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衡晚间与齐仲，易铮，魏盛共同用膳时，易铮说道：“莫大人，今日在军中这么来一招，可算是整得他们心服口服了。”
莫衡夹一箸菜：“想收服他们，差远了！”
三人一听，都齐齐看向莫衡，齐仲问道：“我见他们都答应好好训练了。”
莫衡摇摇头：“答应好好训练不过是因今日两军对垒，输了，面子上挂不住，才要好好训练。一旦他们不认为我的方法能让他们成为拔尖的兵士，照样不会听我的。”
魏盛扒拉一口饭，说道：“那莫大人可有十足的把握？”
“只要照我说的，把握自然是有的，就看他们会不会看了。”
齐仲咧嘴一笑：“我倒是信你有这个能耐，让他们完全信服于你。”
莫衡看向齐仲对自己信任的脸：“我倒是不知，王爷对我如此信任。”
“我游历江湖如此多年，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什么人说的话，该不该信，我还是有一定的判断的。”
莫衡颔首：“你来这军营中，那你府中岂不只剩下万俟兄了吗？”
齐仲意味不明的看着莫衡戏谑道：“莫衡难道还担心他找不着乐子吗？他这人最是能玩，没有他找不着的乐子，也没有乐子找不着的他。”
听齐仲如此说，莫衡倒是对万俟易更是好奇。
四人晚膳用完后，便聚在齐仲营房中，围着火炉聊开了。
莫衡看着火炉中猩红的炭火：“说说，你与万俟兄如何相识的吧。”
齐仲将煨在火炉旁的热茶给三人各斟一杯：“说起我俩相识，还真是有段戏文要说呢。”
莫衡见齐仲唇边荡开一抹温柔的笑容，便知那一定是段美好的回忆了。
齐仲是六年前见到万俟易的，当日他与舅舅游离到洧周国的一个小镇。当时两人盘费已用光，见当地的一个戏班在招杂耍艺人，他与舅舅都是习武之人，卖武艺还行的。
倆人便去戏班当了杂耍艺人，其实不过是耍些花把式的招式，难不倒他与舅舅二人，便就此在戏班安生了下来。
这个戏班是十里八乡唯一的戏班，且因戏班中的蓝蝶姑娘戏长得好，生得俊，身段友好，有时戏台上小生扮相，可把台下的闺阁女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因此戏班常常被请去外乡唱戏。他有时也为这位蓝蝶姑娘热过唱占个台子，打过下手之类的。他也不懂咿咿呀呀的戏文，只知道蓝蝶姑娘一唱，下面人就连声叫好鼓掌。
这位蓝蝶姑娘什么都好，就是瞧着其他姑娘的眼神不对，他又说不出来有何不对。
有一次，另一个乡的员外家中老太太八十大寿，便把戏班请了去，唱三天的大戏，好热闹热闹。只是却不知员外家有个十八岁大的猥琐孙子，见着蓝蝶姑娘，便天天缠着蓝蝶姑娘，不是花，就是珠宝什么的，三天之中在蓝蝶姑娘房外念些自己也不知道写着什么的淫词艳曲，惹得蓝蝶姑娘老大不高兴，他都觉着她上戏台上唱戏耍剑时都恨不得那人在跟前，一剑劈了对方。
演完戏后，戏班便回去了。
当天晚上，齐仲起夜，就见蓝蝶姑娘穿着一身黑衣，悄悄咪咪的抹黑出了门去，便也跟着在后面。就见她又回到了唱戏的那个村子，停在了一间破庙前。
他躲在暗处，就见暗处冲出一个肥胖的男子，一把保住了蓝蝶姑娘，他正尴尬间，怕撞破一对鸳鸯。正打算退出去时，就听里面一声惊叫传来。
