒火,他不擅长战斗,赶紧吩咐道:“快去把闭关的三门主叫出来!”
周所此时也惊惧万分,暗道:这到底是什么功法,他的实力怎么比刚才恐怖了百倍。
天行刻意压抑了意识,任由怒火侵蚀他的一切,他原本清明的识海也成了一片火海,那些快要化成晶体的灵液也融成了火红的岩浆。
大火球一般的识海在炙烤着黑暗虚空,黑暗里不停的流出灵液,汇入识海中,渐渐的,二十里大小的识海已灌满了岩浆般的灵液。
识海没有扩大,灵液开始蒸发,岩浆开始结块,转换成火岩,火岩成片凝结,形成了火山。
黑暗中的灵液依旧不停的注入到识海内,最终识海全部变成一团燃烧的火岩,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反馈给了天行的身体。
天行精神一振,感觉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他的意识苏醒了,他眼里的世界变得清晰无比,许多以前无法看到的细小微尘都出现在他眼里。
他念头稍微一动,无数细小的微尘凝聚成一团,出现在他手心,这已经是实实在在坚固的物体,不再是气体。
“这应该就是正气凛然的实力,可惜我并未成就正心,却是成魔了。”
天行虽然实力大增,却非常遗憾。这一切都是被周所气出来的,他扫视附近,发现周所躲在十丈外的一棵树后观察着自己。
天行暗道:你不借珠子我没法怪你,但你让我白白磕了头,这笔账一定要找你清算。
他凝聚出一只大手将周所抓了过来,按住让他跪在自己面前,怒道:“无信之人,你把三个响头给我磕回来吧!”
周所倍感羞辱,爆出血气拼命挣扎,但天行此时的气手已经极度凝聚,坚如磐石,血气也无法撼动,一点一点的将周所的头往地上按。
“住手!”
一声极具威压的喝声爆起,竟然将天行的意识震得呆滞了一下,气手一下子散掉了,周所赶紧逃开。
就在此时,一柄三尺长的短剑激射而来,直奔天行面门!
天行就算察觉到了也根本来不及躲闪,但他头皮一紧,法随心动,本能的凝聚出一堵琉璃般的气罩护身。
短剑威力极强,被气罩阻挡了一瞬间,便刺破气罩,斜斜的插在了天行的右肩锁骨下,刺进了一尺之深。
“啊!”
天行一声痛苦的惨叫,他忍痛将短剑拔出来扔掉,鲜血汩汩冒出。他知道遇到高手了,不敢恋战,捂住伤口后一声长啸,一对巨大的如同火焰般的暗红色翅膀,在他身后展开。
巨翼扇动,四周掀起高温的狂风,到处是细小的灰烬飞扬,迷了众多在暗中窥视的丹术门弟子的眼睛。
“周所小人,这三个响头我一定会找你讨回来的,不死不休!”
狂风渐止,天行如同火鸟朱雀般划过高空离去。
丹术门门主与一灰衣青年走出来,周所与其他弟子也心有余悸的上前。
丹术门主道:“老三,刚才怎么不把他留下?”
灰衣青年道:“我观此人气息十分纯正,不似作恶之人,赶跑他便是了。”
丹术门主道:“可是你又伤了他,万一以后前来寻仇,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底细。”
灰衣青年叹息道:“这是我失误了,我看他气息强大,却不料实战这么弱。”
灰衣青年捡起地上的短剑,短剑的剑刃已经碳化,轻轻一摸就碎成渣宰,不由得心疼得连连叹息。
丹术门主正要走,灰衣青年叫住他,道:“呆伙送十瓶上品丹药到我那里。”
丹术门主很不情愿,满脸为难道:“老三你太生分了吧。你看你就出来动弹两下就要我这么多丹药。”
灰衣青年将短剑抛给他,道:“这把剑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宝剑,我与别人争斗从未有过任何损伤,现在被烧成废铁了。”
丹术门主拿着这价值十瓶上品丹药的废铁,心疼兼肉疼,脸上的肥肉把眼睛都快挤没了,咕哝道:“这……这小孩练的什么道法,这宝剑也能给整坏……”
灰衣青年赞道:“此人的意识太纯粹了,才能使出如此恐怖的道法。”
丹术门主转脸瞪着周所,道:“你干了什么好事把人惹成这样?呆伙到我那里给我解释清楚。”
“是。”周所忧心忡忡,那句不死不休预示着以后天行还会找他麻烦。
天行一路飞行,右锁骨处的伤口停止了流血,但鲜血已经染红的上衣。
“无瑕珠未借到,这可如何是好!”
