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战恪的眸子变得深邃,嘴角微扬,动了动唇。
“免死银牌,他总是得用。”
笑着摇了摇头,白彦看白战恪的视线十分欣赏。
“也亏得你还记得他有免死银牌这件事,不然准得让他钻了空子。我看他今儿晚,也没想为自己辩驳什么,依照他的本事,按理说应该是能将这事给推出去,你说他心甘情愿被免职,是为了什么?”
皇极殿上,白翎羽的沉默与冷静,着实让白彦摸不着头脑。
轻打着手中的折扇,上官熠也是疑惑。
“这事我也觉得奇怪,许是他太过狡猾,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十三皇叔,朕离国后,就劳烦你了。”
白战恪没有回答两人的疑惑,但他离国后的事,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槿汐宫,寝殿内。
床榻边,花木槿手里拿着一块锦帕,眉头紧蹙。
转头,问道一旁的绿竹:“这消息,谁传出来的?”
“今儿晚这宫里都已经快炸了,据说好多宫人都瞧见了王爷意图对怡贵妃不轨,皇上还将王爷押去了皇极殿,听说差一点就要了王爷的命,不过王爷手握免死银牌,最终只是被免去了王爷之位,被幽静在了王爷府里。”
听着绿竹的讲诉,花木槿拿着锦帕的手紧了紧。
同时,她的眸子里,也透露着一丝困惑。
“娘娘,您怎的就不着急呢?这件事后,其他宫里的那些个嫔妃,恐怕是会想方设法的往昭和殿里挤去,若是怡贵妃得宠,娘娘您……”
说着,绿竹看了看花木槿的脸色,止住了嘴。
花木槿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
站起身,她拿着锦帕走到了一盏灯前,看着明亮的烛火,眯了眯眼,将锦帕丢在了上面。
“娘娘,您干嘛呀?”
绿竹一惊,上前将烧掉一角的锦帕取了下来,万般心疼。
“娘娘,这可是您绣了好久才绣好的锦帕,奴婢还记得您可是扎得满手都是针眼,怎的就忍心烧了它呢?”
对于刺绣,花木槿是不在行的。
为了绣这一块锦帕,主子每日都是避着皇上绣的,这好不容易绣好了,却突然又要将它烧掉,她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本就是不值钱的东西,如今,它也不再存在任何意义。本宫累了,你下去吧。”
绿竹张了张嘴,欲是想说什么,但看了看主子的神情,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将锦帕收起,退出了寝殿。
夜深,花木槿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脑子里想的事,太多了,以至于让她感觉有些负荷不了,头实在疼得厉害。
从床上起身,花木槿披了一件外衣走到了窗前,将窗户打开,面前却出现了一张让她十分不想看到的面容。
眯眼,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
而后,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皇上这么晚站在臣妾窗外,不知有什么事?”
男人敛了敛目,看着她的视线十分柔情。
“槿儿,你信朕吗?”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花木槿偏了偏头,“皇上真会拿臣妾开心,你是皇上,九五之尊,臣妾不信你,还能信谁呢?您说是不是,皇上!”
闻言,白战恪身子一怔。
她的话语里,带着嘲讽。
他伸手,想要去抚她的头,却被她灵巧的躲了开。
“皇上,夜已经深了,如果皇上没什么事,就请回吧,臣妾也该睡了。”
说着,花木槿伸手便欲准备将窗户关上,却被男人用大手挡住了。
“你难道,不想听朕解释?”
抿唇,花木槿松开了抓住窗户的手,摇了摇头。
“臣妾还是刚刚那句话,皇上你是九五之尊,臣妾哪有资格让皇上你解释?”说着,花木槿转过了身,背对着白战恪。
继而,又道:“皇上请放心,一开始臣妾就说过,对于感情,臣妾绝对不会是那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所以也自然不会去找怡贵妃的麻烦。”
从花木槿的口气就能听出,她对他失望了。
而且她,还在气头上。
看着她娇小的身子,白战恪收回了手,动了动唇,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最后,他的身影在窗外消失。
在白战恪消失不见的那一瞬,花木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抓住,捏得她生疼。
这个夜,注定是不能平静的。
甘露殿。
“怡贵妃,哀家真没看出来,你竟隐藏得如此之深,算计王爷,好,很好,哀家的儿子你也敢动,你是真以为,哀家不敢杀你是吗?”
