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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以心为锤锻己身

当!当!当!

巨大的铸剑堂里回荡着金铁交击之声,一米多高的火炉上放着一把把剑胚,里面的木炭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一位老者挥动着铁锤砸在剑胚上,每一击都砸出灼烈的火花。火花迸溅飞舞,铁锤下的剑胚慢慢成型。

也不知锤击了多久,剑胚终于成型,他用铁钳架住滚烫的剑柄,然后将剑胚放入水中。

滋~

剑胚一入水,水中立马冒出白烟和电流般的滋滋声。

老者接下来又做了几道工序,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把宝剑出世,寒光熠熠,剑身灿亮如镜。

廖化就在一边看着,学习着老者的工艺。

老者将剑放在一旁,而后转头问他。

“想学吗?”

“想。”

“那来学吧。”老者扔下一堆铁,然后转身离开。

廖化走上前去,然后学着老者那般炼制起武器,只是他与老者不同的是他炼的是刀,且是模样相同的刀,唐刀。

锅炉的热浪将他整个身子都烧的醺红,他脱下衣物,赤膊抡动着铁锤。不一会儿,浑身就遍布热汗,汗水沿着脊背的纹路往下滑,将裤子浸染。脸上的汗珠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他浑然忘我,一心一意的锤打着手里的刀胚。有时他力大了,刀胚被锤击的弯了起来。有时,他又着急了,把还未被炉火锻造好的刀胚拿出来,锤了几下,就见刀胚裂开。有时,他能成功,一把宝刀寒锋历历。有时他会失败,一把烂刀一碰就碎。

“会了吗?”看着忽然走到他身后,问着锤击刀胚的廖化。

“不会。”

“那继续学吧。”他又丢下一堆铁,只是这次的是精铁。

廖化没有说话,他只是依旧按照着原来的方式锻造刀具。不过这次是精铁,所以淬炼的时间也好,锤击的时间也好都长了很多。

有时候他会烦躁,刀具都在淬火,他握着铁锤不知该做什么,后来他想了想,把原来锻好的刀捧在手中细细端详。

第一把刀,模样漂亮,刀面光滑,却像个绣花枕头,失了刀的本质,锋利。

第二把到,刀刃锋芒毕露,可刀柄刀镡却是粗陋的很,刀镡甚至没与刀贴紧。

第三把刀,模样好看,刀刃锐利,可刀尖有缺,那是自己着急了,用力过猛。

第四把刀,模样标致,刀刃锋利,刀尖锋锐,可这把刀自己敲击的不够,外强中干,此刀体内有不少杂铁。

第五把刀,虽表面上看去锋寒尖锐,可自己铸刀时少了道工序,使得它太脆,不够坚韧,与其他兵器相撞,一碰就碎。

第六把刀,中规中矩,这是自己失败了好几次后铸造出来的,看上去不错,可却失了锐气,只是普通的刀具而已。

终于,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他铸造出了第七把刀,刀体瑰美,整把刀散发着堂堂贵气。刀刃锋寒逼人,刀面浑圆光滑,刀柄更是有一条蛟龙环绕。

可这刀,废了。这是一把废刀,它没有刀因有的杀气,就像温室中的绵羊,禁不得杀伐。

锻刀如锻人,不可因几次失败就气馁而失了锐气。人应该多学习,知识从不是无用的东西,它能将体内的“杂质”排出。人不能过于锋芒,那样只会让周围的人如坐针毡。人不能常在高位就不居安思危,如此乱世,当时刻警醒自己,不骄傲自大。

他将刀放在刀架上,看了眼自己过往的错,然后微微一笑走向火炉,拿起被烧的红火的刀胚,继续锻造起来。

当!当!当!

锻造堂里再度响起了金铁之声,飞溅的火花在刀上绽放。

…………

“大哥他们还没回来吗?”张巡站在天台上,眺望着校外的景象,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天色幽暗,难以望远,不过,他依旧能看到一两只奔跑的狼。

“没有。”张晓说道。他攥紧了弓,面色凝重。

“没事,虽然唐然和藏兵出营寻找大哥,但学校有我,不会有事。”

“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我自己。”张巡微微抬头,傲然说道。

嗷呜~

学校外忽然传来狼啸,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要开始了。我先下去了,你注意。”张巡道。

“好。”

张巡缓步下楼,身上的重甲相互摩擦,发出铿锵之声。

他来到楼下,楼下已有百多人在等待着他,个个正当壮年,他们手握长枪,目露坚定之光。

“学校从不需要废物!想在这乱世存活,就拿出你们的勇气为学校效力!你们都有妻儿子女,你想他们过的好,就拿枪随我冲杀!所有战斗过的人,猪肉三斤!米面十斤!从此受学校庇护!还有!你们所杀的狼,狼肉狼皮归你们!学校不要!至于那些人想不劳而获的人?”张巡看向一旁,那里有不少人探头探脑的看过来。

“先饿两天再说吧。”他声音不大,但却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好了,照我所说,站在墙边!”

一声令下,百余人瞬间散开,各自在土墙上找个位置。

这土墙四尺高,是用土墙术砌成,离学校的墙壁只有五米远。

众人站在土墙后,一个个心脏狂跳,手心出汗,喉咙发干。

虽然他们都是壮年人,都经历了许多,可他们还是害怕极了,有的人甚至在慢慢的后退。

“想想你们的儿女,你们的妻子,你们的父母,你们想让他们被狼咬死吗?你们的退后就是在促使狼群的前进,促使它们用牙将你们的亲人咬死!”

众人忽然精神一凝,他们攥紧了长枪,悍然前进一步。

“我,张巡,随你们而战,我绝不后退!”张巡手握长枪,站立在土墙之后。

众人见他如此坚定,也士气大振,恐惧被消磨不少。

也就在这时,一只大狼一跃而起跳上墙壁。众人心头一跳,但未有一人后退。

大狼从墙壁上跳下,才一落地,就发出一道哀鸣。

地上,埋着一根根四寸长的铁钉。

也就在大狼哀鸣之际,一只羽箭袭来,穿透它的喉咙后钉在地上。

咚!

大狼慢慢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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