天行焦急懊恼,心乱如麻,不知不觉间已飞到了巫山,正巧在一片山崖边看到了孰湖在驮着秦凤飞翔。
孰湖也看到了天行,欢叫着迎上去,来到近处才发现天行满面愁容,身上血迹斑斑。
天行不等二人询问,便往巫山大殿飞去。
来到大殿内,众人都在,天行将借无瑕珠的经过愤愤说出。
“什么!无瑕珠被周所摔碎了?”大巫主巫咸勃然大怒,转脸朝巫抵吼道:“老三,你教的好徒弟啊!”
巫抵羞愧难当,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出声。
天行问二巫主巫彭道:“仙长,还有其他的方法么?”
“额……”巫彭沉吟不语。
“哼!”大巫主似乎极为愤怒,怒哼一声拂袖离开了大殿。
巫彭叹口气,摇头道:“没有了无瑕珠,我也没办法了。只有一些排毒的丹丸,但只能起缓解作用,无法彻底清除。”
“啊……”天行的心揪痛,如遭雷击,加上他失血过多,脑中一阵天旋地转,摔倒在地上,差点晕厥。
秦凤在一旁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上前扶起天行,让他坐靠在自己怀里,泣涕涟涟道:“哥,你要照顾好自己……我没事的,我大不了发作了就咬东西而已……”
巫彭连连叹息,道:“你的体质已经改变,以后毒发会越来越频繁,就算死不了,也无法正常生活了。”说罢,他也转身离开了大殿。
其他三巫也跟着黯然离开,秦凤看着他们离去,眼中闪烁着伤心与委屈。
天行右手无法抬起,用左手去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哀声道:“是我对不起你,你为了等我而受伤,我一定要治好你。”
秦凤抽噎着道:“哥,我们不治了,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去到处求人,还下跪遭人侮辱。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不能作践自己。”
天行道:“小凤你别担心,我们还有希望,我带你去西方大陆找神医布莱曼。”
这时桃花拿了治伤的药膏过来,道:“西方大陆现在很危险,那里的人对我们东方人很不友好,我两个月前回了一趟令国,令国已经贴了禁行通告,最好别去西方大陆了。”
天行自嘲道:“我现在红发红眼睛,换一身衣服以后,谁还知道我是哪里人。”
桃花揭开他右肩的衣服,轻柔且专注的处理伤口,再轻轻涂抹药膏。
天行如同入定,细心感受着桃花的每一下触碰,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温柔。心内情不自禁泛起涟漪,全身鸡皮疙瘩皱起。
“桃花姐,你再轻一点吧,我哥痛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秦凤心疼的说道。
桃花与天行同时脸色通红。
涂完药,桃花道:“伤口很深,万幸没伤到骨头,最少要休养半个月才能动,不然伤口扯裂就更难愈合了。”
天行道:“我等不了,明天一早我就走。”
桃花皱眉道:“我师父不在你这里了,你最好别逞能。”
天行见她有些看轻自己,心里不悦,又觉得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的他不在的?”
秦凤道:“是我说出来的。”
桃花看着秦凤,冷冷道:“小妹,以后最好不要轻易说出自己的底细,会害了自己的。”
孰湖本来在一旁暗自为天行秦凤垂泪,听到这话后又心疼天行起来,不由反驳道:“你又知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会伤害别人的。”
桃花知道她的意思,在责怪自己对天行太冷淡,她环顾四周,确定巫山五妖不在这里后才轻声道:“其实他们还有救秦凤的办法,但是舍不得用。”
天行一惊,连忙问:“真的吗?”