贵妃椅上,太后全身都散发着怒气,双手紧握成拳。
面前,是跪在地上的南宫千花和芍药。
“请太后明查,就算给千花一百个胆,千花也不敢算计王爷啊,今儿晚与王爷御花园饮酒之事,太后您也是知道的,至于后来为何会变成如此,千花是真的不知道,太后明查。”
“啪……”
太后怒视着南宫千花,猛的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不知道?就因为你一句不知道,羽儿被免了王爷之位,幽静于王府之中,你真当哀家是傻子吗?羽儿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哀家心里清楚得很,他就算是瞎了眼,对你也是瞧不上的,不是你勾引羽儿,他怎会对你图谋不轨?你倒是说啊!”
太后由着秦嬷嬷扶着,越说心中越是愤怒。
说完上前,半低着身子,伸手一把抓住了南宫千花的头发,狠狠的往后扯着。
“啊,疼,太后,姑母,臣妾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
伸手,南宫千花紧紧抓住了太后抓住她头发的手,试图让太后手上的力道变得小一些。
本就是戴着极重的头饰,再被这样一扯,南宫千花不止头发凌乱,头皮也是疼得厉害,让她双眼泛泪。
“没有?那你倒是告诉哀家,羽儿身上,为何会没有被诊出被下过药的迹象?不是你勾引他,还能是什么!”
太后盛怒,扯着南宫千花的手更加用力了。
南宫千花不敢反抗,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顺势滚落脸颊。
“姑母,千花真的没有,那酒是千花让芍药准备的,当时千花是真的觉得酒里被下了药,不然王爷也不会将千花认成别的女人,姑母,难道您就这么不信任千花吗?”
怒看着满脸委屈哭泣着的南宫千花,太后忽的蹙眉,转头看向了一旁跪着不敢抬头的芍药。
随后,她松开了扯着南宫千花头发的手。
“你说,酒是这个贱婢准备的?”
头皮得到解脱,南宫千花慌忙的点着头,眼泪依旧不止。
“是,是千花让芍药准备的,至于酒里有没有被下药,姑母您何不问问芍药,她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南宫千花的话,将矛头指向了芍药。
芍药一下便被吓得身子颤抖,连忙磕头。
“回太后,酒确实是奴婢准备的,可奴婢再怎么也不敢给王爷下药啊,太后,求太后一定相信奴婢,求太后相信奴婢。”
在皇极殿时,芍药因为在皇上面前道出的话,就让太后对她下了杀意。
之所以现在她还有命跪在太后的面前,是因为太后想要查清,御花园的事,到底是谁做的。
“酒既然是你准备的,里面有没有被下药,你难道不知?你凭什么让哀家相信你,你在酒里没下药?”
芍药深低着头,重重的咬着下唇。
微微偏头,用余光看了看一旁的南宫千花。
最终,她还是开口说道:“太后,您是知道奴婢是皇上派来的人,既然奴婢是皇上的人,又怎么可能去给王爷下药呢?太后,请太后一定相信奴婢。”
听言,一旁的南宫千花惊住了。
她止住了眼泪,看着芍药一脸错愕。
“芍药,你,你居然是父皇的人?”
为了活命,芍药再顾不得其他。
“事到如今,奴婢也就不瞒公主您了,奴婢确实是皇上派在您身边的,皇上也是为了公主您好,才会命奴婢看着你。”
“你,你什么时候……”
“都给哀家闭嘴!”
南宫千花刚想问什么,被太后怒声呵斥住。
冷看着两人,太后如今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哀家管你是谁的人,也不管你南宫千花是那个国的公主,敢动哀家的儿子,那就只有死!”
听着太后愤怒的声音,南宫千花又是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嘴角,是一抹谁都未发现的阴笑。
“姑母您别动怒,当真气坏了身子。千花刚刚想起,天照国有个异族部落,盛产各种毒药,对于他们来说,想要制作出不让人能诊断得出的媚药,是轻而易举的事。千花记得,芍药就是那个部落出身。”
南宫千花的话,算是点醒了太后。
印象里,她是知道这个部落的存在的,而且她还从他们那里拿了不少的药。
“公主,你,你……就算奴婢是疆族出身,可奴婢年幼之时便已被逐出了疆族,你说的什么毒药媚药,奴婢从未接触过,又怎会制作得出无色无味还不会让人诊断出来的药?公主,你可别冤枉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