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功头皮发麻,感觉到事态朝着失去控制的方向发展,只见光屏中的少女仍微笑着,说道:“……何必时已死亡,何成功由第三权限上升为第二权限……”
何成功问道:“为什么不能是第一权限?”
“第一权限只能是创始者。”少女微笑回答。
何成功沉声道:“是不是说你得听我的?”
“和第一权限没有冲突的话,是的。”
何成功心中顿时安定下来,第一权限无人,自己第二权限不就是最高权限?何成功忽略的是,光屏中少女的回答并不是说第一权限是空着的,作为新生的智能生命,她将易三放在了第一权限的位置上面。
“我今后的名字叫井中月,您可以称呼我小月。”少女脸上微笑不变,事实上从她出现开始,微笑就如刻在脸上,看得多了,就有些呆板。
她还只是在模仿吧?
何成功心想:这就是非生物类的机械智慧生命吗?如果是,人类到底是开启了新纪元还是开启了另一个潘多拉之盒?
光屏中的少女轻轻唱道:
“井中月,你是落入尘世的精灵,皎洁明净,再小的井口也遮不住你的光辉。”
“井中月,你是困在井里的月亮,孤寂高傲,再小的井口也关不住你的希望。”
何成功静静的听着,未知的曲未知的词,是这个智能生命写的吗?
……
井之源不会知道,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记忆中的妹妹的名字出现了,不是在他的身份证信息里,不是在现实的生活中,而是在振荣集团地下负二十五层到负二十八层里,一个强大电子生命诞生后的自我取名。
巧合的是,这个强大电子生命取的名字是井中月。
李笑山是个耿直的人,只要他决定了的事,便会单纯地付出所有心力。
和井之源、易三接触之后的第二天,他便带着井之源二人前去孝兴郊区的一个酒店,拜见从隔离区回来的兄弟。
李笑山的兄弟自然是当兵认识的,东盟的军队从来只驻守隔离区内线,服完兵役后,李笑山选择了回家,而李笑山的这个兄弟却选择了进入隔离区生活,成为了隔离区里的一名佣兵。
李笑山的兄弟叫蒋烨磊,蒋烨磊这一次回来,据李笑山的说法是,蒋烨磊想要找人去隔离区组建自己的佣兵团队,准备大干一场。
不过井之源心里却有一个很大的疑问:组建佣兵团队需要回到内地来吗?
只是井之源现在走投无路,心里面迫切地想快点离开内地,远离漩涡中心,离得越远必定越安全,振荣集团势力覆盖再广,还能广到天边去?
他压着心里的疑惑拜见了蒋烨磊,看到蒋烨磊的那一刻,不由惊叹于对方雄壮的身材,二米有余的身高,各个身体部位鼓涨的肌肉几欲要从身体里脱离,粗厚的血管蜿蜒突出,好似缠了无数条小蛇在身上,达到了人类肌肉发展的极限,裸露在背心之外的肌肉上遍布着兽类的恐怖爪痕。站在如此一副身躯面前,自然而然就有一种令人呼吸不畅的感觉,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站立的黑熊,充满了血腥气息的黑熊。
只不过在蒋烨磊的脸上,井之源看到的却是一副带着憨厚笑容的脸,给人一种善良老实的感觉,破坏了整个身体带来的雄壮气息。
和蒋烨磊的沟通是轻松且愉快的,按蒋烨磊的说法是:“李笑山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没有盛气凌人的言语,三十多岁的蒋烨磊以一种自然熟的方式很快搏得了井之源和易三的好感,在长达半天的交流中,井之源总算对隔离区有了较为清晰的认识,心里总结归纳得出一个结论。
隔离区间隔在人类生活区和死亡区中间,是人类保障最后生存区的缓冲地区。
宛如世界末日的大变动之后,浓烈的辐射掩盖了地球大部分区域,人口大面积死亡,人类生活的领土急剧缩减,久而久之,东盟和西盟成为人类最后的净土。
随着无数年过去,影响人类生存的除了恶劣的环境之外,更多了遭受辐射而变异进化的野兽,在广阔无垠的灰色浓云下方,人类已经不再涉足的地方,隐藏了无数恐怖的身影。
隔离区实际上是一条人类有史以来建造的最大的防线,与历史上著名的马奇诺防线相比,犹如大象和蚂蚁,它防备的不再是人类自己,而是死亡区里那些已经变得不知道是什么的恐怖怪兽,或者还有其它的什么东西。
东盟实际上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笼子,不知情的普通民众生活在笼子里,还以为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
当过兵的李笑山对隔离区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但是也不知道隔离区之外是如此凶险,脸色有些苍白,钱始终不是那么好赚的。
蒋烨磊有些落寞地道:“那里很危险,这事我不能瞒你们。之前的队伍死了七个,算上我只剩下三个人,这次回来找老友是实在没有办法,现在你们改主意还来得及。”
改主意?
不!
相比留在城市里,井之源和易三宁愿去隔离区冒险,相比死亡,躺在手术台上任人观看解剖研究,他们至少还有挣扎选择的权利。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开什么玩笑,那是我们的梦想,为梦想而死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说完,两人互相鄙视。
李笑山也不是一个喜欢打退堂鼓的人,生活的逼迫早让他没有多少选择的权利,为了未来,他必须放手一搏。
谈到这里,蒋烨磊才郑重其事地对井之源问道:“听说你的身手很好?”
李笑山补充了一句:“我告诉你的是……非常好!别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
黑夜胡同里,就着楼上洒下的微弱灯光,李笑山看到井之源伸手将两个小地痞拉过来打晕,整个动作很简单,但是落在从兵伍行业退伍出来的李笑山眼里,却看出了里面的门道。
因为担心自己妻子的原因,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两把横在妻子脖颈上的双刀,井之源那一抓轻描淡写,却又快得不可思议,同时双手稳到精致的地步,没有引起双刀的任何晃动,仿佛那双手一直就握在地痞的手腕上。
没有经过苦练怎么可能做到?井之源很从容地便做到了。
晚上回想,李笑山自问无法做到,以至于潜意识里对瘦削的井之源评价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