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有南国的粮草和兵器’,在其他人听来,其实是没什么的,可偏偏,木玄礼就是要曲解上官熠话的意思,为的,就是找茬。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看一个人不顺眼,那么想要改变这个想法,恐怕是很难的。
更何况,木玄礼对花倾城是超出了兄妹的喜欢,而偏偏上官熠他爹,又拐了花倾城,还让花倾城死不知尸身何处,那他自然是恨透了上官熠的父亲的。
连带着,脸上官熠也一道恨了。
因为在南国,是一夫一妻的,而上官熠的父亲,却又是在有妻室之时,与花倾城好上的。
“大王子,你知道,本将军并没有那个意思!”
上官熠也没打算去除他在木玄礼心中的厌恶,所以自然没有刻意去讨好他的意思。
所以在语气上,上官熠是冷漠的。
“是吗?那为何本殿下却听出来了呢?莫不是,本殿下耳朵有问题?”
“……”
木玄礼摆明了挑刺,上官熠实在觉得无语。
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当然,只是木玄礼在的情况下不说,私下他还是与白战恪在深讨此事。
接下来的几日,没有再开战。
依白战恪的话说,就是在等南宫耀的消息,而这日,南宫耀还真就暗中派人,传来了话,让白战恪与他,秘见。
这日,月黑风高,两国交界处的一座山上,白战恪与南宫耀秘密见了面。
“浣月皇,此事是我大意,本是与你交易在先,然而却……”
黑夜下,南宫耀脸上,有些愧疚。
“大皇子的意思是,朕还得再需等写时日了?”
白战恪脸上平淡,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些什么,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南宫耀点了点头,说道:“原本应该是在十日之内解决的,皇上虽是已经瘫痪,既不能动,也不能言,但因为三皇子意图想要争夺皇位,所以还得等我铲除他之后,才能与浣月皇你签订交好协议。”
南宫耀其实早就在计划杀死天照国君王一事,他对这个所谓自己的父皇,没有半丝感情。
当初之所以他会出生,是因为天照国君王还未继位之时,便喝醉了酒宠幸了府中一位婢女,而后才有了他。
南宫耀他母妃在怀他之时,是终日被关在柴房的,直到生下他,才被纳入了妾,也可以说,是母凭子贵吧。
但虽然生的儿子,但天照国君王却因为他母妃身份低微,从未给他们好脸色看过。
后来天照国君王继位,他贵为嫡子,却屡遭嫌弃,不仅被几位弟弟欺负,连太子之位,都是给了后来才出生的二皇子,所以他心里有多恨,自然不必提。
再则,他母妃被太子欺辱,就更加让他有了篡位的想法。
“大皇子这一次,可有十足把握?”
虽是没有按照预定的时间完成双方的协议,但白战恪似是料到了,神色很是淡然。
“自然是有十足把握的!”
南宫耀答得很坚定,从他的眼眸中,便能看出,他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去铲除那个自己所谓的弟弟。
“不过,今日约见浣月皇,并非只为了此事。”
“还有何事?”
白战恪抬眸看了南宫耀一眼,神情依旧。
“贵国军营之中,有我国皇上安插在其中的奸细,浣月皇可知?”
南宫耀此时眼神有些犀利,他探寻着白战恪的神情,似是想要从白战恪的神色之中看出什么东西,但最终却失望了。
因为白战恪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
“自然,之前已经清除。”
忽的,南宫耀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看向了山下有着亮光的地方。
“之前贵国的上官将军被围堵,便是我国皇上安插的人透露了消息,原本我以为,皇上安插的人,应该是被你们除尽了的,但昨日我收到了一封密信,浣月皇猜猜,是何人送来的信?”
南宫耀的故作神秘,让白战恪微微皱了一下眉,略又不快。
他在脑子里搜寻了一遍后,说道道:“南宫琉璃?”
南宫耀猛的转头,惊讶看着白战恪,似是没想到白战恪竟然猜准了。
“没想到,浣月皇一猜便准,确实,是我那位所谓的姨母派人送来的信,她在信上说,在浣月国的军营里,有几个她的心腹,若我想赢得此场战争,便与她合作,她会让她的人给我偷偷报信,但前提是,让我,杀了你!”
