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个大师,总觉得我该想起什么。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眼前这个大师就是给玉石送东西的人,我和踏宴来的时候他正准备走。
“应该没什么事,我们就是想看看送东西的流程。”,我对他笑笑,又对着刻梦笑笑。
大师一愣,看了眼旁边的刻梦,才对我说:“我也不大清楚,我是第一次来,帮别人送东西进来给一个叫玉石的。”
我点点头,正准备告辞,就看见踏宴一副打量的表情看着大师。
我拍了拍他叫他走,他才跟着我转身,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迅速回头:“锻骨!”
我转头看去,踏宴已经走到了大师面前:“你是锻骨吧!”
被叫做锻骨的大师皱了皱眉:“抱歉,你认错人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踏宴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问刻梦:“他登记名字了吗?”
刻梦顿了一下:“登记了,叫无相。”
踏宴迟疑了一会儿,想去拿登记册看,却被刻梦一把拦住:“这是私密档案,不能给你看!”
踏宴这才停手。
回去的路上踏宴似乎一直在想这个人。我也有些拿不住的念头。
不知从哪里开口,于是便问踏宴:“你说的锻骨是谁啊?”
“挺早之前一个亲友,打本的。不过我转pvp很久了,就没跟他一起玩。”,踏宴顿了顿:“是个打起本来不要命的人,他一定赚了很多钱!”
踏宴又想了想:“我师父应该也认识呢,一起打过一次本。”
小铃铛打本?进大明宫之前认识的?
有一个念头突然闪出来:“那个那个!要第一个装备和挂件那个吗!”
“第一个装备和挂件......”,踏宴抬起头皱着眉思考者:“啊对对对!就是给情缘拍的那个大师!”
我压不住我的嘴角了,一种强烈的兴奋感让我觉得我脑袋里在炸烟花,我咳嗽了一声,凑近踏宴对他说:“你知道玉石是谁吗?”
踏宴摇摇头。
“锻骨,玉石。大师,花姐。你再想想?”
踏宴的眼睛动了动,随即恍然大悟。
果然讲八卦是最令人激动的!踏宴立马拉着我在原地蹲下:“我师父知道吗!你说玉石她自己知道吗?”
“就是你师父告诉我玉石是那个花姐的。但是锻骨既然改名成无相,就一定不让玉石知道!”
踏宴点了点头,又突然皱起了眉。
我没看见,继续说下去:“这大师是不是以前辜负了玉石!现在来找她求和!不行,这件事这么过分我一定要告诉玉石!”
我立马起身就要走,谁知被踏宴拽了回来继续蹲下:“我觉得锻骨不会,亲友了两三年我还是知道他的。我知道他俩死情缘,那段时间他可痛苦了。”
“呵,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我眼睛一瞪,对男人表示唾弃。
踏宴立即反驳我:“你们女人才是一天到晚闹脾气!”
“闹脾气?”,我心里一气,气得我笑出了声:“那你给我举个例子?你是能说龙牙还是锻骨?”
踏宴没说话了。我哼了一声站起来,才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
“陵崖?”,我皱了皱眉。
“抱歉,我刚来,从你说举例子开始。”,陵崖看着我的表情,对我解释道。
我没搭话,走开了。
走开了?不可能。我觉得这个陵崖很奇怪,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于是我悄悄躲在了转角。
“你怎么来了?”,踏宴就着陵崖伸出的手站了起来。
陵崖道:“想来看看她。”
踏宴不赞同的摇摇头:“太频繁了不太好吧。”
陵崖没回答他,又看了看大明宫入口:“刚出去那个人有些眼熟。”
“锻骨,你记得吧。就85年代说给情缘拍装备那个。”,踏宴心里似乎有些烦躁:“你说你们一个个,有情缘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陵崖没有反驳,倒是笑了笑:“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岂不是可以达成同盟?”
踏宴白了他一眼,转身准备走:“走吧,带你找找路,下次来了直接去我房间等我吧。”
他俩走了一会儿,我才将手从胸口拿开。
我吞了吞口水,认真的想了一个问题: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吗?
......
......
“想啥呢这么入神!”,小铃铛拍了一巴掌我的肩。
大家已经在一起吃晚饭了。
我抬眼一看,都在看着我,小铃铛,陵崖,玉石,刻梦,踏宴。一个不少。
我的眼神在陵崖和小铃铛以及踏宴身上多停了两秒,在小铃铛伸手在我眼前晃晃的时候,又看向玉石和刻梦。
内心煎熬。
却无人诉说我的发现。
对于爱好八卦的我来说,太难了。
看来今晚有必要去找饿鬼讲讲八卦了。想到这里我的一腔“愁绪”才有了安放的地方。
我挥挥手说没事,我顿了顿,看了眼小铃铛——如果最后她知道了我早知晓这个人是谁却不告诉她,会不会怨恨我?
