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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耻追求

吃过午饭,我和楚满来到篮球场看小武他们打球。小宋他们几个男生正站在篮球架后面的树荫里热火朝天地聊天,听见他们聊的是杨媛的自杀,我和楚满就感兴趣地凑过去听。

“还不够明显吗?”尖嘴猴腮的小宋表情生动,两个眼珠神秘而兴奋地滴溜溜转,故意要压低声音,却听起来依然尖声尖气,配合着手势叽叽喳喳地说,“我问你们,程野原来的同桌是谁?我是说苗馨之前的。”

“王姗姗呗。”

“王姗姗怎么了?”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死了啊。”

王姗姗与杨媛还有李小钰,三个性格都比较文静的女生原来是好朋友,在学校里,是无时无刻不粘在一起的好姐妹。当时王姗姗是程野的同桌,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挺不错的,这让喜欢程野的苗馨无法接受,于是王姗姗就成为了苗馨的眼中钉肉中刺。苗馨用了些非常阴损的办法,给王姗姗逼走,自己成为程野的同桌。不久后,因为受到苗馨欺负而整日情绪低落的王姗姗意外死亡。死亡原因是跟她妈妈周末时在一家麻辣烫店里吃麻辣烫,店里的液化气罐着火爆炸,包括王姗姗和她妈妈在内,一共四个食客被当场炸死。

“没错,王姗姗是程野的同桌,后来死了。她死了后,谁是程野同桌?”

“苗馨啊。”

“后来苗馨怎么了?”

“废话。”

“不是废话,是死了。苗馨之后谁是程野的同桌?”

“杨媛呗。”

“杨媛怎么了?”小宋自问自答,“也死了。”

大家纷纷点头,都觉得很诡异,很可怕。

“所以你们懂了吗?她们都是被程野害死的。”小宋总结道,“谁成为程野的同桌,谁就会……你们明白了吧?”

楚满拍了我的胳膊一下,朝教学楼方向努嘴,意思是要回教室。我跟着他往教学楼走,走了几步,他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说:

“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傻蛋,听他们胡说八道什么啊,说得程野好像鬼死的。”

“可是确实挺诡异的,尤其自杀前杨媛。”

楚满像个老大哥那样搂住我的肩膀:“我知道你始终在喜欢杨媛,杨媛出了这事你也很受刺激,但我跟你说,杨媛不值得你对她多用心,有些人并不是表面你看到的那样。”

“什么意思?”

楚满没有回答,嘴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走到教学楼前的台阶时,我们遇到班里新转学来的女生田原。楚满大大咧咧地冲田原喊了一声“美女”,田原却毫无反应,迈着轻盈的步子,继续往台阶上走。楚满只好喊一声她的名字,听到“田原”两个字,她才定住身体,敏捷地转过一张灿烂的笑脸。

田原是上周一那天转学来到我们班的,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爱笑,笑得那么明媚好看。那样动人的笑容,无论是什么样的男生,看了都会怦然心动的。

“叫你美女怎么没反应啊?”

“因为我不是美女啊。”田原背着手,嗓音清亮地看着走近的楚满和我。

“怎么会不是美女呢?”

“有这么肥的美女吗?”田原指自己的脸。

田原虽然有一张圆脸,但其实她并不胖。

“我把你定位我们班的班花了。”

“没看出来,你权利倒挺大的哈。”田原发出清爽的笑声。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叫楚满对不对?”

“这么快就知道我的名字啦?你挺关注我的嘛。”楚满抱臂站着,嬉皮笑脸。

“嗯,多亏了程野,是他帮我把班里每个同学和他们的名字对上的。”

田原转来时,老刘给她安排的座位是后排的空座,但两天后,她发现前排程野的同桌是空的,便跟老刘提出要坐程野身边的空座。老刘有点为难地看着她,犹豫不决。她忽然说她已经知道苗馨和杨媛的事,甚至连王姗姗的事,所以她知道大家都忌讳那个座位,也知道大家背后都说程野是不祥的怪物,但她不在乎,她希望刘老师给她安排到那个座位。老刘只好同意,因为他没有科学合理的理由拒绝。

“程野?”楚满面露不快,“那个怪物,你不害怕?”

“我才不怕呢。”田原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她看起来个性十足。

“看你最近和程野每天聊得挺热乎的,我们老刘可严禁班里学生谈恋爱,不怕被他知道吗?”楚满的口气里透着明显的醋意。

喜欢田原的当然不止楚满,恐怕连怪物程野都对她怦然心动。程野是个与任何人都不主动说话的男生,却每天与田原热烈聊天,对大家来说,这算一副稀奇的景象。

田原嘁一声,撇撇嘴:“谁说我们谈恋爱?我们是讨论学习。”

“一会儿是体育课,我们俩也讨论学习吧,到操场边的树林里,好不?”