桃花道:“我经常翻阅这里的书籍,得知在两千年前这里曾是天神与人间沟通的地方,生长着一棵直通天界的大树,叫做建木,东方大陆的人飞升天界都必须通过这棵建木,由于这块宝地实在太重要,最终引发了一场浩大的战争,几乎所有的圣者大能都被牵引进来,死伤无数,其中就包括孰湖。”
孰湖一懵,道:“那我是死了还是伤了?”
桃花道:“你当时只是小角色,没有详细记载。”
孰湖道:“那我可能是死了,因为有人说我是复活的。”
桃花继续道:“当时号称天神后裔的巫族为了保卫这里,五位实力最强的巫主也牺牲了,可惜最后建木还是被战神一怒之下用神器盘古斧砍断了,建木凭空消失后,这场战争才平息下来。从此天神才开始派神龙来接引飞升。”
“但是外人却不知道,在建木生长的地方形成了一座献祭大阵,只要有足够的祭品,就可以沟通天神,生死人肉白骨都可以做到。而大巫主就掌握了这座大阵。”
天行有些不信,道:“若能生死人,为何他们不复活死去的五位巫主?”
桃花摇头道:“书籍没有记载太多,估计复活死者需要很多条件,他们无法满足吧。”
天行道:“我看他们都对我挺好的,若有此功能应该会帮我的。”
桃花道:“你若还是神龙,那他们肯定会最大限度的帮助你,现在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不会把那么多资源浪费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的。”
天行不死心,爬起来道:“我去求求他们。”
秦凤拉住他,哭着道:“哥,我不想你去求任何人,他们不愿帮我就算了。”
天行厉声道:“什么叫算了,任何一点希望都不能错过。”
秦凤道:“哥,我答应跟你去西方找那个什么不来嘛,你不要去求他们好不好,我宁愿死也不愿看到你被人作践。”
孰湖泪眼汪汪,对桃花道:“你去帮天行求求他们好不好,你是他们的巫之子,他们肯定会给你面子的。”
桃花面露难色,叹道:“你以为我真是什么巫之子吗?除了我师父巫姑对我好外,其他四个根本不认可我,说好的传功也从未兑现。”
“唉,见过了无信,再见无仁,这世间不知还有多少挫折等着我。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脸呆在这里了。”天行对秦凤道:“我们走吧。”
桃花道:“你受伤严重,还是在这里养一段时间再走吧。”
天行摇摇头,道:“我在这里,大家都难堪,何必要招人厌。况且小凤的事不能耽搁。”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桃花将治伤口的药膏与几瓶给秦凤呕毒的丹丸做了个小包袱,给秦凤拿上,道:“西方大陆的人更加阴险狡诈,你万事多留些心眼,不要以为人人都讲仁义礼智信,你现在实力不强,安全第一。”
天行看着桃花,心中泛起千般情绪,但他已经不能再吐露心声,因为他看不透桃花的心意。
桃花正视着天行的目光,没有闪避,似乎在表达什么。
二人对视着,都希望对方能看懂自己的心意。
“对不起……”桃花突然低下头,轻声道,她为自己没有替天行去借无瑕珠而深感自责。
天行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被伤过的心只能理解成:桃花终究还是开口拒绝了我。
天行苦笑着点点头,说不出话来,对秦凤使了个眼色,二人并肩走出大殿。
孰湖与桃花一路送出来。
天行望着这巫山,突然升起无尽的委屈与愤怒,半年时间赶路,满以为到了巫山就能圆满解决问题。却不料受尽羞辱,遭人嫌弃,毒没解,自己反而受了重伤。
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碰见别人有困难,他绝对是倾力相助,现在自己却被如此对待,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加上桃花也拒绝了他,一切都是那么的糟糕。都是因为自己弱小,没有人重视自己。
越想心火越旺,泪水也在眼眶打转。自从天行尝试了放纵心魔的方法后,他的情绪越来越极端化,要么完全克制,要么完全放任。此刻的他终于忍受不了这股压抑,仰天高喊:“我恨啊!”