他抬腿想进去，又怕两人战得正酣，三人就尴尬了。正犹豫间，就见里面传来哎呀呀的叫声，他虽还未经人事，不过平日听舅舅在耳边念叨些荤段子，倒也是知道，这事是销魂之事，断不会传出如杀猪般的惨叫声的，便抬步进入破庙中。
进去就见那员外的孙子如一头肥头大耳的大白猪般，衣服脱得赤条条的，被绑在柱子上，蓝蝶姑娘正举着鞭子抽那人，那人身上红痕一条条的。
只听得蓝蝶姑娘边打边狠狠道：“让你亲老子，让你摸老子，妈个鸡……”
他正看得这蓝蝶姑娘与平日温温柔柔形象大不相同的样子发呆，那人见着齐仲，便对着其中求助道：“公子快帮帮我……我是羊村杨员外的孙子，你若帮我了……哎呦……我必有重谢……哎呀……”
蓝蝶见着是齐仲，并没有停下手中的鞭子。齐仲往里走，却见到让他呆愣的一幕，就见那人的小雀上咬着王八。
他登时笑弯了腰，扶着柱子大笑起来。
被绑着的人喊道：“不要再打了……哎呀……最好你今日将我打死，哎呦……若打不死，你们戏班也甭想活了……”
只听蓝蝶姑娘从怀中掏出册子，说道：“这是十年前你爷爷勾结奸妃苏妃谋害太子的证据，现今官府正在全力寻太子，你说若是我将这本册子交予官府，你们员外府可还有得活命！”
不光那人一惊，完全忘了叫，连齐仲都被蓝蝶姑娘所说的震惊不已。
那胖子赶紧告饶：“姑奶奶，求您了，我一定不敢找戏班的麻烦……别打了，饶了我吧！”
“下次见着我，记得绕道走！”
“是……是……”
之后倆人便出了破庙，往回走。
回去路上齐仲问蓝蝶姑娘那证据可是真的，蓝蝶姑娘笑嘻嘻的回答说是她胡乱编纂的。他还担心，只怕杨员外会找个法子暗中对戏班或者蓝蝶姑娘下杀手，回去还得和舅舅商量，多帮衬着他们呢。
三人听到这都被这蓝蝶姑娘逗趣了，是个妙人。
莫衡问道：“你说这么半天，连万俟兄的人名都未出现。这蓝蝶姑娘的故事虽好听，但不是要听的啊！”
齐仲笑笑：“莫急，好玩的还在后头呢！”
自此一事后，齐仲倒是与蓝蝶姑娘熟识起来。而齐仲一直担心的事也未发生，倒是杨员外家也不知是惹到了谁，流放的流放，坐班房的坐班房。
有一日也不知蓝蝶姑娘上哪找得一壶上好的花雕，舅舅又是个贪酒的，蓝蝶姑娘就请自己与舅舅共饮。
酒桌上，他私以为舅舅在他熟识的人之中够算得上无赖流氓的，但这蓝蝶姑娘却也是个生猛之人，荤的素的样样说得出口。不过看她在破庙中惩处那人，也能窥见其几分生猛。
三人说说笑笑间，这花雕酒就下去了大半，舅舅倒先说，他不胜酒力，现行告退了。后来他无数次想起，莫不是舅舅看着这蓝蝶姑娘，好让他趁酒劲将生米煮成熟饭，让蓝蝶姑娘给自己当侄媳妇，照舅舅这性格也不是可能的。
齐仲第二日起来，才发现自己蓝蝶姑娘床上，而蓝蝶姑娘裸着背正对着自己睡得正酣。
他回想起昨日俩人喝完那壶花雕就醉了，被蓝蝶姑娘拐着去她房间说是去看宝贝。
蓝蝶姑娘翻了个身，面朝自己。他见蓝蝶姑娘头上钗鬟已乱，脸上还有因昨日醉酒的红晕，再往下便是对方的香肩，他是一正常男子，自是有所反应，默默吞了口唾沫，红着脸转过头，却又觉着哪里隐约不对。他在回头见蓝蝶姑娘时，却见对方胸前一马平川，难怪昨日她搭着自己肩时，总觉着哪儿透着股怪异，原来如此，不过想到以后日子，更是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