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说的什么对……”闻芮反倒把沈九给弄糊涂了，“不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本来就很对啊。”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你刚最后一句话，我才反应了过来……你就是说我堂姐比青楼的花魁还要好看，对吧？然后她就哭着跑出去了，是吧？”
闻芮帮沈九回忆，见沈九和顾秉之一起点头，她摊手，“她这样一来，别人可不得以为刚才在屋子里，你把她怎么着了嘛！”
顾秉之有一句想骂人的词，沈九帮他说了出来。
闻芮有些哭笑不得，听着沈九吐槽说道：“我就说你那个堂姐怎么怪怪的，这么轻易的就被骂哭了……完了完了，她是不是要抹黑秉之的名声啊！秉之你惨了！”
顾秉之就静静的看着沈九戏精发作不说话，他看向闻芮说道：“屋子里除了我和她，还有你奶奶和沈九，她来这么一出也并没有什么用。就算当时被误会了，事后大家知道有这么多人，也不会多想。”
而且外面还有苏氏和顾氏，再外面是那么多顾客呢。
顶多，就当顾秉之和沈九没有教养，当着人家奶奶的面欺负年轻姑娘了。
闻芮点头，所以这也是她发现了闻芙的小心思之后，却还有闲心坐在这儿跟沈九闲侃，并不是特别慌张的原因。真的是一盆不好洗干净的污水的话，闻芮为着顾氏，这会儿也早该冲出去拦住闻芙和闻老太婆了。
“要我说……”沈九脸上突然浮现起贼兮兮的笑容。
他先是看了顾秉之一眼，又瞅了闻芮一眼，不怀好意的说道：“比起闻芮妹妹的堂姐，我觉得闻芮妹妹可要好多了。除了年纪小了点……如果闻学深他妹妹真要将这盆污水泼在秉之身上，闻芮妹妹，你不如就抢先宣扬，你跟秉之已经先定了亲事了吧！”
“唉哟！”
外面突然传出一声顾氏的惊呼声，接着是苏氏关心的问话：“你没事儿吧？”
顾氏的声音里喜气洋洋的，回苏氏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高兴，手滑了一下。”
煮个麻辣豆腐皮汤能有什么好高兴的，当然是因为听见了里屋沈九的说话了呗。
顾氏在心里暗暗把沈九夸了一顿：不愧她把他当亲儿子看待，干得漂亮！
顾氏开闻芮和顾秉之玩笑的时候，闻芮还能淡定接话，并没有想太多。或许二十四岁跟三十岁之间，五岁的差距不是很明显，但十二岁和十八岁之间的差距就太明显了，所以闻芮装出一副不谙世事，春心未开的小姑娘模样，蒙混过关。
但说的次数多了，说的人也多了，闻芮就忍不住有些尴尬了。
余光飞快的瞥了顾秉之一眼，顾秉之像是带了一张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他什么想法，闻芮不自觉的流露出些许娇嗔，对沈九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别胡说八道啊。”
闻芮站起身，这屋子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让她有点儿待不下去了，她自说自话的解释道：“芝芝忙了一上午还没歇息一下了，我得去帮她的忙了，我走了你们俩继续坐吧。”
说完也没再看顾秉之和沈九，便径直出去。
出去之后，闻芮连在外间的顾氏和苏氏也没看。
哪怕身体的年纪再小，闻芮也是个心智成熟的大姑娘了，她捂着脸，感觉脸上热乎乎的，同样的话说多了，她也会忍不住多想的，毕竟顾秉之真的挺不错的啊。
长得好，事业也好，家里的寡母顾氏也好，哪哪儿都挺好。
但也正是因为顾秉之的条件实在太好了，所以闻芮之前才一直控制着自己没敢想太多。顾秉之对妻子的要求也一定很高，说不准他拖到十八还没成亲，是想再熬三年，等中了进士之后在京城里找一个配得上他的大家闺秀呢！
“芮堂姐，你打自己脸干嘛呢？”闻芝奇怪的看了闻芮一眼。
闻芮眨眨眼：“没什么，头有点儿晕，让自己清醒一下。”
闻芮走时的姿态明显太过僵硬，她离开后，顾秉之揉了揉额角，无奈的对沈九说道：“以后别对她开这种玩笑了，要是真把她惹生气，我看你怎么哄好她。”
沈九无赖的嬉皮笑脸说道：“为什么要让我哄她。要哄也应该是你去哄闻芮妹妹啊。”
看着沈九那一副臭不要脸的表情，顾秉之有些手痒，真想给他一巴掌。
沈九和顾秉之后面又说了许多话，但因为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沈九也没有再故意扯着嗓门大声说话，好让外间的顾氏听见他们聊天的时候。
后面他们恢复了正常说话的声音，顾氏遗憾的收回视线，心里像被猫爪子绕过似的，痒酥酥的，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儿子后面是怎么回答沈九那句话的。
闻老太婆来闻芮和苏氏干活的地方看了一下，因为追着泪奔离开的闻芙而匆匆离开了之后，下午又过来了一趟。
这一次她很无耻的让顾氏再预支一下闻芮和苏氏母女俩的工钱给她。
闻芮不是说已经分家了，所以大房的人不能住在她那里；又借口房子是预支的工钱，所以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吗？
那行，那就继续预支工钱呗。
之前房子的钱是母女两个人提前预支了她们一年的工钱，闻老太婆便让顾氏再把第二年的工钱也提前给她，还理直气壮的对闻芮说什么“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歪道理。
闻老太婆咬紧了牙关，看来是要想尽各种法子，非要帮大房一家子从闻芮身上刮下一层不可了。
闻老太婆要银子干什么，不用说闻芮也知道是给大房的，她也不给闻老太婆留情面了，当着顾氏的面直接就把这话问了出来，闻老太婆当然不会承认，说是这银子是要自己用的。
好的，于是闻老太婆成功的背负了一个为了自己贪图享受，想要逼死亲孙女的恶名。
闻老太婆又被气走了。
但闻芮知道，她还会再来的。只要大房的这件事没有了结，闻老太婆就不会停止闹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