“我恨啊!”
屈辱愤怒的吼声呼啸山林,刮起猛烈的狂风。
天行仍不解气,用左手对这三丈外的一块圆形大石凌空一抓。
“呀!”
天行将大石假想成敌,是一切不公及丑恶化身,他将满腔的心火灌注其中,大石由黑变红,渐渐变成一块大火球,燃烧着闪耀的火焰。
最后天行左手抱起秦凤,奋力往高空一跃,火翼尽力展开。那是何等巨大炫丽的翅膀,周遭五里范围内都是火焰的气息,到处弥漫着灰烬。
火翼扇动间,狂风猛烈,树木折腰。
“啊!”
天行发出怒吼,朝西方极速飞掠而去。带起的骤风刮得附近的碎石四处击打,只有破坏才能发泄天行心中的怒火。
桃花任由狂风吹打,身形摇摆,她的心很痛,一来是自责,二来是心疼天行,多么深的屈辱才能将一个谦谦君子逼成了怒火的魔头。
孰湖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她也无法压抑心中的不满,冲桃花哭喊道:“天行能为了朋友不顾一切,你却不肯为他放下一点面子,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心狠?你知道的,他也能为你做任何事。”说罢,她哭着跑开了。
桃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伤心的抽泣起来。
此时巫山五妖正聚在一块水晶石前观察着这一切。
巫姑终究是女性,心中十分不忍,道:“我们是不是对这孩子太冷漠了,毕竟那也是一条生命啊。”
巫咸道:“我估算战争会在这十年内爆发,所有物资都不能浪费,才能尽量保证能在这乱世中存活下来。我们也是有苦衷的,而且我们也没有欠他什么,不必内疚。”
巫姑道:“我看天行这孩子此时的实力比神龙在时更加精纯几倍,进步如此之快,会不会他才是大哥预言中的救世之才?”
巫咸摇头道:“就算他进步再快,十年之内也不可能成就圣人,而我们的实力已经离成圣只差一个境界了,他就算有跟我们一样的实力又能怎样,想在这整个大陆的战争中存活依旧艰难。想三千年前巫山建木引发的大陆战争,多少圣人陨落。”
他又道:“我所看中的不过是神龙穿梭虚空的能力,所以天行再强,也不会是救世之才。”
巫姑道:“大哥要的是救巫山之才还是救世之才?”
巫咸叹道:“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们死去的五位兄弟吗?只有我们活着才是真理。”
巫姑哀叹不已。
巫咸道:“你去把那块心火石灭了吧,我怕你那徒弟看久了道心失守。”
巫姑来到心火石边,双手挥动,四周的地上长出无数青藤,如同布幔般将自己与心火石遮蔽,里面除了心火石的火焰外没有了其他光源,头顶隐隐有小小的乌云在心火石上聚集,一阵密集的雨点洒落在心火石上。
这雨水是灵气所化,能滋养万物,洗涤污秽。雨点一接触火焰立刻化成水气不见。
巫姑加大的雨量,如同瀑布般的雨水浇到心火石上,却依然遇火化气。
“奇怪,这火焰温度不高,我如此强大的灵力之雨竟然无法浇熄。”
巫姑又试着冰雹,大雪,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撼动这心火半分。
其他四妖见状也前来一试,但无论用任何办法也无法将它熄灭,甚至武道精通的四巫主巫罗想一拳打烂这石头也不能,一切外力碰上这心火都会消于无形。
最后巫彭苦笑道:“我们五个离圣者只有临门一步的实力,竟然无法撼动一个小孩创造的火焰,这是什么情况?”
巫咸道:“这种道法简直前所未见,不可思议。”
巫姑道:“道法有强大与精纯之分,我们法力虽强,却奈何不了这精纯到极致的道法。许多悟通大道的圣人都无法施展出如此精纯的道法来,天行这孩子或许真是救世之才呢。”
巫咸道:“传闻儒国的正气功法也属于最精纯的道法,但这很明显不是正气,反而更像魔功,我怕他成不了救世之才,反而变成乱世魔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