“不好。”田原格格笑了两声,扭身快步朝楼梯走,大声说,“跟你说得太多,渴了,上楼去喝口水,一会儿下楼看你们踢球,你们不是要踢比赛吗?”

“你就看我的神勇表现吧!”

“好!别丢脸啊。”

楚满呆立着,直直地看着田原往楼梯上面跳动的背影。

“你的魂儿被田原勾走了?”我忍不住说。

楚满直到田原的背影消失,才不舍地收回目光:“我发誓我一定要把田原追到手。”

“我看应该没戏吧,田原好像……”

“你说程野?”楚满愤愤然地看着我,“他得有那个本事。”

很快,下午课的铃声响起,下午的体育课照常改成大家的自由活动课。班里的男生们几乎全部在操场上踢足球,他们分成两伙,踢得起劲儿。那个时间段天气热得可怕,操场被他们搅得尘土飞扬。

我不擅运动,像往常一样坐在球场边的树荫里当观众,看着看着便困得睁不开眼睛。这时注意到程野也像往常一样,坐在不远处的树荫里,拿着笔和白纸本在随意地画着什么。

“画得不错嘛。”田原走到程野身后,夸赞道。

程野扭过头,冲田原极少见地露出那种明朗的笑容。

“你画我怎么样?看画得像不像。”田原坐在程野前面的一棵树下,摆了个还算自然的姿势,喋喋不休地说,“我跟你说噢,我小时候画画也是很有天赋的,所以我爸才给我报了个美术班。可谁知道,我只有画画的天赋,却没有坐着的天赋。是我性格的原因啦,长时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画一只苹果,我都快要烦得发疯了。”

本来田原是在看男生们踢球的,也正是因为她和女生们的围观,才使得男生们一个个踢得精神抖擞。尤其是楚满,他为了在田原面前好好表现,在操场上全场疯跑。可是现在田原坐到树下让程野给她画像,这就不能不使楚满恼怒。

我好几次看见楚满站在球场上朝这边张望,脸上带着气愤和忧伤,急切与不甘,最后变成毫无激情地在操场上慢腾腾地走来走去。

程野很快便画好了,把手里的本子递给田原看。

“哇,画得真好。”田原高兴地举着本子朝我走来,让我看,“廖宇你说,是不是画得特别像?你看眼睛,多有神啊,用笔画怎么可能画得这么传神呢啊。”

我点了点头。

“你真厉害。”田原转身离开,崇拜地对程野说,“天啊,程野你是个天才。”

程野的脸上浮现窘迫神色,笑着让田原不要大声嚷嚷。

楚满突然离开球场,大声让其他人先踢,说自己要去厕所。厕所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在操场的南侧,楚满却并没有直接朝厕所楼走,而是脚步飞快地走向田原和程野,突兀地挤到正站在一起看画本的田原和程野中间,野蛮地将程野给拱到一旁,高声大气地问他们俩在聊什么聊得这么热闹。

“你看,程野画的我,像不像?”田原把手里的画本递给楚满看。

楚满厌恶地扫了一眼那张画:“画得真烂。”

“怎么可能?你都没仔细看,你看看我的眼睛。”

“我不看。”楚满高昂着头,阴阳怪气地说,“我可不是来看程野的破画的,我是好心来提醒一下你们,大操场上,你们别太亲近了,以免粘在一起还得用锯拉开。”

田原尴尬地笑:“你瞎说什么哪!”

程野则一直在用那种阴郁的眼神斜视着楚满。

楚满冷冷地哼了一声,返身朝球场走去。

楚满走后,程野和田原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聊天,每个人都喜形于色,仿佛自己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快下课的时候,程野才离开田原,朝厕所的方向走。

我的眼前对着球门,球门前的守门员紧张地盯着正带球飞奔而来的楚满。楚满带球能力强,速度快,眨眼之间冲到球门前,抡起腿,异常凶狠的一脚抽射,直接把足球踢成了一颗危险的子弹。足球瞬间从球门旁飞过,以极快的速度击打在从厕所回来的程野的脸上。

砰的一声,程野捂着脸跌倒在地,与此同时,下课铃声响起。

“程野!”操场边传来一声担忧的喊叫,是田原在朝这边跑。

我和球场上的同学一起朝程野跑去,拉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他紧闭眼睛,手掌死死地捂着脸,一副失去知觉的模样。

“你没事吧程野?”大家乱糟糟地问。

程野不说话,只迷迷糊糊地站着,像是一个塑料人般僵硬。

“谁踢的啊?”田原气愤地大声问。

“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楚满抱歉地说。

田原紧闭嘴唇,鼓着腮帮,气呼呼地盯着楚满的脸。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要射门,射偏了,真的。”楚满一脸真诚地冲田原解释,伸手拉程野胳膊,“还是去医院吧,走,咱们把他抬医院去。”