于是我想了想,加了一句:“就是......有点想苗疆了。”,够明显了吧!可我余光看见陵崖抬眼看了我,似乎带着警告。
其实他不用担心,在大明宫待了太久的小铃铛,心思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细腻敏感。比如,此刻小铃铛推了推我的手笑着说:“明毒大法好啊!不带他们中原人玩!”
接着他们就苗疆地形地貌特征,旅行必去,住宿条件,防虫药物聊了起来。玉石表示可以提供绝对保障的防虫蛇香囊。
我舒了口气,有些庆幸,也有些不甘心。我偷偷想着,不是不愿意看见他们继续在一起,从踏宴的故事里,龙牙并不是一个坏人。而那时的两人看似性情温和,可一旦碰撞起来也是不伤不止。
小铃铛说,她没有执念了。
可满房间的黑龙斩铁又怎么解释呢。
或许已经是一种习惯和执念,可这样太辛苦了。虽说时间会消磨一切,但有龙牙亲自解铃,应该会更好吧。
我看了看陵崖,他似乎和故事里的龙牙不一样了。
陵崖桌下碰了碰踏宴,指向我。踏宴有些犹豫,凑过去问陵崖:“不如拉来当盟友?”
“......”,你们这个悄悄话能再大声点吗?
“拉的过来?”
“放心阿毒心很软的!”
感觉到陵崖带着调笑的眼神,我实在是不能装没听见了。放下杯子摇了摇头。
“看见了吧。”,陵崖将酒杯递到唇边前给了踏宴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踏宴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这顿饭散得很快,陵崖也和我们告别出去了。
我回到我的小院子,拿了许多零食交给路过的小鬼,让他给我换几壶酒。
在等待的时候有人敲我的门,我打开一看,是玉石。
“怎么了?看你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的。”,玉石慢慢坐下来,给我倒了杯茶。
我看着玉石这幅知心大姐姐的模样,突然想试探一下。
“我有个朋友,以前被一个人伤过心,如今这个人换了个身份来接近她......”,等会儿,我怎么觉得我编的这个故事同样适用于玉石呢:“然后就之前两个人也不成熟,现在过了好几年彼此都很冷静了......”
“你是说小铃铛和陵崖吧。”,玉石在我声音渐渐弱下去的时候有些笃定的问我。
我有些吃惊。
刚走进门口的踏宴也很吃惊。
随即他用脚关上了门,手里抱着两坛酒,交给我的时候说在外面碰见帮我换酒的小鬼了。
接着他看向玉石:“玉石玉石,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玉石轻轻一笑,用手指点了点杯子:“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你们得先清楚小铃铛是怎么想的。”
玉石将手中的茶喝完,便要走了:“我提出了建议,具体要怎么实施就看你们啦。所以如果事情败露......”,玉石对着我们狡黠一笑,转身走了。
果然花花切开都是黑的!
可这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我看了看桌上的酒,突然有了个想法。
我对踏宴说:“比如酒后吐真言?”。
我们约小铃铛是第二天的晚上,此刻月色正好,适合抒情。
为了调动悲情气氛,我先三杯酒下肚,在脑海里飞速搜索我的苦情史。
“我离开苗疆三年了,我其实一直喜欢我的一个师兄。”,我眉头紧皱,叹了口气。
半晌,又叹了口气。
小铃铛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看着我,吃了十几颗也没见我有下文:“喜欢你一个师兄然后呢?你师兄不喜欢你?喜欢你的闺蜜?所以你伤心难过离开了苗疆?”。
我有点慌,小铃铛把我的套路都讲完了:“不是......我师兄他......他喜欢我师弟。”。行吧,瞎编吧。
小铃铛一听,来了兴趣:“那你们师父同意吗?”
“我师父......师父......师父喜欢师弟......”,我余光里看见踏宴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那你师弟喜欢谁?”,小铃铛似乎被我吸引了注意力,磕花生的速度慢下来了。
“我师弟喜欢......我。”,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已经不想理会这个故事有多恶俗了,准备开始下一个话题。
“所以,你是被逐出师门的?”
“......”
我犹豫的点了点头。
“啧啧啧。”,小铃铛喝了口酒:“世风日下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