南宫耀所说,是没有丝毫隐瞒的。
白战恪自然是知道,太后是能做得出这种事来的,目的很明确,让他死在这边境,然后让白翎羽顺势登位,从此整个浣月国,便被她所掌控。
“然后?”
白战恪依旧面不改色,只说了两个字。
看着他一脸无关紧要的模样,南宫耀有些觉得挫败。
当初在天照国时,他犹记得,他也是一脸冰冷,对谁都是如此。
现如今做了一国之君,比以前更加的冰冷了。
“明日我会按照她信上所说,与她的人取得联系,而后我会派人告知你哪些是她的人,到时候你便将她的人除了,也免得你我合作之事,落入她的耳中,到时候,恐怕对于我继位,会有一定影响。”
南宫耀丝毫不隐瞒,太后的人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他知道,白战恪如果知道军营之中有太后的人,肯定是会将其除得干干净净的,所以他自然不必隐瞒他的心思。
就算是隐瞒,白战恪肯定也是能看得出来的。
“那朕便等大皇子的消息。”
说完,白战恪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
南宫耀本来是话没说完的,但看着白战恪没打算再继续跟他聊,也就作罢了。
营帐内,花木槿与绿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看上去好不和谐。
“娘娘,您就不该来这全是男人的军营里的,您看看,不仅仅是手受了伤,连人都看上去消瘦了不少,您还怀着小皇子呢,万一小皇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该如何是好?”
绿竹来军营已有好几日了,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日她都得跟花木槿说上这么一遍这些话来。
“行了,你看看我,哪里消瘦了?明明是胖了好多好吧,你看看这肚子,都快藏不住了。”
花木槿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眼里满是慈爱。
绿竹无奈,只得摇头。
“娘娘您可是不知道,若是换做其他女子怀孕,肯定是不会像您这样,才这点肚子的,之前奴婢受伤之时,与客栈里的老板娘聊了许多,那老板娘可说了,凡是女子怀孕,三月之后肚子肯定是明显的,可您瞧瞧您现在这般,已经是有三月了,可看着身子,还是如此消瘦不见隆起。”
绿竹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
严格来说,花木槿怀的是双胞胎,应该要比一般女子怀孕肚子还要稍大些,可偏偏她这肚子都三月了,却是一点也不明显。
看上去,也就只像是多吃了那么两碗饭的既视感。
花木槿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
“你就别瞎操心了,肯定会没事的。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皇上应该快回营帐了吧?”
“快亥时了吧?要不奴婢出去瞧瞧看?”
这几日白战恪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晚上会回到营帐与花木槿一道休息,白日几乎是见不着人影了。
“不用了,应该是在忙。时辰也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绿竹原想再说什么,她张了张嘴,见花木槿神色暗沉了下去,便没说出口来。
“是,奴婢告退。”
然而,绿竹转身刚走了两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走了回来。
她从胸口处掏出了一个香囊,递到了花木槿的面前,说道:“对了,娘娘,这是您之前给皇上绣的锦帕,奴婢一直带在身上,本来是该早些还给娘娘的,可因为奴婢受伤,给耽搁忘了。”
锦帕?
花木槿接过香囊,很艰难的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锦帕,而这锦帕,是之前她绣的准备给白战恪的定情信物的。
但是,她记得……
“本宫记得,不是让你烧了它么?你怎的还留着?”
“这是娘娘您一针一线,戳破了不知道多少根手指绣的,奴婢怎舍得烧了?更何况,之前娘娘您是在气头上,现在不一样了啊,娘娘您同皇上,恩爱着呢。”
看着被包扎着的手里的锦帕,花木槿心里是感谢绿竹的。
这锦帕,她不知用了多少心,才能绣得如此好看。
“谢谢你,绿竹。”
“娘娘说的哪的话呢,这是奴婢应该做的。那奴婢先退下了,若是有什么事,娘娘您再唤奴婢。”
待绿竹走后,花木槿看了锦帕许久。
白战恪则是在亥时之后,才回到营帐来的,而花木槿那时,已经上了床了。
“我渴了,给我倒杯水吧。”
其实,花木槿并不渴,但她之所以让白战恪去倒水,自然是有用意的。
可偏偏,她想的与白战恪做的,完全是不一样的。
花木槿看着白战恪,眉头紧蹙。
而后,她又看了看桌上静静躺着的锦帕,问道:“老公,你难道没看到桌上的锦帕吗?”