“我没事儿。”程野终于说话。

“你真的没事儿吗?”田原不安地看着程野。

程野眼睛明亮地看着田原,又扫视了一下其他同学,一边拉着田原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一边重复着说自己没事。大家见到程野的眼神,又见程野的神态举止都恢复了正常,便都放下心来,觉得程野是真的没事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楚满和大家一起簇拥在程野的身后,愧疚地扶着程野的胳膊,嘴里直说抱歉的话。

“不用,我真没事儿。”程野始终垂着头,这时他终于扭过脸来看了楚满一眼。那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埋怨和愤怒,干净得像是一个安静的婴儿。

走进教学楼,楚满和那些浑身是汗的男生们去水房里洗头,我直接回教室。

楚满踢球时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水洗过,湿漉漉地走进教室,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这周末我要约田原滑旱冰,你说她会同意吗?”他问我。

“你是故意的吧?”我问他。

“什么?”

“你说什么。”

楚满诡秘地笑了:“谁说的?”

“你别这样。”我的语气里同时带着厌烦和乞求。

“我心里有数。”他无所谓地笑,“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不知道。”我摇头。

“对了,以后每天放学后我和田原一起走,你要是不爱陪着就自己回家吧,我要在把她送回家后再回铁锁街。”他一本正经地跟我说。

平时放学后都是我和楚满一起回家的,想到他要抛下我和田原一起走,我感到一丝失落。我说:“我无所谓,反正回家早了也没什么意思,大家一起走吧。”

“太好了,从明天起我们俩不骑车了,改成步行。”他高兴地把右拳砸在左掌里。

我拎着书包,踩着马路牙子站在校门口的马路边,无聊地朝着校门里侧张望。小武骑到我身边,停住车,单脚撑地,问我在看什么。我朝校门那边扬扬下巴,小武看去,见楚满正和程野站在门卫室的旁边说话,就好奇地问我他们俩在说什么。

“楚满在警告程野,以后别和田原走得太近,在学校里时不许搭理田原,放学后也不许和田原一起走路。”我猜测地说,“他一定特牛气地说田原是他的。”

小武无奈地摇头,笑说:“他怎么总那么幼稚,都多大了,还来这一套。”

我同意地点头。

“你还陪楚满送田原?”

“是啊。”我颇为无奈地回答。

小武就骑车先走了。

很快,楚满和程野一前一后走出校门,程野直接走向附近的公交车站,楚满走到我面前,站在校门口,耐心地等待今天放学后需要值日的田原。我们俩在等待田原的时候,算是目送程野上公交车,他最近接连受到楚满的欺辱,使我遥望他的背影时心里生出强烈的怜悯。

田原家住在百合街,我知道一条去往百合街的近路,便是横穿劳动湖公园。不过横穿公园需要翻越公园的围墙,田原当然是不会走那样的路线的,所以我们要多走许多路。

我很识趣地与他们俩保持一段距离,走在后面,耳里却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样?”楚满又开始追问老问题,“你到底去不去?”

“去哪儿啊?”田原恐怕耳朵都听出了茧子,却明知故问。

“周末去滑旱冰啊。”

“噢。”田原没精打彩的样子,“我不去,我有事。”

“那你什么时候没有事?”

“这个么……”田原为难地想了想,“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啊?”楚满烦躁地提高音量。

“我家刚搬来嘛,家里人不让我随便出去。”

“那中午放学总该可以的吧?”楚满不厌其烦地问,“玩一会儿就回来,或者我们俩可以去干别的,吃饭啊,逛动物园啊,看电影啊,唱歌啊,你喜欢玩什么?”

“我什么都不喜欢。”田原每天被楚满骚扰,脸上已经很少见到平时那礼貌的笑容了,对楚满,她变得有一些爱理不理的。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啊?”楚满很着急。

“我说了,什么都不喜欢。”田原茫然地目视前方,忽然惊喜地叫起来:“程野!”

我和楚满朝前看去,见前方的公交车站,程野右手拎着的书包搭在肩膀后面,左手插在校服裤子的裤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这边。

“我送你回家。”程野看了一眼惊愕中的楚满,冲田原说。

田原像只小麻雀,高兴地跑到程野面前,没有扭头看楚满,仿佛楚满与我根本不存在,与程野肩并肩朝前走,嘴里着急地说着话。

程野上了公交车后,只乘坐一站,不知这一站地的车程里想了些什么事,以致决定在第二站下车,无视楚满的警告,作对般地等待田原。他和田原肩碰着肩朝前走,一路说说笑笑,看起来很是亲密的样子。这有点刻意的景象,当然把楚满气得火冒三丈。

楚满盯着程野与田原的背影,恨得把后槽牙咬出格格声响,突然小跑两步追上去,使出他擅长的动作——用肩膀粗鲁地拱开程野,挤在程野与田原中间。这情形却让我感到很是腻烦,因为我不止一次看到这种行为了,我觉得这种行为实在过分,即使楚满是我的好朋友。

“说什么呢?”楚满笑呵呵地看着田原,“看你们说得这么高兴,也让我高兴一下。”

田原对楚满的野蛮行为几乎忍无可忍,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愤怒情绪,面无表情地说:“没聊什么。”

“没聊什么是聊什么?”楚满又把头转向另一边,“程野你们刚才聊什么来着?”

