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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家不是家

在蓝光流淌之时,井之源和易三看得清清楚楚,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载他们的司机。

司机和灰白头发的人一起沉入江中,他们以为这两个非人的怪物就此成为江里的烂泥,没想到司机还活着,而且还出现在了这里。

司机还活着,那么……那个灰白头发的男人呢?

对于司机和灰白头发的人,井之源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但是相比较而言,他更为害怕的是有着一对紫瞳的灰白头发的人,那人除了有一身强而有力的格斗本领,更似乎有着另一种奇怪的能力,那是他在唐伯家里远远和灰白头发的人对视的那一眼感觉到的,好像无论自己躲得多远,灰白头发的人都能够轻易找到自己。

漆黑的洗手间里,井之源顿时觉得后脊凉嗖嗖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后盯着自己,他僵硬地回过头,瞪大眼睛,看不到人。

确实没有人,只是心理上的作用造成的压力,不过井之源再也不想在洗手间里待着了。

井之源说道:“我要回去看一看。”

易三苦笑道:“能直接逃命么?”

井之源摇摇头:“有件事我一定要回家才能确定。”

刚才井之源回头看身后的动作实在吓到了易三,易三也不敢继续待在这里,听到井之源如此决然的语气说话,只好说道:“那我陪你一起。这样一来,至少和我的梦有所区别。”

两人从窗外爬出去,顺着排水管道溜下去,又从小区院墙翻进小区。这时小区里有人发现了尸体,因为小区很老的原因,照明的灯坏了不少,光线昏暗,他们趁着昏暗环境中的骚乱进了井之源的家。

家里极为简陋,厅中一张长椅是井之源睡觉的床,房间是给井中月休息用的。井之源一回家直接就进入到了房中,房里一张床一个衣柜外加一张旧桌子,除此外别无他物。

只是短短十几秒,井之源很快将房间翻了一遍,脸色铁青的出来,对易三说道:“我可能……没有妹妹。”

房里没有任何属于女孩子的东西,或者确切的说根本没有两人生活的痕迹,全部只是摆设。

衣柜里面是空的,没有衣服。

桌子是空的,没有物品。

床就是床,没有任何可以盖的东西,甚至……没有睡过的痕迹。

这一切让井之源不得不得出一个令自己心脏狂跳的结论: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为了证明,他出去走进围观尸体的人群中。

他问一位大婶:“你认识我吗?”

大婶看了看,疑惑道:“不认识,你谁呀?”

又问一位大叔:“你认识我吗?”

“没见过你,你认识我?”

他见到一个奶奶级人物,站到对方面前:“您见过我吗?”

“小伙子你考我呀,你别看我七十多了,眼睛好使的很咧,记性也好的很咧,好了,你让我看看……近点……再近点……看清了,呵呵,没见过你呀,你从哪里来的呀?”

“请问你知道这栋二楼住着的一对兄妹吗?”

“这家?你说这家吗?一直没人住啊……听说租出去好几年了,一直没见有人住过。”

这时易三拉住了脸色由铁青转为苍白的井之源,低声道:“我们得快点离开。”

井之源这才发现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中都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扫过来,显然他们开始将陌生的外来人和六具尸体挂上了钩……

……

夜色下,在青河市的一个公园里,没有身份证的两人躺在林中的草坪上,透过斑驳的枝叶望着天空中唯一能看到的一颗昏暗的星星。

“当初你去武振市应聘应该是从家里出发的吧?”

易三试着帮思维混乱的井之源理清思路:“按理来说,应该有人见过你出入。你妹妹……”说到这里,想起井之源家里的情况,易三不确定地道:“你不认识别人,别人也不认识你……你总不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吧。一定有什么地方我们忽略了。”

井之源脸颊抽动了几下,天空中的星星时明时暗,他说道:“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

“哪两种?”

“第一种情况,我们实验后不是在原来的时空醒来的。”

“你的意思是……”

“平行时空。我们是在另一个和原来生活过的时空相平行的空间里醒来的。”

易三坐起身来,想了想道:“不太可能吧,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应该有和你相同的情况出现。我……我不觉得我生活过的环境和以前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井之源喃喃道:“那只有第二种解释了。”

“说说看。”

“我……的记忆出现很大问题了。”

“你是说实验之后,你的记忆不是原来的记忆?”

“不……”井之源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他的思路开始渐渐清晰:“是实验之前。现在细细回想,我竟然想不起我是怎么到的振荣集团大厦的楼下,仿佛……我就那么站在了振荣集团的楼下,怎么去的,我完全没有印象。”

“总不会你的记忆是假的吧?”这话易三完全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井之源脑中仿佛闪过一道光,一幕幕情景如放电影一般从大脑里闪过,他豁然站起。

“……契合度和粒子溶合度分别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八和百分之九十二……”

“这怎么可能?我问过别人,没有超过百分之十五的,一般的都在百分之十左右,你这数据太吓人了一点吧。”

路口侧翻的货车直接撞向了振荣集团……

预先等待的司机……

家中超越时代的科技……

这些……都是安排好了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思维越发清晰起来,从未有过的清晰。井之源捂头呵呵笑起来,笑声苦涩且痛苦:“我的记忆真的是假的……妹妹真的不存在,她唯一存在的目的就是以防万一出现意外的情况,是要让我回家啊,呵呵,哈哈,家里那个东西应该是最后捕获我的工具,哈哈……”慢慢地,他对自己的遭遇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轮廓。

易三也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只是局限在对科技的认知上,打个常用的比方,以前生活在井中,不知道井外世界的广阔,也就局限了思维,他听不明白井之源的意思:“什么记忆是假的?记忆还可以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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