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霜看着地图,这画的,比她脑海中记得还要清晰,她蹙眉:“千泽画的?”
“可不是,当着我面,半柱香不到就画完了。”玄青赞叹不已,不愧是千泽山庄的庄主。
天霜抿唇,千泽虽然知晓天下诸多事,若是她记得没错,另外四国的地图他也是画过的,可没这般的清晰,良久道:“好了,你的事情我会和千泽说的。”
“多谢,天字大公子。”玄青如愿,迈着轻快的步子便走了。
千泽和明月有怎样的关系,天霜也很是好奇,就好比这一次,千泽竟然让明月皇如此信任于她,明月皇本性多疑,对她虽有顾忌可天霜还是感觉到明月皇的信任。
不过千泽本就是很多秘密,他的房间内有一副美人图,而那美人,天霜隐约记得,可又想不出,再者他的这一幅画,他明明说过从未来过明月。
“玄青你轻功好,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苏景。”黄逐道。
“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苏景早就知道天霜的身份,让他来做人证,早点弄死天霜吗?”玄青鄙夷的看着黄逐。
“黄主子说的不错,玄主子你快去告诉景王,若是景王想要天主子死,早就告诉明月皇了。”月婵在一边说道。
玄青不是很明白月婵和黄逐的意思,但还是跑了这一趟,毕竟黄逐和月婵断然不会害死天霜的。
心下,明月皇还阵阵的不太愿意承认天霜是南鸾凤。
宋梅身子俯下:“千泽庄主当日抱着天霜回来之时,容貌并不是如此,定是易容的。”
这么一说,明月皇也是心中深犹疑,千泽山庄易容还是简单的一件事儿,只要带天霜来,看看她脸上有没有什么人皮面具便可。
虽说是深秋快入冬,可蒹葭宫却是鸟语花香,一副春初模样,琉璃灯盏映衬的宫中熠熠生辉,天霜跟着顾单,步子轻松,瞧不出一丝的紧张,顾单领着天霜到了蒹葭外殿,便退立一侧。
抬头,见明月皇领着苏叶和宋梅从里面走了出来,天霜不紧不慢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不知夜深了,陛下唤微臣前来有何事商议?”
见天霜一脸坦然无畏的模样,苏叶也有些惊了,可宋梅不会骗他。
明月皇也想从天霜的面容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偏偏找不出一点儿来,让明月皇也是疑心重重。
“天少师可认得本皇子的侧妃。”苏叶侧了侧身,将宋梅整个身子显露出来。
天霜嗤笑:“宋梅是千泽山庄服侍在下多年的贴身婢女,自然识的,不过看来二皇子早就知晓此事了。”
明月皇瞥了宋梅和苏叶一眼,不做声。
苏叶眉头一皱道:“宋梅既然是你的贴身侍女,她说你初来千泽山庄本不是这个容貌,你作何解释?”
天霜淡淡道:“在下身子骨一直不好,总是用药物吊着,是药三分毒,对身体总归是不好的,况且十几年了,容貌有所改变正常不过,二皇子怎的吊着我不放?”
宋梅立在一侧有些心惊肉跳,忐忑万分,伸手有些害怕的攥着苏叶的衣袖,苏叶握住她的手,道:“梅儿莫怕,有什么你就说,父皇在此,定会公正的。”
自始至终天霜的神情均是淡漠,更是有些不解,明月皇抿唇瞧着眼前的三人。
宋梅跪在明月皇面前道:“天霜曾在千泽庄主门前说过这样一句话:既然国破家亡无一人能苟活,我自不能独活,眼睁睁看着亡国恨,却不能有所作为。放眼五洲,国破家亡,只有南国。”
说完,明月皇眯着眼看着天霜。
天霜却鄙夷的瞧着宋梅:“没料到我当年和千泽成全了你,如今却被反咬一口。”
说着,天霜转向明月皇:“陛下若有疑问大可一封信问问千泽,千泽与陛下的关系,比微臣更甚,自然不会对陛下说谎,不过陛下,微臣还是不懂,陛下唤微臣前来,是为何?只是因为怀疑微臣是南国人?”
天霜一脸疑惑,就连宋梅都有些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转念一想,天霜本就伶牙俐齿自然不会如此简单就承认了,想着,宋梅眸子一转道:“天霜被千泽庄主收为亲传弟子之后,曾将自己的胎记磨掉的,右胳膊有一块皮是新长出的,一眼就能看出。”
不等宋梅接着说,天霜已经撩起了右袖露出雪白的胳膊来,白白净净没有一丝瑕疵,宋梅猛的抱住天霜的胳膊翻来覆去的看,真的没有。
她跌坐在一边喃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是看着的。”
想着,宋梅又开始摸天霜的脸,脖子处用指甲抠出了红印,却仍旧是一无所获,她略有崩溃,看着天霜冰冷平静的眸子,缓缓的收回双手,身后阵阵冷汗。
若能一举拿下天霜也就罢了,可……
“这就是你说的南鸾凤?恩?朕还未瞎了眼!”说完砰的一声拍在扶手上,下的苏叶和宋梅连忙跪下。
一阵沉默,苏叶手心早已一层密汗,宋梅的身子也在瑟瑟发抖,唯有天霜不卑不亢,跪立一边。
“皇上,微臣可否问二皇子侧妃几个问题。”天霜道。
明月皇抿唇,点了点头:“你起身吧。”
只见天霜站了起来,微微侧头看着宋梅,眼神犀利,仿佛一把匕首狠狠的割开宋梅的五脏六腑。
“你自小跟我在千泽山庄,千泽山庄规矩不少你如今可还记得?”
宋梅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身子抖得更是厉害。
天霜接着轻声说说:“原本此次你若安安心心做你的二皇子侧妃,假装不认识我,兴许也不会如此忘了千泽山庄的规矩,背信弃义乃是千泽山庄第一大罪,更何况你背叛的还是我,原本你私自叛逃千泽山庄,我和千泽就该派红人名单杀手要了你的命,可我念旧情也就作罢,不料你为了二皇子却入戏待我,叫我着实寒心,就算陛下此番饶你一命,我也不会放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