程野目光阴郁地注视着楚满不说话。

他们三个人走在前面,谁都不再说话,气氛便显得十分尴尬起来。大概是为了缓和这种尴尬,楚满偏过脸跟走在后面的我说话,东一句西一句地问我一些问题。他的问题都很无聊且幼稚,因此回答他问题这件事便使我感到有些不快,回答的声音也便没什么好气,哼哼哈哈地应付他。

我们四个人总算是走到田原家小区的门口。田原走进小区之前与程野道了别,还对我的陪送表示了感谢,唯独没有理睬楚满,对他视而不见。这让楚满的自尊心受到较重打击,他看见田原快步走远后又去看程野,那时的程野也走远了。他喊了程野一声,程野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他会追过去,可他没有。他像一个悲壮的英雄站在黄昏时的马路边。

整个回去的路程里,楚满没有说话,看起来情绪很低落。

我们翻越劳动湖公园的围墙,打算像往常那样抄近路回铁锁街,在往围墙里面跳的时候,楚满由于心神不宁摔倒在地,膝盖磕到了后山坡的一块石头上。他被我扶起来时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眼前是一座人工堆成的小山,我们准备翻过这个小山时,密布山上的树林里出现的一阵响动,夕阳即将沉没,树林杂乱且幽暗,我们俩都被吓了一下,有点不安。

“什么东西?”楚满看着我。

我朝响动的方向看去,灌木丛和废弃物遮挡住了一切,只好摇了摇脑袋说不知道。

我们俩艰难地穿过那片几乎无人接近的树林,翻过小山,这才有了供人拾极登山的小径。一起往山下走的时候,楚满又跟我提起他接下来准备实施的追求田原的计划。

“我让人帮我打听到了田原的生日,是7月7日,就在这周的周五。”

“七七事变?”我想这生日倒好记。

楚满不禁露出微笑:“跟你有一比吧?”

我笑一下,点头,我的生日是八月一日,每年的建军节。

楚满抬起胳膊,搂住我的肩膀,忽然极为遗憾地叹了口气,眼睛看着前方,语调沉闷地说:“本来计划在你今年的生日时送你一个大礼呢。”

“什么大礼?”我好奇地问。

“不说了,都送不成了还说它干吗。”楚满收回目光,看着我的脸,歉疚地笑了笑,“我准备送田原一个有分量的生日礼物。”

我恍然地摇了摇头,立即明白楚满的意思,他要把给我买“大礼”的钱为田原买“有分量”的生日礼物,不过我并不介意,他恐怕是唯一会在每年我生日那天给我买礼物的朋友,这已让我足够感动,礼物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重色轻友啊你。”

楚满嘿嘿笑,说:“说点儿正经的吧廖宇,你帮我想想,我准备送田原一个生日礼物,让她看上一眼立即感动的那种,你说我送什么好呢?”

我想了想,没主意地摇起头。

楚满很困扰地挠这脑袋:“你说女生们都喜欢什么呢?”

“不知道。”

“我送她一个手机怎么样?德惠商场里那次我们俩看见的那款红色的。”

“那个有些贵吧?”

“贵才能让她感动啊。”楚满的右拳在左掌里用力砸一下说,“就送那款手机。”

“可你有那么多钱吗?”

楚满诡异地牵起嘴角笑:“你没发现我最近很有钱?”

“发现了啊。”我奇怪地看向他,“小武还问我呢,说你哪来的那么多钱,总请我和小武在外面吃烧烤,你哪来的钱?”

楚满笑而不语。

“楚满。”

“嗯?”

“以后你还要送田原回家吗?”

“当然了,程野在跟我较劲你没看出来吗?我输谁也不能输他啊。”

“那你自己送吧,我以后不陪你送她了。”

我确实想不懂我干吗要无声无息地跟着他们,他们的事跟我哪怕有一点关系这样做也值得,可根本没有,何况楚满的行为让我感到难堪和无法忍受。我想田原一定因为楚满连带着把我也给当成混蛋了,即便不当成混蛋,恐怕也要当成是混蛋的狗腿子吧。

楚满一边走,一边转着脸打量我,忽然带着歉意地笑了,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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